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靈堂鬥毆(2 / 2)

我去古代考科舉 呂顏 17644 字 11個月前

“呦,大姐你這是發善心了?”坐直了身體,劉和錦譏諷的笑起來,“被殺的可是你親弟弟,你卻還顧著殺人凶手那一家子,嘖嘖,你就不怕小弟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你?”

劉和玉沒理會陰陽怪氣的二弟,而是看向主位的父親和幾個族老們,“和鋒的死已經對外封鎖了消息,我此前去豐州接回和鋒的棺木時曾和孟知州見過一麵,劉家雖然勢大,可畢竟隻是皇商,和鋒的死劉家不占理,做的太過,隻怕有人會趁機攻訐劉家。”

武家長子是一刀殺了劉和鋒,可他自己也死了,而且武大叔、大嬸還有那七歲的老來子多年前也都死了。

劉和鋒一條命沒了,武家卻是四條人命,大慶律法都是禍不及外嫁女,劉家若是再出手逼死了武家女,傳出去損毀的是劉家的聲譽。

哢嚓哢嚓撥動著紫檀珠子,劉和錦歪著頭打量著說辭一套一套的劉和玉,毫不在意露出自己脖子上一塊青紫的痕跡。

隻要是個男人都知道這痕跡是人嗦出來的,豔紅豔紅的還新鮮的,分明是劉和錦大早上就和小妾胡鬨,這才留下了痕跡,還在脖子這麼明顯的地方。

在座的八個族老都沒有開口反駁劉和玉,大家心裡都有本賬,追究劉和鋒的死因是為了劉家的麵子,可如果追究後隻會給劉家帶來麻煩,他們寧可讓凶手逍遙法外,麵子哪有裡子重要。

就在這時,劉管家出現在正堂外,走進來後向著主位的劉老爺子回稟道:“家主,湛非魚已經來了,此刻正在靈棚的偏廳休息。”

“哦,她來了,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直半眯著眼小憩的劉老家主終於開口了,隻是神色平靜,讓人捉摸不透他對湛非魚的態度。

劉管家再次開口:“送了一百兩的祭禮,之後就去了偏廳,也沒有和靈堂那邊的人多說話。”

昨日劉禮回來後就把湛非魚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劉禮不清楚湛非魚的來曆,隻知道是南宣府的小三元。

而他昨日在興隆客棧將人給得罪了,劉禮雖不怕,但還是要和家裡說一聲,防止湛非魚會來劉家興師問罪。

“她來乾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和我們劉家有什麼交情!”脾氣暴躁的八族老冷嗤一聲,他心裡清楚孟知州之所以護著武家的外嫁女,那肯定是湛非魚作祟。

一個平頭老百姓,孟知州是腦子糊塗了才會護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官,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巴結湛非魚,巴結她的老師顧學士。

劉和錦勾著嘴角笑了起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還能來乾什麼?自然是來分家產的,那小姑娘有點手段,我聽說豐州有個老酸儒就把所有的產業都給了她,雖然和劉家的不能比,可至少也有十萬兩。”

分家產三個字一出,正堂的氣氛陡然之間就變得冷凝起來。

即使是劉和玉此刻也眉頭緊鎖,都想要問問躺棺材裡的劉和鋒,他是不是瘋了,竟然把偌大的產業給了一個小姑娘。

如果去南宣府金林村調查的人不是劉和玉的心腹,她都要以為湛非魚是劉和鋒的私生女,否則他怎麼會在死之前隻給湛非魚去了一封信,更在一個月之前把名下的產業都給了湛非魚,關鍵是他還去官府備錄在案。

八族老是個暴脾氣的,那六族老則是個愛財如命的老頭子,彆看他身材圓胖,麵色紅潤一副彌勒佛般的模樣,卻是一文錢舍不得花的守財奴,摳門是刻在骨子裡的。

揮手讓劉管家退下去了,六族老麵色陰沉的開口;“在衙門備案了又如何?她一個小姑娘難道還能來劉家搶銀子搶鋪子?”

