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繞的水霧從杯中嫋嫋升起, 咖啡濃鬱的醇香彌漫在鼻尖, 耳旁低吟的樂曲舒緩悅耳,本該是溫馨舒適的氛圍,然而,此時對坐的兩人除了尷尬,隻有尷尬。
顧安看了眼對麵垂眼攪拌咖啡的女子, 輕咳一聲,說:“我聽說沈小姐是交響樂團小提琴手,聞名已久, 今天有幸見到真人,果然名不虛傳。”
薑芮嘴角掛著禮節性的淡笑:“顧先生過譽。”
之後又是一段難挨的沉默。
顧安皺眉苦笑, 他早聽人說沈家有位小姐, 清冷少言,不怎麼跟他們一圈人來往,今天是初次見麵,這位沈小姐似乎比彆人口中形容的更加驚豔, 隻是性格確實冷淡。
“我想沈小姐和我一樣,並不知道家裡長輩的安排, 隻是老人家心意難違,隻能委屈沈小姐跟我枯坐了。”
“顧先生言重, 至少這裡咖啡不錯, 也算是收獲。”薑芮端起咖啡杯淺呷一口。
顧安聽了這話,眉頭跟著鬆開,笑著說:“沈小姐比我懂得生活。”
不鹹不淡坐了兩個小時, 話劇終於散場,兩位老人家見到他們有了交談,麵上喜色明顯。
分開時,顧老太太說:“手機號碼交換了嗎?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多認識個人就當多個朋友,以後可以約出來一起吃頓飯,玩一玩嘛。”
聽她這麼說,薑芮和顧安隻得交換了聯係方式。
回程車中,沈老太有點心虛,不敢與薑芮對視。
最終是薑芮歎了聲,說:“我知道奶奶是為了我好,以後這種事直說就行,我又不會生氣。”
沈老太明顯鬆了一口氣,“今天是奶奶做得不妥當,下次不會了。”
“是我不懂事,這麼大了還要奶奶替我操心。”
“奶奶不為你操心,還能為誰?”沈老太說,見她確實不在意,這才有心思探聽下午的狀況,“你覺得顧家這名年輕人怎麼樣?”
“人挺不錯,可是奶奶,我覺得我跟他性格不太合適,他對我也沒什麼興趣,下午坐著其實沒說多少話。”薑芮如實說。
沈老太麵上有些失望,但很快說:“不合適就算了,隻當認識個朋友,咱們不著急,慢慢來。”
“嗯。”薑芮點點頭。
兩人剛到家門口,就見院門外停著輛黑色轎車。
“有客人?”沈老太太自言自語,等許媽來開門,她便問:“是哪位客人?”
“是前幾日上門來求薔薇花種的刑先生,今天帶了盆蘭花,說是謝禮。”
“幾截花枝,幾顆種子,哪值得謝禮。”沈老太太說。
正說著,就見刑衍和他的助理從正屋裡出來,幾人在鵝卵石小道上麵對麵碰個正著。
刑衍今天上門道謝,沒見到小美人,正要遺憾離開,看著迎麵走來的人,眼前便是一亮。
前兩次匆匆見麵,小美人身著寬鬆白裙,並未特意打扮,看著清淡如出水的蓮花,今天化了淡妝,粉色的裙子一穿,簡直比這滿庭院的薔薇還要嬌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