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倒春寒。
楚朝陽凍了一下午, 王導擔心她會感冒, 還特意過來慰問了一番:“怎麼樣?還扛得住嗎?”
倒不是擔心楚朝陽身體, 而是擔心她生病影響拍攝進度。
楚朝陽回到住處第一件事就是泡了個熱水澡,將頭上的臟水徹底的清洗了一番,又喝了一大碗薑湯和板藍根,手腳軟綿綿的, 也沒跑步了,跑去床上睡覺,想捂出一身汗來。
不記得聽誰說的了, 生病出一身汗就好了, 所以她從小到大總是這樣, 家裡的備用藥用完了,就自己躲被窩裡捂汗。
作為一個藝人, 楚朝陽對自己的自我管理非常嚴格, 比如晚上六點之後就不再喝水,不然第二天臉上會浮腫。
這點輕微的浮腫平時在生活中可能察覺的並不明顯,可隻要一上鏡,上鏡本來就胖十斤了,臉再浮腫, 那就胖二十斤了, 還會顯得僵硬,像打了玻尿酸一樣。
晚飯王導他們來叫她去吃飯,她已經窩在床上, 頭昏昏沉沉的,王導一看就知道,壞了!
心底不由埋怨孫蓉,本來這條楚朝陽是一條過的,卻陪著孫蓉演了一個多小時,身上頭上都濕淋淋的,演到後麵,頭上不滴水了,還得繼續澆水,達到頭發滴水的效果,繼續演,若不是如此,楚朝陽不一定會感冒。
又自責當時應該找個替身來替無名演最後一個推人下樓那場戲的,反正前麵的都拍完了,到時候剪切一下就完了。
無名自己沒帶替身,他當時也沒想到,心底不由懊悔。
這要延誤了拍攝進度,所有工作人員的費用,還有租場地的各種費用加起來,一天就得幾十萬,本來經費就緊張,王導是想能省就省。
“她晚飯吃了嗎?”王導看上去比楊姐還著急。
“她晚上不吃晚飯,我帶了榨汁機,一會兒給她榨被果蔬汁。”
“不吃晚飯怎麼行呢?這樣,你晚上多注意一下,明天不行就趕緊送醫院,彆耽擱了,拍戲的事不用她擔心,我先把沐文和小衛的戲先拍了,你讓她好好休息。”
如果可以的話,王導是恨不得無名能帶病上陣,但他話還是要說的漂亮。
楊雲嵐在圈裡混了這麼久,豈會不明白王導心底的著急?卻也理解,說:“王導,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原本這裡的事情上了正軌,楊雲嵐就要走的,這裡留給助理照顧,現在楚朝陽這樣,她怎麼放心?
王導走後,楊雲嵐就將昏睡的楚朝陽叫醒,喂了一杯果蔬汁。
楚朝陽迷迷糊糊的醒來,還問她:“楊姐,過六點了嗎?”
過了六點她就不吃東西了。
楊姐看了眼時間:“沒呢,還差一分鐘,你趕緊喝。”實際上已經八點了。
楚朝陽乖巧的喝完果蔬汁,伸舌頭舔了舔唇,露出痛苦的表情:“楊姐,你是不是放了苦瓜?”
“苦瓜清熱解毒,喝了對身體好。”
她又乖乖的‘哦’了一聲,像隻小狗般,在被窩裡蹭了蹭,睡覺。
睡了不到十分鐘,又掙紮的爬了起來。
楊姐出去給她買感冒藥了,藥店不遠,回來就看到她迷迷瞪瞪的起床往洗手間走,衣服也沒穿,趕緊走過來將外套給她披上,以為她要上廁所,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已經有些發燒。
見她發愣,楊雲嵐問:“你做什麼呢?”
“刷牙,我牙刷呢?”她之前喝了果蔬汁,沒有刷牙,心頭就老有一件事惦記著,睡的不安穩。
楊雲嵐將她的電動牙刷找出來給她,她一邊刷牙,一邊痛苦地揉了揉額角:“楊姐,我頭疼,我可能感冒了。”
“你感冒才正常,春天本就是感冒高發季節,你昨天又穿著冰冷的滴著水的棉襖和頭發那麼長時間,不感冒才有鬼!”楊姐一邊說話一邊給她燒熱水,給她泡了感冒衝劑在杯子裡:“王導說了,讓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先拍謝影帝和衛雯的戲。”
過去楚依萱在片場太嬌氣任性,楊雲嵐不停的為她賠罪,現在的楚朝陽又太過懂事,那麼冷的天,頂著濕淋淋的衣服,一聲不吭一個多小時。
但她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這是很多新演員都要經曆的,沒有人生來就演技好,演技再好的人都會NG,何況以楚朝陽的演技,現在她在包容彆人的NG,但總會遇到彆人包容她的時候,所以哪怕心疼楚朝陽,她也沒說什麼。
楚朝陽刷了牙,又回到床上躺著,床上有兩床被褥,她一床,楊雲嵐一床。
王導回去的時候,就和其它工作人員將楚朝陽感冒,明天改拍戲的事說了一下。
他們在學校裡麵拍戲,也是要付場地費的,所以要先將學校的戲份通通拍完,再去下一處拍,很多情節全部被打亂,隻有導演和編劇心裡有數,要演到什麼樣的效果,導演想呈現出什麼樣的效果,演員們就按照要求演,最後演出來的成品是什麼樣,剪輯出來的又是什麼樣,大家都不知道,因為即使演的情節,很多到時候也不一定會剪進去。
謝沐文白天沒戲,沒去現場,一直在屋子裡練戲,沒事就拿著電腦上上網。
和很多劇組電影沒拍完之前禁止拍照不同,王導是個小導演,這部電影又是小成本電影,投資不多,後期的宣傳費有限,而現在無名第三張專輯才發布兩個多月,正是人氣最旺的時候,王導和謝沐文他們便商量,不攔著周圍的學生們拍路透照,也不主動宣傳,先發一波路透照,將《深度追殺》的熱度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