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份上而言,丘烽是小輩,丘宗羲是長輩,小輩帶人打上門來,這就是大不孝!
再者丘宗羲可是書畫大家獨釣老人,在讀書人裡享有盛譽,備受讀書人的推崇,更何況他還是聖上和顧學士的救命恩人,這些年又一直庇護楊家祖孫三人。
這般德高望重的老者,如今卻被三房的一個晚輩如此折辱,丘宗羲什麼都不需要做,天下的讀書人就會對三房口誅筆伐,三房日後想要仕途通順?做夢來的更快一點。
湛非魚不由笑了起來,也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估計三房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老祖宗一定會從棺材裡爬出來,狠狠的把三房給罵一頓,丘烽此番行事根本就是自掘墳墓!徹底斷了三房崛起的路。
這樣不忠不孝之輩,還想篡奪家主之位?就問丘家的族人答應不答應!丘烽對丘宗羲都敢如此,那日後三房若真的成了家主一脈,那普通族人還有活路,豈不是比牛馬還不如。
“阿暖。”突然想起了什麼,湛非魚掏出禁龍衛的令牌遞給身旁的何暖,“你帶著令牌守在院子口。”
丘烽帶的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一旦衝進來了,必定會趁著混亂偷雞摸狗,湛非魚那裡有不少好東西,她可不想便宜了這些渣滓。
“是。”何暖點了點頭,拿著令牌先退了下去。
丘烽的消息傳回到隴右道後,楊守成就派人把這事密信給了竇千戶,雖然竇千戶看到這連個落款都沒有的密信暴躁的連對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可涉及到了湛非魚的安全,竇千戶又不可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天知道這封密信是不是禁龍衛送過來的。
無奈之下,竇千戶隻能向上稟告,最後他沒有派人半路攔截丘烽一行,讓他帶著五百人順利的進入了渭州。
但在鑲武縣這邊,竇千戶也做了部署,安排了兩百人的精銳,丘宗羲還有楊守成他們和丘家三房即便鬥的你死我活,竇千戶都不會插手,他派人過來隻是為了保護湛非魚。
何暖也知曉竇千戶在鑲武縣安排了衛所的人,所以此刻才會暫時離開。
……
丘府的大門還是很牢固,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這些人蠻力衝撞,砰的一聲響,兩扇大門轟然倒地。
“衝進去!”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一瞬間,一百來人直接衝了進去,這其中估計有不少人想要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順走幾樣值錢的東西,誰也不會嫌棄銀子多。
“他們竟然真的敢?”百姓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丘宗羲在鑲武縣住了快十年了,鑲武縣的百姓可是清楚他的身份,每年知府大人都會派人送節禮過來。
而這些人竟然敢撞開丘府的大門,幾個挨了打被扶起來的百姓這會反而不氣了,他們連丘老先生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
“快去報官!”
“對!讓高縣令來!”
擔憂丘宗羲安全的幾個百姓拔腿就往巷子口跑,好在丘烽並沒有讓人阻止,而是指揮著人把棺木也抬進了丘府。
……
丘靜媛前一次過來卻被楊旭擋在了門外,連丘府的大門都沒進。
此刻,走在正院的丘靜媛總算感覺扳回了一局,不讓自己進來又如何?自己還不是進來了!
另一個高興到得意忘形的便是丘宗璋,好似主人一般打量著四周,不時嫌棄的搖搖頭,似乎看不上窮酸的丘府。
“你的棋是誰教的?”丘宗羲一言難儘的看著湛非魚,等的無聊便下棋,可誰知道在文章上得天獨厚的湛非魚竟然是個臭棋簍子!
並不是說湛非魚不會下棋,可她這水平……
湛非魚架勢十足的落下黑子,對著丘宗羲咧嘴一笑,“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左右科舉也不考琴棋。”
書法這一塊湛非魚沒天賦,可勝在勤奮,那一手館閣體,丘宗羲也挑不出多少毛病。
至於畫……丘宗羲教了兩次後就放棄了,匠氣太重,完全沒有靈氣意境可言,如今再看湛非魚的棋。
丘宗羲把白子一丟,滿臉嫌棄之色,“讓小旭和你下,你們是半斤對八兩!”
“湛非魚!”得意洋洋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丘靜媛大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湛非魚。
可見湛非魚臉上沒有半點害怕之色,甚至在自己出聲之後,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被無視的丘靜媛一下子怒起來了。
“你耳朵聾了嗎?”怒喝一聲,丘靜媛一個大步走上前來,看都不看抬手就把棋盤給掀翻了,看著劈裡啪啦掉落的黑白棋子,丘靜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當日你不是很狂?怎麼今天就成了縮頭烏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