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昭成如今這個性格, 跟小時候的經曆不無關係。
他從小好看到大, 年幼時更是漂亮得跟油畫上的小天使似的,每次被蘇莉帶出門,都要慘遭各路怪姐姐、怪阿姨、怪婆婆的圍觀揉捏。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上幼兒園,有一天,小閻昭忽然十分嚴肅的對媽媽說, 他已經是男子漢,不能再讓彆人掐臉了。
蘇莉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是把可愛的兒子抱進懷中又親又摟, 而且還把這話說給彆人聽,以至於其他人見了閻昭, 不但沒有收斂, 喜愛之意越發泛濫,都要來捏一捏這個可愛的小男子漢的臉。
幾次抗爭無果後,小閻昭沉默了。
然後沒過多久,蘇莉就發現, 她萌萌噠的兒子變成了悶不吭聲的兒子,等再大一點, 更是變成了凶巴巴的兒子。
這下終於沒有人喊著可愛上來揉閻昭的臉,同樣的, 敢和他一起玩的小夥伴也沒剩幾個, 其中女孩子更是一個都沒有。
蘇莉自責過後開始憂心,每次看到其他家長談論,擔心孩子到了青春期要叛逆、要早戀, 會影響學習,蘇莉的心情總是百般複雜,她一點也不擔心兒子早戀,真的,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跟她兒子戀。
她甚至開始懷疑,會不會因為她從前的失職,導致兒子厭惡彆人的親近,學不會與人相處,然後某一天,他遇上了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卻因為不善於表達,兩人誤會重重,越走越遠,最後兒子在孤獨與後悔中,度過了淒涼的一生。
懷著閻星的時候,因為孕期情緒豐沛,蘇莉每每因這個猜想痛哭出聲。
當然了,現在回想起來是挺無厘頭,但對於閻昭的交友方麵,她確確實實是十分憂心的。
在壓著閻昭嚴刑逼供過後,得知那三顆雪花酥確實是他同桌女生送的,蘇莉激動了。
她私底下聯係了班主任林老師,問到舒曼曼的名字,又在班級群裡查找了一番,找到舒曼曼的家長舒小雲,默默發送好友申請。
另一頭,薑芮和舒小雲已經吃過晚飯,一個做作業,一個準備明天要賣的甜品。
將一盤蔓越莓曲奇送進烤箱,定好時間,舒小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疑惑道:“曼曼,你和你們班有位叫閻昭的同學關係怎麼樣?他家長加我好友了。”
薑芮握著筆走過來看了一眼,說:“之前不是說今天調座位麼,我的新同桌就是閻昭。”
“閻昭……聽起來像是男孩子的名字呀,”舒小雲憂心道:“你和他一起坐習慣嗎?”
女兒連要好的女同學都沒有幾個,她擔心她跟男同學處不來。
薑芮笑著說:“媽媽放心吧,他人挺好的。我今天送了幾顆雪花酥,他還給我買了瓶飲料呢。”
“哦哦,那就好。”舒小雲略略放了點心,同意了好友申請,心裡還在想,女兒跟人家做了同桌,她也應該跟對方家長維持友好聯係,要是以後兩個孩子鬨了矛盾,還能請人見諒見諒。
她抱著這樣的想法,殊不知,手機另一端的蘇莉,與她是一模一樣的心態,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一見如故。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薑芮準時醒來,洗漱過後到樓下,舒小雲已經從隔壁早餐店買回早餐。
吃完後,舒小雲往薑芮書包裡塞了一小盒巧克力餅乾,是讓她肚子餓的時候墊一墊的,除此外,還有一個單獨裝了甜品的牛皮紙袋。
“曼曼,這是閻昭媽媽定的餅乾,你拿到學校給他,讓他帶回家。”舒小雲交代。
薑芮點點頭,然後才疑惑道:“今天送外賣的人很忙嗎?”
“是閻昭媽媽要求的,麻煩曼曼了。”舒小雲摸摸薑芮的頭。
蘇莉覺得自己兒子不怎麼會與人相處,所以希望借此,多給他跟人說話接觸的機會。而舒小雲想想,自己女兒也很內向,現在又跟一個同樣沉默的孩子做了同桌,指不定一天下來,兩人連一句話都沒有,到時候性格越發害羞,反倒不好了,於是也同意了這個提議。
薑芮背著書包,提著一袋餅乾出發,在早讀前五分鐘到達教室。
閻昭已經在座位上了,難得沒有趴著睡覺,眼睛不知道看向哪一處,眉頭皺著,像是在思考。
靠窗明亮的光線勾勒出他立體的側臉,不開口的時候,確實有吸引人的資本,班上不少女孩子偷偷看他。
“你可真準時。”林杭跟薑芮打招呼,“昨天也是這個時間到的吧?”
薑芮坐下,不好意思笑笑:“我隻趕得上這一班公交車,再早一趟的就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