這就是不尊重。
但是商鴻英沒覺得自己說話不帶腦子,可能還覺得自己挺體貼的。
裴然站了起來,撣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也是不怕得罪人。
他視線一轉,落到薑布身上。
薑布立即也站了起來,和他一聲往外走:“我也走了,一起。”
大哥都要走了,薑布那一派的人,立即全部都站了起來,呼啦啦,一下子跟著往外走了個乾淨。
要不是賣薑布麵子,他們早就走了,商鴻英那個傻逼實在太討人厭了。
陡然間,包間裡少了一多半人,整個空蕩下來。
服務員都比客人多了。
商鴻英連喊都來不及,那臉一下子就掛了起來,算是跟著他那一派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服務員們更加往旁邊縮了縮,什麼樣的場麵他們都見過,這種時候,要是多嘴,多半是上去觸黴頭的。
“乾什麼一個個都喪著個臉,喝酒!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早晚有一天,有他們後悔的!”
商鴻英鐵青著臉,看著酒都醒了不少,手裡拿著杯子重重在玻璃的茶幾上一敲,發出清脆的聲響。
其他幾個見狀,趕緊也學著他的樣子敲茶幾碰杯,嗷嗷叫著,把氣氛往回帶。
很快這些人又叫了彆的人來,熱鬨得仿佛剛才的不愉快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
出了酒吧,裴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麵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人。
薑布他們一群人跟著一起出來,個個都在罵商鴻英。
“這都是個什麼玩意兒,老商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這是都沒見過錢嗎?怎麼飄成這樣,我看他東南西北都要找不到了。”
“哥幾個以後都遠著他點吧,看那樣子,哪裡還把大家把兄弟啊,這是想把我們當小弟。”
“裴然,你還好吧?彆生氣,老商這事乾得不地道,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
……
“沒事。”
裴然笑笑,這個時候他的表情是輕鬆的,“我沒生氣,我隻是是在想,商哥他這麼玩,容易出事情,彆的不說,生意上如果和他有什麼牽扯的,還是早點摘乾淨比較好,已經傷了感情也就算了,可彆再傷錢了。”
其他幾個人一聽,有人默默思索了起來。
大家朋友多年,相互合作的生意也不是完全沒有,裴然這話倒是提醒他們了。
這確實有個隱患,就商鴻英這飄的程度,要說他明天就出事了,也不奇怪。
不過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更加不是深聊的地方,大家隨口說了兩句,就各自回去了。
裴然給瞿罡發了條語音,讓他把車子開到酒吧前門來。
他自己慢慢走到馬路邊上。
沒想到薑布最後竟然沒有走,跟了上來。
“搭個車。”
裴然已經走到路邊了,看到瞿罡開著車子過來,後邊還跟著薑布的車子。
“我都不氣,你還氣什麼?”
兩個人上了車,裴然這會兒又笑得出來了。
他是真的沒怎麼生氣。
人會被朋友傷害,但是,是不會被一個自己覺得弱智的傻子傷害的。
薑布要說城府這個東西,還真的不多。
“你這脾氣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商鴻英那麼說你,還給你叫鴨子,你都不生氣?”
裴然笑:“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他說我愛男的,我就愛男的了?他要有這本事,直接去支個卦攤,不是更能賺錢。”
薑布那臉還板著呢。
裴然說:“其實這麼想,這事情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早點認清了一個人,早點和他撇清關係,省得以後被他連累了。”
有時候彆小看一個傻子,說不定他就蠢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薑布一想還挺有道理:“……行了,我記著他了,這小子,我本來還顧著為些年的兄弟情誼,能忍著就忍著,不想徹底和他撕破臉,搞得太難看,現在看來,還真是對他太客氣了,下次彆再讓我看到他,哼!”
裴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都過了11點了,他讓瞿罡在路邊停了一下車。
薑布好奇:“你停車乾嘛,路上都是攝像頭,隨地解決肯定會被拍到,你再忍幾分鐘也就到家了。”
裴然伸手推了他一下,說:“隨地解決什麼,都吐完槽了,你趕緊回家,還真要我送你啊?”
薑布:“……”
大晚上,硬生生被人從車上趕了下去,等到薑布重新上了自家的車子。
心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覺得裴然和商鴻英,哪個更不是朋友,更王八蛋一點。
裴然因為這一晚上的鬨劇,對於他們原本這個圈子裡的幾個人,反倒多了一份關注。
而他完全沒給商鴻英留麵子的做法,對方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應,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風平浪靜。
一度讓裴然覺得,可能商鴻英的飄,隻是限於想在他們這些以前的朋友麵前,翻身當回“主人”。
裴然盯人沒盯出什麼花樣來,另外找陳安棟想要發掘點新產品的事情,倒是挺順利。
陳家的生意和運輸占邊,手上有車隊,這個關係網就鋪得有點大。
雖然有時候實際上也稱不上什麼交情,但是多少能比尋常人多一些消息來源。
陳安棟這人平時喜歡出去玩,也愛打聽各地的一些風俗人情,人也愛吃,美食小吃這種東西,更是逃不過他的嘴。
這次他出去玩帶回來的西域大棗就是屬於典型的,是他在當地深入了解後,挖出來的美食。
“東西是好東西,地方遠也不是問題,就是產量少,這些棗子,基本上在當地,都是人家自己種了吃吃賣賣,沒有什麼大規模的種植。”
陳安棟一聽裴然打聽,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裴然現在搞的“裴你吃”名氣也不小了,他一打聽棗子的事情,肯定是想增加個新品,也不需要往彆的地方猜。
沒有大規模種植確實是個問題,要上公司生產的流水線,他們的需求量就不會是一丁半點,而且這個事情,也不是隻做一年。
到時候每年找散戶這麼收貨,不僅效率低,這個品控還不好把握,主動權都不在自己手上。
裴然想做,肯定是想要做長遠的,要麼能和當地政府搞個專項合作,要麼索性他自己搞個種植基地。
而且不止是大棗,當地應該還有很多的水果和彆的特產小吃,也能發展一波。
裴然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還是可行的。
他準備和淩芸她們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實施的可能。
工作忙碌起來,裴然倒沒有特彆再去記著商鴻英的事情。
沒想到過了半個月,這人竟然讓人送了個水果籃子給他,說是給那天晚上酒後失禮賠禮道歉。
裴然看了也就是笑笑,讓金秘書拿去給大家分了吃了。
商鴻英這要是冷靜了,倒也不算是壞事。
結果這水果都還沒完全進肚子,薑布就罵罵咧咧上門來找他吐槽了。
“真是日了狗了,商鴻英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巴上柳家了?你知道嗎,當時他可是搶過柳家的生意,現在回頭竟然和人站一條戰線上了!”
柳這個字一鑽進裴然的耳朵裡,裴然整個人就精神了。
柳家那邊的動靜,他可是一直有在注意著,柳城現在是忙著內鬥顧不上他,誰知道對方要是把柳氏全掌握到手裡,是不是回頭又要想起他來。
裴然現在相信,柳城對於沈綿綿的愛,和對他的恨,那是一樣地深沉。
現在商鴻英竟然跑去和柳城攪到一塊了,柳城這是要搞什麼呢?
他以前可不會把姓商的這樣的人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