“六爺爺,和鋒臨死的時候,拚著最後一口氣寫的信送去了南宣府,是給湛非魚的,誰知道寫的是什麼,說不定說的就是產業的事。”劉和錦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似乎半點不在乎要被湛非魚分走劉家十分之一的家產。

整個劉家鎮居住的都是劉家的人,但劉家的財富八成都是在劉家嫡係的手裡,劉老家主和在座的八個族老都是嫡係一脈的人,隻不過劉家主是家主一脈。

劉家祖上的規矩寫的清楚明白,但凡嫡係子弟自出生之後就能分到一份產業,每年都會遞增,最大程度確保嫡係小輩平安健康的長大。

畢竟後宅不寧,沒有族規約束,死一個孩子太容易不過了,可現在為了孩子身上的產業,後宅婦人輕易不敢動手。

畢竟孩子年幼,這產業雖然歸到他名下,卻是讓父母代管的,直到弱冠之後才能自己掌控。

劉和鋒是嫡係家主一脈,所以他名下的產業比起普通嫡係子弟又多了不少。

劉和錦是個風流性子,更是個花錢的祖宗,可劉和鋒卻不同,他雖是行事乖張又暴戾,但真沒怎麼花銀子,所以初步估算一下名下至少有五十萬兩。

“和玉,你之前去了豐州,湛非魚和和鋒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大族老開口問道,雖然年過八旬,是個耋耄老人了,可大族老眼神依舊銳利,透著精光,絕不是會被糊弄的老者。

劉家的家主雖是端坐在主位的劉老爺子,可在外行事,負責劉家生意的卻是劉和玉,誰讓唯二的兒子劉和錦除了會玩女人會花銀子外,讓他做生意估計劉家底子再厚都能賠個精光。

至於劉和鋒,那是一言不合就拿鞭子抽人的瘋子,當年不過八歲就拿刀把劉和錦給砍了,幸好這一刀是砍在肩膀上,否則劉家主當年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劉和玉此時也是麵色凝重,對幾個族老也很敬重,“我派人去豐州調查了,也審問了和鋒的親衛和幾個小廝,他們都不清楚湛非魚什麼時候和和鋒見麵的,更不清楚兩人有什麼交易。”

這就是個未解之謎!劉和鋒的腿雖然是被坐騎給踩斷的,可卻是被湛非魚給牽累的,更彆提湛非魚之後還出手把劉和鋒剛接骨的腿又給打斷了。

這種情況下,劉和鋒就是把湛非魚千刀萬剮了都正常,畢竟劉和鋒就是個瘋子,暴虐瘋狂嗜血的瘋子,可詭異的是劉和鋒腿斷了兩次,但他卻幫湛非魚把齊桁給救出來了。

“和鋒就是個瘋子,天知道一個瘋子是怎麼想的,說不定他看湛非魚順眼呢。”劉和錦哈哈大笑起來。

半晌後,發現笑聲有點突兀,劉和錦又尷尬的閉上嘴,得,他一個老紈絝管那麼多乾什麼。

至於劉和鋒臨死之前給湛非魚的信裡寫了什麼,那就更無人知曉了,所以解鈴還須係鈴人。

“和玉,你去接待湛非魚,遠來是客,我劉家可不能失了禮數。”大族老隻能讓劉和玉去試探湛非魚。

一來她們都是女子,比較容易說上話;二來劉和玉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湛非魚讀書再厲害也隻是個九歲小姑娘,出身農家寒門,能有多少見識,對上劉和玉隻有輸的份。

其餘七個族老都沒有反對,他們可以不在意劉和鋒是怎麼死的,也不在意他和湛非魚之間有什麼關係,但那五十萬兩銀子卻不能不在意,劉家雖然富可敵國的皇商,可五十萬兩絕不是小數目。

如果今日得到這五十萬兩的是其他人,劉家都能派出死士把人給殺了,這樣銀子就保住了,可偏偏湛非魚背後站著顧學士,即便是視財如命的六族老也不敢對湛非魚下殺手。

所以強硬的手段行不通,那隻能讓劉和玉去套近乎。

“和玉,你過去,態度好一點。”劉家主也開口了,平日裡他並不管事,像是個傀儡,但牽扯到劉家的大事,卻都需要劉家主拍板決定,而劉和玉這個女兒也沒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

湛非魚本打算休息一下就離開,卻不曾想被人堵了門。

“你是哪家的?你家長輩呢,讓你一個小姑娘上門吊唁!”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繃著臉,言辭刻薄,眼神挑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湛非魚的長輩,端著長輩的架勢在訓斥家中小輩。

