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大哥?”劉氏一下子急了起來,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既然要過繼,不如從這幾個孩子裡挑一個,他們才是血脈相傳的。”
幾個年輕婦人也不想過窮日子,趕忙把幾個小男童推到了前麵。
太過於急切之下,三歲的小男童沒站穩,啪一聲摔地上了,頓時嗷嗷的哭了起來。
衛大儒譏諷的看著劉氏等人,他就是把所有的錢財都給豐州誠的乞丐,也不會留一文錢給眼前這些人。
老族長看著麵露貪婪的劉氏等人,她們算盤倒是打得精,可也不想想大房二房身上背著三房的五條人命,天啟又怎麼可能過繼大房二房的孩子。
“行了,過繼的孩子就從族裡挑!沒你們大房和二房的事。”老族長一錘定音的開口,也是擔心激怒了衛大儒,到時候鬨僵了。
老族長看向衛大儒繼續道:“族裡老根家的兒媳婦上個月生了四兒子,可他娘沒福氣,回娘家的時候掉水裡淹死了,老根家不想養這個小兒子,不如就過繼他,也省的日後麻煩。”
前頭已經有三個兒子了,老根家又嫌棄這小兒子晦氣,克死了她娘,再者老根家的雙柱還不到三十歲,後頭肯定要再娶個媳婦,到時候還要生孩子,把這個才滿月的小兒子過繼了也好。
“不用了,我過繼這丫頭!”衛大儒突然指向湛非魚,此話一出,屋子裡二三十人都是一愣。
呃……站角落裡的湛非魚錯愕的看著衛大儒,這怎麼還有自己的事?
“衛天啟,你瘋了嗎?你竟然要過繼一個外人,把衛家的祖產給外人也不養你侄孫們,衛天啟,那把火怎麼不燒死你?你有臉去見衛家的列祖列宗嗎?”劉氏扯著嗓子叫罵起來,滿是皺紋的老臉刻薄的扭曲起來,恨不能一把掐死奪人錢財的湛非魚。
已經被過繼一次的湛非魚無語的看著衛大儒,老先生這是看自己不順眼,所以要坑自己一把嗎?
老族長和衛氏的族人也是麵色難看,過繼一般都是從族裡挑,哪有過繼外姓人的?
劉氏罵的雖然難聽,可話糙理不糙,衛家的產業怎麼能給外人,關鍵還是個小姑娘,日後她成親嫁人了,這家產不就帶去夫家了。
“天啟,過繼事關重大,你豈可意氣用事?”老族長板著臉,三房的遭遇值得同情,這都是大房二房造的孽,但身為衛氏族人,老族長卻不能讓衛大儒亂來。
這些產業若是歸於族中,族裡也能建個私塾,日後說不定也能培養幾個讀書人。
衛大儒一開始是想過繼宏兒的,但一想到祝昌運現在自身難保,宏兒年幼肯定保不住這些產業,說不定還會惹來禍事,衛大儒就想到了湛非魚。
小姑娘師從顧學士,自己還是童生,八月院試後說不定就是個秀才,這偌大的產業到了湛非魚手裡,他倒要看看大房二房的人能怎麼樣?
這些人不動手搶奪也就罷了,若是生了貪念惡意,想到湛非魚那很辣的行事風格,背後還有禁龍衛,衛大儒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看到這些人作死的一幕。
“族長,你不用說了,我意已決!”衛大儒冷著臉開口,看著不滿的老族長繼續道:“我會拿出五千兩銀子給族裡,如果族長你們不同意,那我就遷墳!把我爹娘的牌位從祠堂挪走。”
“你?”老族長沒想到衛大儒行事如此乖張,雖說落葉歸根,可人都死了,葬到哪裡,有沒有香火供奉其實也就是活人在意。
其餘族人也都怒了,忿恨的盯著衛大儒,哪有把產業交給外人的?
無視著怒火衝衝的眾人,衛大儒蒼老的麵容一片平靜,“若真有報應,這些人早該死絕了?”
“我不同意!”劉氏尖聲叫喊起來,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衛大儒早就死了千百次了,“這都是衛家的產業,你憑什麼給這個賤丫頭?這都是我孫子的,衛天啟你要是敢胡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衛大儒這一支從族譜上來說是衛氏的旁支,而血緣最近的是劉氏這些人,衛大儒的爹和被斬首的大房二房是親兄弟,若不是如此,當年衛父也不會沒有防備,最後被親兄弟勾結水匪給害死了。
“好,我答應。”老族長最終還是同意了。
“我不答應!”劉氏再次瘋一般的嚎叫起來,幾個婦人也跟著哭嚎著。
這些年吃糠咽菜過的這麼苦,能熬下來不就是想著衛大儒死了,這些產業就歸她們所有了,又能回到當年穿金戴銀的日子。
可一想到後麵幾十年還要過一文錢掰成兩文錢用苦日子,幾個婦人哭的那叫一個慘烈,比當年死了爹娘兄弟還要慘。
幾個族人詫異的看向老族長,五千兩雖然多,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可看看衛家這宅子,估計就值兩三千兩銀子,更彆說還有那些擺設品,五千兩不過是九牛一毛。
“行了,都不必說了。”老族長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不容更改,說到底如果沒有大房二房造孽,族裡是一文錢都拿不到,人要知足,五千兩銀子已經足夠族裡建私塾請夫子。
湛非魚看了一眼老族長,卻沒想到他能答應,而衛氏族人雖然有些不滿,但也沒有開口,唯一的跳梁小醜便是哭嚎咒罵的劉氏等人。
估計是心情極好,衛大儒讓管家給老族長他們安排住所,甚至連上躥下跳的劉氏等人都沒趕出去。
她們留在衛家,看著這偌大的院子,估計更舍不得這唾手可得的產業,她們越痛苦,衛大儒越高興。
等人都散去了,湛非魚無奈的開口:“老先生,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能過繼。”
都被過繼一次了,而且湛非魚可是湛氏一族的希望,衛大儒敢這麼做,湛家老族長肯定會帶著湛氏族人打上門來。
“你瞧不上我這些東西?也對,你現在是顧學士的弟子,看不上眼也正常。”衛大儒氣哼哼的開口,說話都帶著刺,“到時候隨便你處理,我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能找你。”
倒茶的老管家權當沒聽見,老爺就是這麼不講理,可比起之前一整天不開口,老爺這挑刺的模樣也是好的。
“老先生,你不講理。”湛非魚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老小老小,這人年紀大了,固執起來就跟不講理的小孩子一般。
衛大儒端著茶杯喝著茶,似乎沒聽見湛非魚的抱怨,他這些產業給誰都不會給劉氏那些人,而其他人也不知品性如何。
衛大儒不在乎身外之物,卻也不想這些錢財幫了惡人,這般一想湛非魚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去抄書!”說不通,湛非魚丟下話,牽著宏兒的手去無書樓繼續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