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個人還是一起去看了音樂劇, 準確來說, 是薑芮在看劇,而刑衍則在一旁努力和瞌睡蟲抗爭。
他天生就沒有藝術細胞,聽歌能聽到睡著,更何況,這場劇是以音樂唯美舒緩著稱, 唯美舒緩幾個字,在刑衍那兒就等同於催眠,要是短些還好, 偏偏一場劇長達兩個半小時,開場半小時之後, 他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但不能睡, 不能讓小美人發現,他是個沒品位沒內涵的家夥。
他在位子上換了幾個姿勢,無意間一手撐著椅子扶手抵在額頭上,發現這個角度能夠欣賞到小美人完美的側臉、以及修長的脖頸曲線, 還不會讓人發覺。
於是他不折騰了,就著這個姿勢, 借著黑暗的掩飾,肆無忌憚觀賞美人。
說實在的, 刑衍見過比小美人更驚豔的, 也遇過氣質比她更高冷的,隻是她們美則美矣,卻不能讓他有多少感觸, 唯有小美人,外表將美貌與清冷結合得恰到好處,而且看著冷淡,卻又不會拒人於千裡之外,隻要稍微多加接觸,就能發現高嶺之花的外殼下,藏著一團軟綿綿的脾性。
每一點都恰到好處合乎他的心意,她注定該是他的。
刑衍翹起腿換了個姿勢,靠到另一側椅扶上,兩人的距離一下就拉近了,雖然這各個角度不適合看人,卻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像是某種花香,又夾雜著淡淡的草木清新之氣。
刑衍記起來,這是沈家那座花園的香氣,隻是少了土腥味,多了一絲美人身上暖暖的體香。
他微微眯起眼,幾乎要沉醉其中。
音樂劇結束已經將近十點,刑衍開車將薑芮送回沈家。
“今晚過得很愉快,謝謝刑先生送我回來。”薑芮叩響院門,回頭對刑衍說。
刑衍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站在屋簷下,遠處路燈照射過來,昏黃的光線讓黑夜也溫柔了幾分,氣氛好得讓人蠢蠢欲動。
小美人就在眼前,微低著頭,零碎的發絲垂在臉頰邊,看著不似白天冷淡,反而透出幾分乖巧柔軟,她的皮膚那樣白,腰那樣細,隻要微微伸手,就能輕易攬進懷中。
她就是他的了。
這個誘惑,讓刑衍心中的猛獸張牙舞爪。
但還不行,他要的可不是美人一身皮囊,而是連人帶心。
他應該再謹慎些,裝得再含蓄些,就如野獸狩獵時,掩藏好自己的尖牙利爪,收起一身凶猛的氣勢,即便眼中的欲望快要化成實物流淌出來,還是要偽裝成無害的樣子,慢慢靠近獵物,悄無聲息挖下陷阱,一旦對方落入,就再沒有逃脫的可能。
而不是在沒有把握的時候,貿貿然唐突對方,打草驚蛇。
隻是這樣的忍耐實在有些磨人,在得到回報之前,收點利息應該不算過分吧?
刑先生如此想著,伸出手在小美人後背上扶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則稍微背向風口側了側,兩人離得更近。
“有風。”他神色坦然的解釋,若無其事收回貼在對方後背上的大掌。
“謝謝。”薑芮微微點頭,稍微退開一點。
刑先生則回味著,方才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觸摸到的小美人背上優美隆起的蝴蝶骨。骨架如此纖細,輪廓那樣明顯,等將來某一日,他從美人背後看過去,這一對蝴蝶骨,必定美麗脆弱如振翅欲飛的蝴蝶。
或許他還可以在上頭落下幾個吻,刑先生摸著下巴想。
許媽披著睡衣來開門,“音音回來了?”她在沈家做了二十來年,早已如家人一般,對沈初音用的也是長輩對晚輩的愛稱。
“是我,許媽睡了嗎?”
“沒有,還在看電視呢。喲,刑先生也在,今天又麻煩刑先生送音音回來。”
刑衍笑著說:“應該的。”
薑芮看他一眼,有點遲疑道:“刑先生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了,今天太晚,不方便打擾,改天再上門拜訪。”刑衍怎麼看不出,小美人隻是和他客氣,自然不會讓人為難,他等著有一天,美人高高興興帶他進去。“沈小姐早點休息。”
“那你開車小心,注意安全。”
等看著人入內關了門,刑衍才驅車離開。
薑芮輕手輕腳走過庭院,正要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忽然聽到屋裡傳來沈老太太的聲音:“是音音嗎?”
“奶奶,是我。”薑芮聽那裡頭有點動靜,便站在原地等了等,幾分鐘後老太太披著外衣走出來。
“是不是我把奶奶吵醒了?”薑芮上前挽住她的手,到客廳坐下。
老太太搖搖頭:“不關你的事,人老了覺就淺。”她一麵說,一麵觀察著什麼似的,不動聲色打量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