“娘。”坐在下首的中年婦人提醒了喊了一聲,老妖婆說這些有的沒的乾什麼,辦正事要緊。

老太太不高興的瞪了一眼婦人,不過想到家中尋死覓活的孫子,再次開了尊口,“這裡有一百兩銀子,你拿去,夠你好幾年的花銷了,出門在外穿的這麼寒酸。”

聽到老太太的話,門外等候的婆子就進來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十兩的銀錠子放了兩排,銀晃晃的還挺好看的。

湛非魚饒是考了個小三元,這會也是一頭霧水,不說這老太太突然給自己送銀子,就說自己寒酸?

湛非魚低頭看了看,雖然穿著素色衣裳,但布料是上好的雲錦,這樣若稱得上寒酸的話,估計也就皇家公主比湛非魚更富有了。

至於首飾,湛非魚頭上用的木頭簪子,可卻是珍貴的沉香木,左手的手串也是同款沉香木,而且還是皇家匠師雕刻的,也就顧學士有這個本事讓宮裡的工匠給湛非魚雕刻首飾。

因為來吊唁,所以湛非魚腰上戴的是純白的和田玉墜,這一身的行頭比穿金戴銀時貴重了數十倍。

“銀子你收下,人我帶走了,記得把賣身契一並拿來。”老太太嫌惡的目光看了一眼湛非魚身後的何暖,可似乎又顧慮著什麼,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又帶著幾分隱忍。

賣身契三個字一出,湛非魚就知道這是衝著何暖來的,何生這會還在門外等著呢,一個刁鑽刻薄的老太太總不至於看上何生。

坐下首的中年婦人也認為事情辦成了,端著架子訓斥了幾句,“你進了我劉家的門,若是伺候好了寶兒,日後就提你做個二房,寶兒潔身自好,房裡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你不要恃寵而驕,否則彆怪我家法伺候!”

恩威並施是後宅婦人常用的招式,打一棒子總要再給個甜棗。

老太太斜著眼看了看,滿臉的嫌棄,“一個賣身為奴的賤人罷了,等生了孩子再提分位,敢纏著寶兒壞了身子骨,老身剝了你的皮!”

湛非魚都要翻白眼了,這婆媳倆自說自話的本事真強。

何暖更是冷了臉,隻不過卻是因為湛非魚,“老太太一把年紀還請注意言辭,我家小姐年幼,聽不得這些臟話!”

雖然不能把湛非魚當成普通小姑娘,可什麼通房丫頭,什麼勾著纏著壞了身子骨,要是湛非魚開口了,何暖都能一巴掌抽過去,這些話也敢當著自家小姐的麵說。

啪的一聲,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著湛非魚和何暖就是疾言厲色的一頓訓斥,“反了天了,一個賤婢還沒進門就敢和老身這般說話,李嬤嬤,給我掌嘴,讓她知道我劉家的規矩!”

湛非魚感覺自己讀書之後,真的是修身養性,即便是劉和鋒這樣的人,他死後,在靈堂上湛非魚也能鞠躬吊唁,希望他下輩子投胎好好做個人。

可這會兒,湛非魚沉了臉,看著耀武揚威走過來的婆子,手裡的茶杯對著她的臉砸了過去,“彆說什麼劉家,今日就算劉家主在這裡又如何?”

湛非魚這個小三元不算什麼,可誰讓她老師厲害啊,劉老家主若是在這裡也要對湛非魚客客氣氣的。

外人不知道殷無衍對湛非魚的維護,敢埋汰湛非魚,那就真的是老壽星上吊——活夠了。

“你還敢動手?”老太太氣的聲音都拔尖了。

老太太雖是劉家的旁係,可沒有出五服啊,再者她三個兒子在劉家那都是得用的人,老太太在劉家鎮也算是個人物,誰知道湛非魚不把她放眼裡,還敢扔杯子砸李嬤嬤,那就是打她的臉。

