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薑芮揮手與舒小雲說了再見, 背著書包出門趕車, 剛走到路口,就見到站牌下立刻個挺拔的身影,一身校服, 書包斜背, 單手插兜, 又青春又有點拽, 在一群早起的老頭老太太、上班族中特彆顯眼。
閻昭百無聊賴晃著手中的早餐袋, 眼角注意到有人朝他走來, 立刻轉頭看去,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嘴角抑製不住往上翹,大概覺得邊上人多, 要顧及形象,沒像昨天那樣笑出聲, 而是隻把一邊嘴角勾起來, 瞧著又帥又壞。
薑芮走到他麵前,仰頭看他, “你怎麼在這裡?”
“送你上學。”閻昭理所當然地說。
“我難道是三歲小孩,不認識路?”薑芮笑著反問。
閻昭擰著眉上下看她,說:“你這樣的小身板, 肯定連公交車都擠不上, 沒有我怎麼辦?”
說得好像過去幾年她都是慘兮兮走路上學的一樣。
薑芮也不爭論, 又問:“那你的自行車呢?以後不跟林杭他們一快上學了?”
閻昭撇嘴,“彆管彆人,書包給我,這個給你。”
他去拎薑芮的書包,把另隻手上的早餐袋給她。
“是什麼?”薑芮接過瞧了一眼,有牛奶、早餐包、幾樣水果,“我吃過早餐了。”
閻昭霸道地說:“以後不要吃,我給你帶。”
“那我要怎麼跟媽媽說?說我不吃早餐了,等著男朋友喂嗎?”薑芮含笑看他,晨光照在臉上,麵上細微的絨毛,似乎被染成暖融融的金色。
閻昭一下就哽住,麵上努力維持鎮定,耳廓慢慢紅起來,恰好來了趟公交車,其他人都擠車去了,沒精力注意兩人,他低頭吞吞吐吐問:“現在要見家長嗎?”
薑芮微微一怔,知道他又想多了,好笑道:“是不是太快了點?”
從她的笑中,閻昭看出幾分調侃自己的意思,耳朵燒得更紅,嘴上又開始凶:“還不是你說的!”
瞧他要惱羞成怒,外麵這麼多人,薑芮沒有繼續逗弄,附和地點點頭:“是是是……不過這種事也要慢慢來吧?我們還小呢。”
“我不小了。”閻昭立刻說,不知想起什麼,眼神詭異地飄忽了一下,頂著紅臉又重複一句,“不小了。”
薑芮看出些許端倪,正要套話,恰好108路來了,便暫時按下。
公交車上人挺多,已經沒有座位,薑芮走到中間,靠著窗戶扶住把手,閻昭就站她邊上。
兩人繼續說話,沒過多久到下一站,一下子湧上來四五個人,前麵的人往後擠,空間變得更小。
薑芮再往旁邊靠了靠,身側卻多出來兩隻手,撐在她身後的玻璃上,差不多相當於把她圈在懷裡。
她抬起頭,閻昭眼神遊移幾下,然後才慢慢回到她臉上,仰著下巴臭屁地說 :“要是沒有我,你肯定要被人擠扁。”
薑芮剛要開口,車子忽然啟動,前麵站著的人因慣性往後倒,擠了閻昭一下。兩人本就離得近,這一擠,身體便貼在一塊。
她眼看著他的臉又開始紅,但磨磨蹭蹭地半天就是沒退開,不但沒退,原本撐在玻璃上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收縮,有意無意試試探探想要落在她腰上。
要知道就在昨天,他還不知道隻有戀人才可以牽手,怎麼過了一夜,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注意到她的視線,閻昭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像是被什麼壯了膽似的,乾乾脆脆摟上去,低頭看著她,皺著眉說得理直氣壯:“你說過了我們是戀人,戀人可以做很多事,我能牽你,能抱你,還能……”
他又頓住。
薑芮猜測他多半是去哪裡臨時抱了佛腳,又來她麵前現學現賣。心下了然,麵上作出好奇的樣子:“還能做什麼?”
“還能、還能……嗯……這個比較難,等我學會了再教你。”他支支吾吾半天,擠出這一句,怕她覺得他笨,立刻又說:“我學得很快!”
“那我等你啊。”薑芮笑著看他。
“唔。”閻昭不大自在應道,想著昨晚看見的,耳朵發著燙,眉頭煩惱地皺起。
親個嘴而已,怎麼有那麼多步驟?吸吮、咬、舔、纏……吸吮還分張嘴不張嘴、伸舌頭不伸舌頭,舔也有舔唇、舌、牙齦之分。這還隻是技巧,接吻還分階段,初級中級高級,每個階段又分三四種吻法,一整套下來,他的小抄就抄了一頁紙,還特地對著鏡子張嘴舞舌練習了許久,他以為自己記住了,可是被她一看,又忘個精光……
等他再練練、再練練。
那些初級的什麼以唇觸碰對方唇之類太沒技術含量,他可瞧不上,既然要學就學最難的!
不過……她真的好軟,要是學不會吻,這麼一直抱著好像也不錯。
閻昭如此想著,很快又甩甩頭,不行,剛剛說了要教她,這已經不是學不學得會的事,而是男人的麵子!不會也得會!
薑芮就靜靜看著他跟川劇藝術似的變臉,沒多時,公交車到學校,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班上不少人看著他們,轉頭竊竊私語。
早自習時,閻昭依舊趴在桌上,卻沒睡著,麵朝薑芮的方向,睜著眼睛看她。
薑芮讀完英語單詞,又把語文書翻開,趁間隙問他:“怎麼不睡覺?”
“不困。”閻昭說。
平時看他睡得倒起勁,不過不睡也好,她偏頭看他:“不睡就跟我一起早讀吧。”
“……”閻昭在心裡思考,現在打個哈欠能不能糊弄過去,想是這麼想,最後他還是老老實實拿出語文書,有氣無力跟著薑芮讀。
雖然讀得應付,可對於從沒見過他讀書的林杭等人來說,這一幕足以另他們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