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眨眼過去, 休息了兩天, 學生還沒怎麼收心,早自習的時候說話聲不斷。
楓城十二中說是十二中,其實是私立學校,隻因當初建校時,是市裡第十二所高中, 於是便被人習慣性稱為十二中。
現今這些私立學校的管理,似乎有往兩個方向走的趨勢,有的極嚴, 號稱軍事化管理,狠抓學生成績, 有的學習氛圍卻寬鬆得很, 學生輕輕鬆鬆來學校,輕輕鬆鬆回家。
楓城十二中顯然就是後者,當初舒小雲選擇這所學校,就是因為學習壓力小, 不會給舒曼曼的身體造成太大負擔,至於女兒成績如何, 她要求並不高,隻要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就好。
舒曼曼很懂事, 沒有人壓著學習, 自己也能夠自覺,成績一直保持在班級前五,薑芮有了從前那麼多經驗, 想要維持她這個成績,還算比較輕鬆。
前後桌一直在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就他們這一桌,她認認真真讀書,閻昭安安靜靜睡覺。
說來也奇怪,看閻昭在學校裡,一天一天的就是睡覺,可他竟能每天不遲到,不早退,準時來學校打卡,除了上課不聽講,比一般學生還要遵守紀律,至少他不講話。
而且都這樣睡了,成績也不是墊底,一直在班裡中遊、中下遊徘徊,在薑芮坐到這個位置來之前,他的成績在後兩排能排第一呢。
早自習下課鈴聲響起,薑芮收好語文英語書,將第一節課要上的課本拿出來。
與此同時,閻昭伴著下課鈴聲準時醒來,他是側著臉睡的,半邊臉壓在衣服袖子上,袖口的褶皺恰好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紅印,從眼角延伸到嘴角,看起來有些滑稽。
薑芮無意間側頭看了一眼,看他皺著眉頭,瞧起來有些凶,帶著脾氣,可這樣的氣勢,卻被臉上的紅印子打了一大個折扣,忍不住想笑。
大概聽到她的笑聲,閻昭轉頭看她。
薑芮眼角的笑意還在,落他身上的視線也沒有收回去,原本的偷笑便被人抓了個正著。
閻昭擰著眉,“笑什麼?”
做了一周同桌,周末又意外遇見一次,似乎讓兩人熟悉了些,原本他極少主動跟她說話。
薑芮沒回答,從書包裡翻出個小小的圓鏡子遞給他,“你自己看看。”
閻昭瞧了一眼,用力揉了兩把臉。
“彆揉,整張臉都紅了,過一會兒自己會消的。”薑芮說。
閻昭嗯了聲,甩甩頭,看到她把鏡子收回書包裡,想起之前她從書包中掏出過餅乾、糖、紙巾、潤唇膏……他並沒有刻意留意,隻是無意間看見的就有這麼多,心頭不由冒出個疑問,女生的書包裡,到底能裝下多少東西?
那對耳朵……在裡麵麼?
因為小時候的經曆,他對女性一直敬而遠之,所以從來不曾注意到,原來女孩子可以戴那種東西,而且戴起來那麼的、那麼的……
他不知如何形容那種感覺,但是那天在街上近距離見到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的毛都炸開了,需要用力咬住牙,才能忍住上前摸一摸揉一揉,或者彆的什麼更加奇怪的舉動。
後來聽林杭和王曉東說起,他才知道原來那樣是可愛。
回家後,他從網上找到不少圖片和視頻,裡頭的女孩子除了戴兔耳朵,還有貓耳朵、小鹿茸、小牛角,各種各樣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造型,可他看著一群人彈幕好可愛、好萌,心裡卻沒什麼波動。
難道因為不是麵對麵見到真人,所以才沒什麼感覺嗎?閻昭皺眉思索,視線不自覺移到薑芮臉上。
薑芮正低頭整理書包小格子裡的物品,從裡頭翻出一顆牛軋糖,見沒過期,也沒融化,便剝了糖紙塞進嘴裡,粉嫩的臉頰頓時鼓起一塊。
光線從一側照入,她的側臉輪廓在晨光中顯得柔和溫暖,肌膚白得幾乎剔透,臉上還有些細小的絨毛,因為那顆糖的緣故,臉頰時不時一鼓一鼓的,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在進食。
閻昭忽然咬住牙,拳頭握起,他發現就算沒有那對耳朵,他現在也想要揉一揉捏一捏。
這樣的想法不對,他自己就從小被人捏臉,並不喜歡種感覺,甚至覺得厭惡。
捏人是不對的,他怎麼能有捏人的想法?
閻昭站起來往外走,決定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不多時,便見他頂著個濕漉漉的頭回來,校服上衣也濕了一半。
“哈哈哈……昭哥你不會掉廁所裡了吧?”林杭取笑。
閻昭盯住他,“你想掉廁所?”
林杭忙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該,讓你嘴賤。”王曉東幸災樂禍。
林杭勾住他的頭夾在手臂裡,用力往下壓,惡狠狠道:“我打不過昭哥,還打不過你?”
“你、你……有本事光明正大單挑!”王曉東奮力掙紮,悶聲悶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