“反了天了!”婦人蹭一下站起身來,即便不喜歡這老妖婆,但這是她婆婆,而且老妖婆還有不少棺材本呢,婦人就寶兒一個兒子,她自然要巴結老太太。

“來人,給我把這鬨事的賤丫頭打出去!”中年婦人扯著嗓子高喊了兩聲,這裡是劉家,敢在劉家鬨事,甭管這小姑娘什麼來頭,今天她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劉家辦喪事,彆的不多,人絕對夠多,所有劉家的親戚都來了,更彆說劉家本來的小廝、護院就有上百人,這絕對是一呼百應。

混亂的打鬥裡,湛非魚回頭看了一眼劉和鋒的靈堂,雖說死者為大,但這不是她主動鬨事,劉和鋒要怪也該找他們劉家人。

在何暖一腳把護院踹飛出去後,老太太和中年婦人就絕了把何暖收房的心思了,寶兒身體孱弱,到時候彆被這賤婢給打傷了。

院子門外,張昌鬆和丘定思無語的看著眼前的混亂,湛非魚她真是讀書人嗎?這走到哪打到哪的架勢,絕對把那些紈絝子弟甩的遠遠的。

“她這?”張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知道湛非魚的來頭後,張爺都不敢和湛非魚碰麵,唯恐被她報複了。

這可是顧學士的弟子,敢和三品大員正麵剛的小姑娘,張爺就算有九條命他也不敢招惹湛非魚。

“民不和官鬥,看昨日楚大人的態度就知道結果。”丘定思並不認為湛非魚會吃虧,即便這是在劉家。

“那是下人嗎?這身手放到哪個家族不被當成座上賓供著。”張昌鬆語氣裡冒著酸味兒。

何生和何暖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肯定是顧學士派來的,估計是學士府的死士,卻給湛非魚當下人,想想就讓人嫉妒。

“都給我住手!”劉和玉沒想到自己和湛非魚會在這種情況下碰麵。

看著亂糟糟的院子,再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家丁護院,劉和玉麵色愈加難看,這可是劉家的靈堂,鬨成這樣,劉家的裡子麵子都丟儘了。

老太太強勢慣了,剛剛也是氣的失去理智,這會看到麵色凝重的劉和玉,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敢和劉家其他小輩擺架子,卻絕對不敢得罪劉和玉。

“和玉啊,你來的正好,你再不來,七奶奶我都要被人給欺負死了。”抹著眼淚,老太太哽咽的哭了起來,佝僂的身體顫巍巍的走過來,著實讓聞風趕來的劉家人動了惻隱之心。

甭管老太太平日裡多惹人厭,可畢竟是劉家的人,還是長輩,在劉家的地盤上被外人給欺負了,這不是打劉家的臉。

一時間,聽著老太太的哭訴,再有中年婦人添油加醋的補充,在場劉家人都氣憤填膺的繃著臉,若不是劉和玉積威甚重,這群劉家小輩估計都要衝上來再打一架。

即便有意和湛非魚交好,劉和玉首要維護的還是劉家人的利益,看向湛非魚質問道:“湛姑娘,不知發生了何事,讓湛姑娘在和鋒的靈堂上大打出手?”

“大小姐,這分明是來搗亂的!”一個劉家小輩怒聲喊了起來。

“對,我剛剛問了劉遠,哪有派個小姑娘來吊唁的,當我劉家是什麼地方?我呸,難道家裡長輩都死絕了不成?”

“阿生,掌嘴!”湛非魚話音落下,何生身影一動。

眾人隻看到眼前一花,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口無遮攔的劉家小輩臉上挨了一巴掌。

嗬,當著劉和玉的麵還敢這麼狂?

在場的人都被湛非魚的強勢嚇了一跳,這是有恃無恐,還是根本不把劉家放眼裡啊。

湛非魚聲音平靜,但這平靜配上何生那一巴掌卻讓人汗毛直豎,“小懲大誡,再敢提及我家長輩,彆怪我不客氣。”

劉和玉壓著火氣,警告的看了一眼還想鬨事的劉家小輩,湛非魚在金林村的長輩不算什麼,都是些泥腿子,不過做了點小生意,賺了點銀子而已。

可湛非魚還有一個長輩,那便是京城顧學士。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顧學士沒有成親,湛非魚這個弟子可以說是顧學士最親的小輩,敢侮辱當朝大學士,彆說是一巴掌,就算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劉家也隻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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