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鑒微誠(2 / 2)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容妄臉色一冷,緊接著,紀藍英就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重重撞上身後的玉石柱子。

他仗著這裡人多,又是玄天樓的地界,這才敢出來叫板,沒想到容妄說打就打,誰的臉都不給。

容妄這一出手,周圍的修士們立刻如臨大敵,有好幾個人都拔劍站起身來。

殿外負責守衛的玄天樓弟子們更是迅速趕到,將容妄圍在中間。

燕沉皺眉道:“回去。”

容妄“哈哈”一笑,漫不經心地說:“各位,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可沒有取人性命的意思,否則隻怕他也不會活著把這番話說完了。看見了又怎樣,大驚小怪。”

他將手一抬,寬大衣袖遮住了那個道侶印記,神色如常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啜了一口,仿佛根本沒把這當做一回事。

除了燕沉之外,展榆、何湛揚、韓彩恒等玄天樓弟子們都驚呆了。

元獻的拳頭握緊,心裡麵不知道是何滋味。

其他人雖然不認識這道侶法印,卻也能從這些知情人的神情中看出些許端倪,殿中的議論聲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見容妄沒有繼續攻擊的打算,方才那幾個拔劍而起的人才紛紛坐下。

玄天樓的弟子們滿臉驚詫憤怒,在燕沉的示意之下,不甘心地收了劍,退到一邊。

歐陽顯讓手下的弟子將紀藍英扶回來,向容妄道:“邶蒼魔君,你的意思可是承認了你與明聖之間的關係?”

容妄淡淡笑道:“玄天樓雲棲君,風華絕世,本座自然也是朝思暮想久矣。求之不得,隻能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又有何難?”

燕沉聽著容妄話中之意,微微蹙起了眉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展榆盯著容妄道,“你說清楚,是不是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才將這道侶法印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容妄得意一笑,悠然道:“我要的人,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到手。中間的過程重要嗎?我想展令使不會愛聽。”

他如此囂張狂妄,隻把玄天樓的人臉色都氣變了,何湛揚手按在劍柄上直發抖,想拔劍都好幾次沒拔/出/來。

他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你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師兄、我師兄才不想跟你當什麼道侶!”

“他願不願意可不重要。”

容妄無所謂地說:“縱使人不在身邊,有這契約,他也跑不了。”

周圍的賓客們看這副架勢,心中也不免暗暗泛起了嘀咕。

——方才紀藍英口口聲聲說是葉懷遙與魔族勾結,彆說玄天樓的人,就算是他們也不信。

畢竟這麼多年,葉懷遙的人品有目共睹,倒是紀藍英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看目前的意思,竟像是邶蒼魔君對明聖動了心思,因而一廂情願地要將對方綁在自己的身邊啊。

這倒是更加符合雙方的個性,他們也比較容易接受。

但如果是真的,那這邶蒼魔君也太可怕了吧,連明聖都敢下手。被他盯上可是倒了血黴。

歐陽顯暗皺眉頭,他主要是為了壓製玄天樓的名譽聲望,因此重點放在“葉懷遙和魔族勾結”上麵,可並不希望讓所有的事情都成了容妄玩手段才發生。

畢竟魔君的名聲在那裡擺著,也用不著他費心抹黑,跟他也沒多大關係。

現在的情況,一個弄不好,反倒很可能讓其他人認為,是明聖獨立承擔了對付魔頭的大任,很高尚很偉大,他豈不是就白忙活了。

歐陽顯臉上帶著笑,話裡話有地說道:

“邶蒼魔君的意思是明聖對你無意了?依我看隻怕未必吧。我好幾次見到二位的時候,都看你們相談甚歡,不像心存芥蒂的樣子。若明聖當真不願,又怎會是這般態度?”

容妄唇角無聲一挑,似在回味什麼,片刻之後才輕笑一聲,懶洋洋地抬眸:“你要不提,我都沒注意,這人還真是在人前若無其事。”

他話鋒一轉:“不過——他想要這份麵子,我也舍不得不給。”

他口口聲聲都是這樣的說法,把葉懷遙撇的乾淨,話雖然難聽,其實言下之意非常清楚。

那就是整件事情全都是他單相思,一頭熱,耍儘了心機手段逼迫葉懷遙跟他好,將一個病嬌變態的大魔頭扮演的惟妙惟肖。

歐陽顯勢在必得的笑意褪去,神情逐漸冷沉,沒想到容妄竟然能將黑鍋背到這個地步。

其他人亦是或驚詫,或憤怒,本來就不信葉懷遙會與魔族勾結,這下都覺得還是容妄的說法更加符合現實一些。

但作為知道真相的燕沉,實在有點聽不下去了。

他固然不希望葉懷遙因為這件事名聲受損,沾染一身的麻煩,更是從頭到尾都對葉懷遙和容妄他們兩個在一起這件事非常介懷。

但是不喜歡容妄,不代表就要把所有的汙糟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人都有底線,這樣的事燕沉做不出來,相信葉懷遙也不可能接受。

更何況此刻在燕沉的眼中,依舊認為葉懷遙是自家師弟,而容妄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如此之短,終究也隻是外人,所以要擔責也輪不到容妄。

這口鍋,還是他自己來背罷。

燕沉道:“都不用再說了。”

他一開口,周圍很快便安靜下來,卻聽著法聖接下來丟出的一句話是:“此事我早已知曉。”

展榆本來正怒著,聽了這話腦子幾乎懵的轉不過彎來,震驚道:“大師兄?”

何湛揚晃了晃,扶著桌子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都怎麼回事啊?今天這些人難道都瘋了嗎?

受的刺激太多,他甚至覺得就算這個時候葉懷遙跑到自己麵前說“我真的喜歡容妄”,自己都不會如何震驚了。

實在是已經要麻木了。

燕沉方才已經想好了一個將大部分責任都兜攬到自己身上的說法,衝著展榆略一頷首,說道:“師尊離開之後,阿遙那張書麵訂立的道侶契約一直在我這裡……”

燕沉是想說,因為他在保管時出了差錯,以至於兩人的法印莫名其妙地發生了轉移。

畢竟是玄天樓的東西,要在契約上施些小手段,當眾證明這一點,對他來說不難。

然而尚未等將下麵的話出口,容妄便乾脆地一抬手,本來放在元獻麵前的那兩張道侶契約,就這樣出其不意地被他招至手中。

力透掌心,紙張化為飛灰。

人群中發出數聲驚呼。

容妄攤開手掌,抬起頭與燕沉對視,話卻是對著眾人而說:“不錯,剿滅萬法澄心寺的那天,我便將自己和葉懷遙的關係告知了法聖,並向他討要契約,但遭到了拒絕。”

他微微一笑:“不過今日憑據儘數毀掉,也算是讓本座幫助元少莊主和明聖,斷的乾淨些罷!”

兩人目光交彙,容妄眼底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訴燕沉,這件事他攬定了,誰也不能阻止!

他跟葉懷遙在一起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他想照顧他,待他好,讓他永遠不會再被人傷害,不會再深夜躲起來獨自痛哭。

他不是要葉懷遙一起承擔他的壞名聲和罪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歐陽顯拿出一口大鍋:“這個送給葉懷遙……”

話沒說完,被師兄和汪崽一起衝上來,推了他一個跟頭。

一人抓著鍋子的一邊:“給我,給我!”“你不配,給我!”“你才不配,你滾,我先來的!”

歐陽顯:“嗚嗚嗚~爸爸有人欺負我!”

歐陽鬆:“滾!一切跟美男作對的人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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