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
湛非魚沒想到楊老將軍隻憑自己一番敘述就推斷出其中的事,看了一眼楊旭,見楊老將軍不阻止,隻能道:“對方見我是個小姑娘所以輕敵了,趁他檢查細犬屍體的時候,我用隨身帶的匕首偷襲了他。”
“你殺了人?”楊旭震驚的瞪大了眼,他跟著父親習武,也就在山上打過兔子和野雞。
不管聽過多少遍爺爺還有父親說起過打戰的事,可都沒有湛非魚這番話帶來的震撼,她不是讀書人嗎?
聽到點糞水的話都矯情的吃不下飯,雖然中午她吃的半點都不比自己少,可楊旭還是沒辦法想象湛非魚竟然殺過人。
“院子地方大,小魚你和旭兒過兩招。”楊老將軍一語帶過之前殺人的話題,朗聲笑了起來,“旭兒,記得收斂力度。”
比起楊旭在武道上的天賦,湛非魚這樣隻能算是花架子,強身健體罷了,可她上輩子練過軍體拳,又學過散打,所以湛非魚刁鑽的招式讓人防不勝防。
一刻鐘後,被打出了火氣,楊旭也忘記楊老將軍的叮囑,一拳向著湛非魚的臉揮了過去。
避閃不及,湛非魚反而停下了防守,眨巴著無辜的看著楊旭。
拳頭險險的停在湛非魚的鼻梁處,楊旭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去年他一拳頭把村裡最惹人厭的大牛給打出鼻血來了,再看著湛非魚白嫩的包子臉,這一拳要是打下去,她肯定會哭吧……
就在楊旭分心的一瞬間,湛非魚抓住了楊旭的手腕,腳步上前一個轉身。
砰一聲!不單單站在堂屋門口的楊老爺子,在廊廡下觀戰的楊守成也都愣了一下,隨後同情的看著躺在地上被摔懵的楊旭。
使詐的湛非魚瞅著悲憤的楊旭,“兵不厭詐。”
“你!”楊旭怒不可遏的看著說風涼話的湛非魚,自己那一拳就該打下去!
順了一下耳邊散落的頭發,湛非魚還是那笑眯眯的頑劣模樣,“上一個對我輕敵的人已經身首異處了。”
楊旭陡然想起湛非魚在淮安府的遇險,那細犬的主人就是因為輕敵所以被殺了,原本的怒火在瞬間消失的無形無蹤。
片刻後,湛非議回到房間開始讀書,而楊旭也耷拉著腦袋進了楊老將軍的臥房。
“三十六計便有美人計。”楊老將軍說這話時,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坐在窗口的楊守成。
楊家人光明磊落,可架不住軍中有敗類有無恥小人,當年也是自己失察,否則楊家又怎麼會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爺爺,我……”楊旭五歲就還能熟背三十六計,滿臉羞愧的低著頭,他不該因為對方是個小姑娘就放鬆警惕的。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楊老將軍聲音低沉,沉澱著歲月和睿智的虎目中有著對孫子的期待和規勸,“你不喜讀書,難道日後要當一個莽夫?這樣即便上了疆場,你又能殺幾個敵人。”
“為將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旭兒,你想領兵作戰,那麼不但要打勝仗,還要讓你的同袍能活著離開戰場,不讓白發蒼蒼的爹娘失去兒子,不讓婦人失去丈夫,不讓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了父親,旭兒,這就是你肩上的責任,任重而道遠!”
楊旭看著諄諄教導的楊老將軍失神著,他原以為光複將軍府的榮光隻需要練好武藝,而他不怕苦不怕累,楊旭甚至想著十年後他就要去邊關,即便是從一個小兵做起。
可他從沒想過自己肩上還要擔負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即便自己武藝超群,在戰場上他也不可能保護那麼多同袍。
楊守成摸了摸楊旭的頭,總是嚴肅剛正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溫和,“你還小,可以慢慢學。”
……
清晨,自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湛非魚突然很想在上泗縣的小院裡也弄個同樣的火炕,晚上柴火一燒,一整夜都是暖暖的。
“小姐。”何暖在兩刻鐘之前就起來了,這會聽到動靜後就進推門走了進來,放下了桶裡的熱水,“外麵結冰了,要不今日就不練拳了。”
“這麼冷了?”湛非魚看了一眼漆黑的窗戶外,“那行,我就在屋裡活動一下筋骨。”
楊老將軍年紀大了,覺也淺,何暖起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同樣的,楊守成身為武者也警覺,可父子倆沒想到的是楊旭竟然也醒了。
聽了聽動靜後,楊旭一骨碌爬了起來,“爹,我聽到她的聲音了?”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小魚這個小三元可是名副其實。”楊老將軍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讀書人清貴也不是隻因為讀書二字,這其中付出的辛勞也是外人不知曉的。
這麼早?楊旭練武也是每日早起,可再早也不至於天不亮,尤其是想到湛非魚那麼怕冷,一整天都抱著手爐。
“她昨晚上是不是子時才睡的?”楊旭這一日心緒波動大,想得多晚上睡的也遲,迷迷糊糊的好像還聽到隔壁的動靜,子時才睡,卯時就起來了,讀書人都這麼辛苦嗎?
“爹,我也起來了。”楊旭被刺激的掀開被子就要起來。
楊守成抬手把人又摁了回來,“等會再起,習武也不是一日可成,需要時就,”
…“她昨晚上是不是子時才睡的?”楊旭這一日心緒波動大,想得多晚上睡的也遲,迷迷糊糊的好像還聽到隔壁的動靜,子時才睡,卯時就起來了,讀書人都這麼辛苦嗎?
“爹,我也起來了。”楊旭被刺激的掀開被子就要起來。
楊守成抬手把人又摁了回來,“等會再起,習武也不是一日可成,需要時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