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胖子也沒想到他隨隨便便找了一家最近,並且現在還開著門的紙紮鋪,居然能引起封雲如此好奇?
隨著封雲推門而入,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香火氣。
胖子緊隨其後,這才注意到這屋裡並沒有點燈,而是用玻璃罩子罩著幾根蠟燭。
開店的是個老頭,就這麼直愣愣的坐在屋子的角落裡,手裡握著個旱煙杆,一邊抽著旱煙,一邊陰森森的看著封雲和胖子。
“咳咳……”
胖子被看的心裡都有些發毛了,因此他很快便湊到了封雲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局長,這老頭怎麼這麼奇怪,咱們進來了,他也不說話?”
“這老板是個講究人,倒是一直遵循著古時傳下來的規矩。
自古以來凶肆沒有開口叫人的,進得門來要什麼買什麼都得是主顧說,老板不能開口問。
這要是來上一句買點什麼,言語之中總會涉及一些晦氣的……”
一邊說著話,封雲一邊看向了開店的老頭:
“老板,我要的東西很多,還需要紙紮手藝,你這可能接得下?”
老頭抽著旱煙點了點頭,狐疑的看著封雲,畢竟這種店鋪又是這個時間。
兩個年輕人進來,著實少見。
好在封雲此次出門穿的是便裝,否則要再穿上一身兵府戎裝,那就更稀奇了。
見老板點了點頭,封雲也當即不客氣的說道:
“彆的東西都好說,但需要紙紮手藝的東西必須馬上做出來。
首先我要點睛的紙人,一男一女。
其次,我要揚鬃的駿馬,和一頭瞎眼的黃牛,能紮不能紮?”
胖子隻是覺得封雲的這些要求有些奇怪,卻不曾想原本坐在那的老頭突然間站了起來。
“你們要這些東西做啥?”
胖子有些奇怪的打量著這個老頭,不明白為何他如此大的反應。
但實際上,在紙紮匠這個行業裡,自古以來就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鬃,人笑馬叫皆不聽,若是不記閻王請。”
這也是為什麼在這間鋪子裡所有的紙人唯獨眼睛那裡空空蕩蕩?
再逼真的紙馬,從來不會有鬃毛。
雖然在這句話中沒有提到黃牛,但自古以來,黃牛都是引領亡魂的,翻山越嶺都是它,自然沒有瞎眼的道理。
封雲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快把紙紮匠這個行當明麵上的規矩都破了個遍。
因此這老頭才會如此怪異,看向封雲的眼神裡更是充滿了警惕。
麵對老頭的詢問,封雲麵不改色的說道:
“彆問,隻管告訴我能不能紮,紮不了我就換彆家。”
讓胖子感到意外的是,這老頭很快便來到了封雲的麵前,隨後把右手袖子往前一拉,把手藏在了袖子裡,隨後把這個袖子口遞給了封雲:
“借一步說話……”
封雲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很快便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袖口裡。
胖子隻能看到二人的手,似乎在這袖子裡不斷變化,幾秒鐘之後,老頭便收回了手,隨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成!給你紮!”
說完這番話之後,老頭一撩門簾便進入到了裡屋。
胖子錯愕的看著封雲:
“局長,剛才這啥情況?”
“這叫‘袖裡吞金’,看來老板這紙渣的手藝應該是代代傳承下來的,否則古時候的這些規矩他不可能懂得這麼精。
可惜呀,再懂規矩人也得生活,隻要價開的高一點,紮不了的東西也能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