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冷靜一點!”趙毅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脾氣暴烈的柳小五,對著胡琰使了個眼色,幾個人趕忙把柳小五給拖走了。
府衙右側的巷子裡,終於得到自由的柳小五嚷了起來,“毅哥,姓錢的不老實,當時在回春堂大夫說了也就是皮肉傷,怎麼就變成手筋斷了!”
“錢世鵬願意用一隻右手去陷害,你又能怎麼樣?”胡琰同樣麵色難看,胡捕頭當時也在現場,若是龐大人借題發揮,不單單胡捕頭要倒黴,他們都可能被牽扯進來。
畢竟衙門的人都在,還能讓何暖行凶傷人,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扣下來,胡捕頭即使還能留在府衙,估計也就能當個普通的小捕快了。
“終日打雁卻被雁給啄眼了!”趙毅冷聲開口,原本以為錢世鵬就是個吃喝嫖賭的紈絝,他打算利用錢世鵬和錢家搭上關係,如今卻被錢世鵬給害了,自己當時也在客棧,張大人一個教子無方的名頭壓下來,知府之位就和父親無緣了。
柳小五氣惱的抹了一把臉,越想越是憋屈,一腳踹在身後的牆壁上,“毅哥,那小姑娘真的是顧學士的弟子?張大人怎麼敢?”
紈絝歸紈絝,柳小五他們也不是沒腦子的,內閣大學士的弟子,張知府巴結都來不及,怎麼敢借題發揮的動手陷害,雖說被告的是個丫鬟,可那也是湛非魚的丫鬟,沒有她這個主子命令,丫鬟敢動手傷人?
“隻怕這個案子已經成了那些大人暗中較勁的工具,而我們都是被利用的棋子。”這才是趙毅最擔心的地方。
說到底在肅州府品級最高的也就是張知府,四品官而已,顧學士可是一品大學士,天子重臣!敢和顧學士較勁的都是位高權重的朝臣,又或者是宮中皇子。
趙毅不由擔心的攥緊拳頭,他此刻最怕的就是張知府投靠了其他人,那麼父親的處境就危險了,一旦龐同知得勢,肅州府再無趙家立足之地。
這一刻,趙毅真的後悔當日冒失失的就找上了錢世鵬,之後為了給錢世鵬找回場子,跟著他一起去了客棧,否則不管發生了什麼自己至少可以撇的一乾二淨。
“多說無益,我們先回去看看龐大人是如何審案的。”胡琰壓下心底的不安,若是早早知道湛非魚的身份,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會給錢世鵬造勢,最後把自己給坑死了,甚至可能禍害整個胡家。
等趙毅、柳小五幾個紈絝重新回到公堂外,端坐在公案後的龐同知正在詢問回春堂的郝大夫,“郝大夫站起來回話。”
“多謝大人。”郝大夫站起身來,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大冷的天跪了一刻鐘也有些受不住,“回稟大人,當日錢世鵬在胡捕頭的護送下來到了回春堂,當時右手腕鮮血淋漓……”
按照郝大夫的口供,當時醫治的時候傷勢還不算太嚴重,手筋隻是傷到了,可不曾想傷口惡化了,最後導致手筋斷了,錢世鵬的右手除非找到醫術高明的大夫把手筋給接上,否則這手就完全廢了。
當然,即便手筋接上了,隻怕日後這右手也不能提重物,估計連長時間紙筆寫字都不成,也算是半廢了。
龐同知麵色一沉,“郝大夫,聽你之言錢世鵬右手廢了,卻是因為你醫術不行導致的?”
“大人,草民冤枉那。”撲通一聲,剛站起來的郝大夫又跪在了地上,磕頭給自己喊冤,“刀鋒銳利割傷了手筋,隻能依靠藥物輔助讓筋脈自愈……”
筋脈受傷除非是醫術高明的大夫能續接筋脈,否則的話就隻能看天意了,而錢世鵬就屬於倒黴的一種,用了幾日藥,可受傷的筋脈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了。
但彆說肅州府,就算是整個隴右道能續接筋脈的大夫估計都找不出兩三個來,而且即便有的話也可能是在軍中,畢竟常年打戰,軍中兵卒經常受刀劍之傷,精通縫合的大夫一般都是軍醫。
身為原告的錢世鵬這會也開口了,“大人,郝大夫已經儘力了,草民之傷的罪魁禍首乃是這個丫鬟,是她拿刀子割斷了草民的手筋,還請大人給草民做主,嚴懲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