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一年束脩要十兩銀子,這還不算平日裡一年三節的節禮還有筆墨紙硯,你二嬸就算豁出去撕破臉了,也不會讓你去的,你二叔又精明,到時候一套一套的說辭,你爺爺奶奶最後肯定會被說服。”
小魚多聰明,李氏這個當娘的比誰都清楚,可惜她是個姑娘家。
李氏還有一句話沒說的是,自家男人耳根子軟,沒什麼主見,老二卻是滿肚子壞水和歪理,最後得了好處的是二房,但這個惡人隻怕還是自家男人來當。
湛非魚一雙小胖手猛地攥緊,即使娘不說,她也知道二叔自私自利的性格,可她不想錯過上私塾的機會,錯過這一次,隻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湛非魚低著頭咬著唇思考著,爹嬌慣自己,但大事情上他肯定會向著二叔,聽取二叔的意見,畢竟自己隻有七歲,沒哪家大人長輩會在意一個黃毛丫頭的話。
至於自己的娘,湛非魚抬眼看著李氏微微緊繃的臉,不由心裡一酸,小手握住了李氏粗糙的雙手,喉嚨發堵的開口:“娘,你彆難受,等我長大就好了。”
李氏強撐著笑了起來,不想讓女兒失望,笑著保證道:“娘到時候給你買紙筆,我們小魚聰明,自己在家也能學會寫字。”
“嗯,娘,我一定比大郎三郎都強!”湛非魚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李氏,自己難受,娘憋屈了這些年隻會更難受,偏偏爹一直覺得二叔好,所以娘隻能和自己訴訴苦。
雖然都是家長裡短的小事,但次數多了那就是鈍刀子割肉,湛非魚清楚二房一直占著便宜占著好處,娘內裡又是通透精明的,她為了爹為了自己,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而已。
一想到自己爹娘累死累活賺的銀錢都供大郎讀書了,大郎若勤奮好學,湛非魚也認了,偏偏大郎讀書不過是糟蹋錢而已,日後說不定還多一個三郎,湛非魚閉上眼遮掩住眼底的不甘和無奈。
而另一邊,小姚氏又狠狠的教訓了頑劣的小兒子一頓,壓著他跟在大郎後麵背書,帶著沒有消退的怒氣回了屋。
“老二,要是小魚贏了怎麼辦?”小姚氏關上房門就急吼吼的問道,恨不能一榔錘將湛非魚給打傻了,這樣就沒人能搶走三郎入學的機會。
湛老二剛衝了澡,這會躺在床上半眯著眼休息,聽到這話不由嘲諷的笑了起來,精明的臉上滿是不在意,“你急什麼,這是三郎的機會,誰也搶不走!”
湛老二漫不經心的睜開眼,眼中流露出對大房的不屑和鄙夷。
不管人前多尊重湛老大,可對老實古板的大哥,湛老二是打心底瞧不上眼,大嫂雖然精明,可大房輪不到女人當家,做主的還是大哥。
至於湛非魚這個侄女,湛老二眼底的厭惡多了幾分,好在是個丫頭片子,過幾年找個婆家就掃地出門了,還能賺一筆彩禮錢,至於大房沒兒子,這輩子隻能給他二房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