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指揮說完之後隨後起身向著公堂外沉聲下令,“來人,將昨夜停留在和盛軒的人都帶回指揮司!”
“末將遵命!”率先領命的便是黔中衛所千戶徐恒,即便徐千戶更願意聽從丘大人的指示,但軍令如山!
幾乎在同時,一整隊身著甲胄的兵卒大步進了公堂,在一群人驚恐的目光裡,兩個兵卒看押一個人,隨後偌大的公堂就空蕩蕩的。
佘指揮手中握著黔中道的兵權,他下了命令,丘大人即便反對卻無法阻止。
石鬆依舊護著丘懷信站在原地未動,而站在他們麵前的兩個兵卒也知道這是丘大人的小兒子,他們即便是執行軍令卻也不敢失了分寸,否則丘大人日後清算起來,他們絕對會被舍棄。
陶大人見狀隨即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挑釁的看著依舊端坐在公堂正中間的丘大人,“大人難道不該以身作則?”
公堂還有不是傳來喊冤的聲音,就佘指揮冷血暴虐的行事作風,真被抓去了指揮司的大牢,絕對不死也要脫層皮,偏偏他們不是善賈出身就是族中不受重視的子弟,家族絕對不會為了他們去得罪手握兵權的佘指揮,沒看到丘大人都要避其鋒芒。
“石鬆,你隨懷信去一趟。”丘大人沉聲開口,他倒不認為佘指揮和陶大人敢對丘懷信下手。
今日要被抓走的如果是長子丘秉德,丘大人或許會不放心,但小兒子讀書天賦有限,迄今都沒有考取功名,即便是丘大人的政敵也不願意謀害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丘懷信從而和丘大人結下殺子之仇,這絕對得不償失。
“是,大人。”石鬆應下,但依舊沒有放下戒備,不過老爺既然開口了,那麼指揮司那邊肯定也會安排好,絕對不會讓歹人害了三公子。
丘懷信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此刻他蹙著眉頭看向站在對麵的湛非魚三人,卻不知何時何生也已經進了公堂,和何暖一左一右的護在湛非魚兩側。
陶大人和佘指揮也都明白丘大人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徇私包庇小兒子,而且他們倆也的確不敢對丘懷信下死手。
丘大人貴為黔中道布政使,管的是吏治,他能調動的兵馬有限,可丘家紮根黔中道上百年,這樣傳承下來的世族大家,暗中還不知隱藏了多少人手和勢力,佘指揮和陶大人可以肯定他們前腳殺了丘懷信,那麼第二日必定就是自己的死期。
甚至他們若是在牢中對丘懷信動刑,不出一日丘家絕對會雙倍的報複回來,這也是聖上即便信任丘大人,卻依舊讓佘指揮掌握著黔中道兵權的原因。
為君者最擅長的便是製衡之策,此次負責調查丘家三房的陶大人正因為和丘大人有過齟齬,否則聖上也不會派他來黔中道。
“湛姑娘請吧!”陶大人絕對是典型的小人,這不懷好意的聲音,這笑眯眯的表情,無一不說明他打算對湛非魚發難。
因為顧學士,陶大人也許不敢把湛非魚如何,但何暖、何生這些人,即便不是奴籍,可在陶大人一個五品官麵前卻依舊是卑賤的草芥。
“我若不讓開呢?陶大人要動手?”湛非魚笑著問道,烏黑的雙眸裡滿是疑惑之色,看起來似乎真的在求教。
一旦去了指揮司的大牢,何生、何暖身手再厲害卻也等於羊入虎口,倆人有個意外,佘指揮倒是隨便找個手下出來頂罪,彆說湛非魚,即便是顧學士也隻能吃下這個悶虧,一邊是朝廷三品的指揮使,一邊是兩個下人,熟輕熟重不言而喻。
“秦風,動手!”佘指揮在此下令。
葛大人氣狠了反而冷靜下來,如果湛非魚真因為反抗而有個三長兩短,得,首當其衝要被顧學士問責的就是按察司,誰讓秦風是按察司得人,此前還是葛大人最器重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