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黎反倒是心裡麵想通了,嫁給誰不是嫁。
左不過是為了權勢和臉麵罷了!
那高長遠的確是不出眾的,甚至還有些庸諾,可是他又是的的確確占了個皇長子的名聲,而嘉元帝其他的皇子卻都是年幼,保不準將來高長遠真的有登臨大典的機會,那自己豈不是大魏的皇後了?
便是高長遠沒有,自己也是要幫忙高長遠想辦法的!
且高長遠的這個性格,最是好拿捏,隻要魏黎稍稍用些手段,便呢個叫高長遠言聽計從,將來若是她的肚子爭氣,再一舉誕下皇長孫,位置便是徹底的穩固了!
這天下間還有哪個女兒是能比得過她的?
嘉元帝前段時間便一直都在病中,魏黎心裡麵疑惑,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好,也曾經勸說過高長遠,要時常過來嘉元帝的身邊,哪怕什麼都不能做,但是若是能日日出現在嘉元帝的麵前,怕也是要被嘉元帝看做孝心,也是為日後當選太子鋪路!
誰知道這個高長遠的不爭氣遠遠的超過了魏黎的想象和忍耐,聽話是聽話,也的確是來看了嘉元帝一次,不過被宋生借口打發了之後便再也沒有過來了。
如今魏黎又聽說了不少的風聲,便是高長遠不耐煩,也是強行的將高長遠給拉到了乾元宮的麵前。
相對於高長遠的暴躁,魏黎的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表情,並且十分的沉穩冷靜,“本宮和二皇子不過是想要過來看看皇上罷了。”
“為何諸位要如此阻攔,難不成諸位的心裡麵是存了彆的心思,才來阻止我們二皇子和皇上父子相見嗎?”
從前的乾元宮看守的人乃是宋生,如今的乾元宮看守的是東廠的廠衛。
高長遠這個二皇子的身份不過是擔了個虛名罷了,往日沒什麼要緊的大事的時候,宮裡麵的這些人見到了高長遠都是會來了一句尊稱,可是倘若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的時候,便沒人認高長遠的身份了!
麵對高長遠和魏黎的齊齊為難,元浩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聲音冰冷,一絲不苟的開口回答,“皇上病重,裡麵所恭候的全都是太醫,二皇子有心想要探望皇上,想必也是不急於這一時的,左右已經等了那麼久的時間,便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時間了。”
“還請二皇子耐著性子等待,待太醫替皇上診斷好之後,皇上脫離了危險之後,再行去皇上的跟前請安!”
高長遠是什麼心思誰不清楚?
這宮裡麵最不缺的便是看人眼色。
之前那麼久的時間沒見到高長遠說什麼,如今眼見著大公主和李督主都已經做好了一切的事情,卻有人想要過來撿現成的便宜了!
當真是……
有些不要臉!
說完了這些話,元浩便側身吩咐身旁的廠衛,“好生的看顧好乾元宮,沒有督主的命令,不準任何人踏足叨擾皇上的清修!”
“是!”
聞言,高長遠和魏黎的臉色皆是難看的厲害!
“狗仗人勢的東西!”
“仗著他們東廠是父皇一手提拔起來的,便是這般的目中無人!”
“竟然連本皇子都不放在眼中了!”高長遠快要被元浩的態度給氣的爆炸了!
魏黎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的將高長遠給拉住,“等便等著!”
“咱們也不走,就站在這裡等著父皇的消息!”
魏黎眼眸裡閃爍著光亮,“左右咱們站在這裡等著,才更能讓這後宮裡麵的眾人看見咱們對父皇的關心!”
魏黎和高長遠一樣,心裡麵才根本就不關心嘉元帝的死活呢!
即便是關心,那也無非是關心皇位究竟落在誰的身上!
進去親眼看著,和站在外麵這麼等著,都是做給彆人看的,反倒是站在外麵等著效果要好的更多了!
高長遠無奈,即便被魏黎安慰了,沒有扭頭就走,可是心裡麵依舊是憋著一口氣。
而寢殿裡麵。
高長樂匆匆而來之時,元一已經替嘉元帝喂下去了解藥。
從金鑾殿走到乾元宮的路程不算遠,來的時候高長樂已經眼眸中蓄滿了淚水,看著那床榻上緩緩起身,正端坐著的嘉元帝,更是顧不得什麼禮數,直接撲在了嘉元帝的懷中!
“父皇!”
高長樂聲音哽咽,像個孩子一般緊緊的抓著嘉元帝的衣袖,說什麼都不肯撒開。
“父皇,您醒了!”
“您終於醒了。”
“長樂不是在做夢吧?”
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高長樂是打從心裡麵激動和高興的,更是讓高長樂鬆了一口氣,仿佛一直以來懸在心口上的大石頭總算是可以落了地,“父皇,你可把長樂嚇壞了,長樂還以為您醒不過來了呢?!”
太好了。
上輩子沒能做到的遺憾,這輩子終究沒有再重蹈覆轍!
她將她父皇從死神的手中拉回來了,日後,她還是可以站在嘉元帝的麵前撒嬌,在嘉元帝的麵前永遠都長不大。
看著自己懷中哭成淚人一般的高長樂,嘉元帝的目光從她一進門的時候便滿是慈愛,更有些飽經風霜。
嘉元帝現在的身體還很是虛弱,卻仍舊努力的伸出了手,輕輕的拍打在高長樂的後背上,“不哭了。”
“父皇這不是沒事嗎?”
嘉元帝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是卻對高長樂滿是疼愛,目光落在不遠處緊隨其後而來的李劭的身上的時候,又是有著幾分的感慨的。
他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其實並非是半點聽不見外麵的動靜的。
隻是大多數的時間是昏昏沉沉的,又因為身中劇毒而無法開口說話,可是他卻是能聽得清楚身邊的人在自己的耳邊所說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是他在做夢罷了。
夢裡麵,有一道女子的聲音低聲啜泣,日日都會前來陪伴在自己的身邊,有時候會說著細碎無比的事情,而有些時候則是陷入無儘的愧疚當中。
嘉元帝認得,那聲音便是他萱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