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也想起三日前在酒樓的一麵,湛非魚住在丘府,又和楊旭走得近,看她和張大人之間的寒暄,並無劍拔弩張的感覺,想來將軍府的確不打算報複。
稍微安心了一點,錢氏一聲長歎,“罷了,等丘家的人來了再說。”
丘瑾瑜的屍體從鑲武縣的義莊帶走了,但三房的人估計還有五天才能趕到,好在現在是冬日,氣溫低寒也不怕屍體腐爛發臭。
“夫人,不好了……”這邊錢氏還沒有輕鬆片刻,外麵又傳來大丫鬟的慌亂的叫喊聲,錢氏心裡咯噔了一下,她養尊處優多年,可丘靜媛來的這些年,錢氏感覺自己都要老了十歲了。
大丫鬟額頭已經上了藥,這會也顧不得行禮了,急忙開口:“丘小姐帶著人出門了,聽伺候的丫頭們說丘小姐要去鑲武縣找湛姑娘算賬!”
“算什麼賬?”錢氏頭皮一麻,當日在酒樓,靜媛就挨了一巴掌,這還是在麟州府,鑲武縣可以將軍府的地盤,丘靜媛敢去那裡撒野,錢氏用膝蓋想也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是幾個丫鬟婆子在嚼舌頭,偏偏被丘小姐給聽到了……”大丫鬟趕忙把起因說了一下。
丘靜媛來鑲武縣是為了和楊旭談婚事的,此前,丘瑾瑜沒出事,有他在中間幫忙周旋,丘靜媛和楊旭說不定就成了青梅竹馬,雖說黔中道離得遠,可錢氏這個姨婆不是在麟州府,到時候丘靜媛來這邊小住,順便培養培養感情,過幾年就能訂下婚約。
如今丘瑾瑜死了,錢氏原以為婚事更容易談了,畢竟丘瑾瑜是為了救楊旭而死的,一條命換一個婚約太正常了。
可當日丘靜媛去了丘府,卻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楊旭惡言惡語給趕走了,回到麟州府後,丘靜媛這幾日都摔了五六套茶具了。
她脾氣不好,動輒就打罵下人,伺候的丫鬟婆子們敢怒不敢言,所以私底下就嘀咕,楊旭不願意和丘靜媛訂下親事,那是因為楊旭和湛非魚關係更好。
一個是囂張跋扈、蠻橫不講理的千金小姐,一邊卻是玉雪可愛、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尤其湛非魚還是個讀書人,也是小三元,楊旭會選擇誰不言而喻。
兩個嚼舌根的婆子更是大言不慚的道:“我要是給我兒子挑兒媳婦,那也得挑湛姑娘那樣的,挑個攪屎棍回去,不出三天一定會家宅不寧。”
“攪屎棍”丘靜媛剛好聽到這話,當時就氣炸了,順手拿過婆子用來掃雪的掃帚,劈頭蓋臉把幾人一頓打。
氣急敗壞的丘靜媛帶著丫鬟還有侍衛離開錢家,去鑲武縣找湛非魚算賬去了。
……
雖說外麵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可大太陽照在身上,湛非魚都沒感覺那麼冷了,聞著食物的各種香味,瞬間饑腸轆轆,“阿暖,今兒攤子格外多,都排到鐵匠鋪那邊了。”
“今兒是年後的第一個集,肯定會熱鬨一些。”何暖微微側過身擋了一下,防止行人撞到湛非魚。
過年囤積的食物差不多都吃完了,所以都會趁著大集來縣城買一點回去。
“那邊有烤肉串。”聞著烤肉的香味,湛非魚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阿暖,我們快過去。”
鑲武縣雖然土地貧瘠,風沙大而且雨水少,可這兒的羊肉卻格外好吃,不管是羊肉湯還是蔥爆羊肉、烤羊腿……
隻要想想就流口水,更何況這用簽字串起來放在炭火上烤的肉串,各種特製的香料這麼一灑,羊肉裹著香料滴落在紅彤彤的木炭上,發出誘人的滋滋聲,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人都邁不動腳。
何生和何暖看著和其他幾個孩子一般站在炭火旁的湛非魚不由笑了起來,難得看到小姐這般孩子氣。
“小姑娘,你要幾串?”大叔笑嗬嗬的問道,手上動作熟練的翻動著羊肉串,“一文錢一串。”
湛非魚還沒回答,一旁一個八九歲的小胖墩搶先開口,估計是饞狠了,一說話口水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小胖墩趕忙抹了一下嘴角,“我要五串。”
哇……圍攏在一旁的孩子們發出了驚呼聲,羨慕無比的看著財大氣粗的小胖墩。
“二娃,你分給我一串,下一次我買吃的也給你分。”一個瘦猴般的男娃子擠到了前麵,哥倆好的拍了拍小胖墩的肩膀,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以後誰欺負你,你喊一聲,兄弟我幫你打架!”
“你彆想騙我哥!”站一旁的小姑娘不滿的一噘嘴,把胖墩拉到了旁邊,對著小瘦猴氣呼呼的哼哼著,“我表哥表姐都要吃,沒有多餘的分給你!”
“就是,誰敢欺負我表弟,我打扁他的狗頭!”最大的男娃子還示威的晃了晃拳頭。“你彆想騙我哥!”站一旁的小姑娘不滿的一噘嘴,把胖墩拉到了旁邊,對著小瘦猴氣呼呼的哼哼著,“我表哥表姐都要吃,沒有多餘的分給你!”
“就是,誰敢欺負我表弟,我打扁他的狗頭!”最大的男娃子還示威的晃了晃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