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賴上自己了?湛非魚不由笑了起來,看著似乎驚覺到說錯話所以低下頭的趙遠,“你剛剛在叫我?”
趙遠再次恢複成之前的木然的狀態,但被綁縛在身後的雙手卻攥成了拳頭,身體也緊繃起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趙遠此刻的不對勁。
“是你派人刺殺二弟的?”陳氏突然開口,隨後又驚惶不安的捂住了嘴巴,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湛非魚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嫌棄又挑剔的看著趙遠,隨後又轉向陳氏,“少夫人居於內宅或許不知道,我身邊的人都出自學士府,不說是以一敵百的高手,但是憑他們的身手去殺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還鬨的人儘皆知,最後還失手被擒?”
清脆的小嗓音裡是濃濃的嘲諷之意,湛非魚繼續道:“這是你蠢還是我蠢,蔡之元和他的親兵這會還關在府衙大牢裡,我要動手,少夫人以為焦二公子還能活著?”
彆說湛非魚隻是深夜出現在百草園,她就是出現在竹君軒,出現在焦濂平的臥房裡,焦知府和焦夫人都不會認為她是凶手。
就如同湛非魚所言,她要殺一個人,那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哪裡還會讓焦濂玉瞅準機會摔了瓷枕引來護院。
焦濂平這會看著再次胡說八道的陳氏都已經不生氣,隻是嘲諷的看向焦知府,“這就是父親給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好妻子,娶妻不賢毀三代。”
“父親,這得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怨,才會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娶這樣蠢婦!也對如此一來才能兵不血刃的讓我遠離繼承人的位置,給我的好二弟鋪路,父親的手段果真高明,兒子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湛非魚看著焦濂平就這麼嘰裡呱啦的一番冷嘲熱諷,而焦知府的麵色從難看變為鐵青,因為竭力壓製著怒火,導致五官都有些猙獰扭曲。
黃姨娘這會也顧不得傷心了,急忙起身想要走過去給焦知府拍胸口順氣,可又想起焦夫人還湛非魚還在,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擔憂的看著焦知府關切的開口:“老爺息怒,注意身體。”
“我無礙。”麵對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般紮心的長子,再對比無動於衷坐在椅子上的老妻,黃姨娘紅著眼眶滿臉擔憂之色,焦知府心理好受了不少。
湛非魚又看了一出大戲,焦濂平會這麼頂撞焦知府並不奇怪,湛非魚隻是不解焦夫人為什麼不從中勸說,若是焦夫人願意的話,按理說焦知府父子倆不至於走到今日爭鋒相對,好似仇人的地步。
“夜深了,我送湛姑娘回采薇軒。”焦夫人不急不緩的起身,根本不理會焦知府和黃姨娘,而是看了一眼焦濂平,“你也回去休息,若是傷口痛了就讓羅大夫過去看看。”
至於趙遠的話,彆說焦知府他們不相信,就是黃姨娘也不會相信,實在是湛非魚的身份貴重,連布政使丘大人都親自去了黔中衛所接人。
焦濂玉不過是個知府府邸的庶子罷了,無冤無仇的,湛非魚何至於派人刺殺,就算要殺也不會派趙遠這樣的人。
陳氏急躁不安的攥著手中的帕子,她惱火焦夫人和焦濂平都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也惱火趙遠的沒用,殺人不成還被擒了,這若是趙遠承受不住招供了,自己該怎麼辦?
眼瞅著焦夫人陪同湛非魚都走出門口了,陳氏慌亂不安的看向趙遠,眼中淚光閃爍,有害怕更多的卻是哀求和無措。
大小姐!趙遠心中一痛,大小姐這淚水是為了自己流的。
從北抓住的那一刻起,趙遠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自己不能連累了大小姐,餘光往門口掃了一眼,趙遠嘶啞著聲音再次開口:“小姐,你既然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是小姐你反其道而行之命令我刺殺焦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