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站在彆院門口,丘懷信看著下了馬車的吳老夫人,人還是那個人,可蒼老的讓丘懷信有些不敢相信,似乎一夜之間就老了十多歲一般,從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夫人轉眼就成了一隻腳邁進棺材裡的老婆子。
“懷信,是老身教女無方。”吳老夫人嘶啞著嗓音開口,甩開錢嬤嬤攙扶的手往前踉蹌了幾步。
“老夫人擔心腳下!”丘懷信急忙上前一把攔住差一點要給自己跪下的吳老夫人。
嘴唇哆嗦了兩下,吳老夫人滿是皺紋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丘懷信的手,道歉的話到了喉嚨又被咽了回去,隻餘下含著淚水的雙眼愧疚又自責的看著丘懷信。
湛非魚抱著手爐站在角落裡,瞅著無措又不安的丘懷信,小聲和何暖嘀咕,“薑還是老的辣。”
“三公子經的事少。”何暖麵色平靜的附和,三公子是丘大人的小兒子,遇到的同輩都以他馬首是瞻,長輩則都是慈愛寬和,人性的險惡都不曾遇到過。
吳老夫人這一示弱,三公子招架不住也正常,今日若是丘大人或者丘夫人在,吳老夫人這苦肉計絕對行不通。
初冬風寒,丘懷信站在風口處都受不住,更彆提吳老夫人了。
一刻鐘之後,彆院正廳的碳爐子點上了,熱茶也送過來了。
湛非魚厚臉皮的抱著手爐坐在一旁,uu看書 對丘懷信投過來的求助目光視而不見。
估計是屋子裡的暖意讓吳老夫人終於恢複了點精神,至於湛非魚這個“旁觀者”,吳老夫人也隻能當沒看見,她今日要見的還是坐在主位的丘懷信。
“子嫻是我的老來女,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有教導好她,這才讓子嫻犯下這等大錯,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老身該受的。”吳老夫人沒有了剛剛在門口的老態,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坐姿端正,從神情到聲音都恢複了正常。
吳老夫人看向丘懷信,一頭銀發之下的老臉再次露出自責和愧疚,“子嫻會有何種下場是她罪有應得,懷信,今日老身冒昧前來卻是為了琛哥兒。”
寶蓮把一直抱在手裡的木盒放到了丘懷信身旁的桌子上,隨後又退回到了吳老夫人身後站好。
“懷信你不必急著拒絕。”吳老夫人先一步開口,估計是想到吳氏了,聲音有些哽咽,但這軟弱隻是一瞬間的。
吳老夫人解釋道:“這木盒裡的地契房契還有銀票是我的私產,來之前我已經把這些產業一分為二,日後若是琛哥兒沒有懷恨在心,你替我把這一半的產業交給她,也算是我這個外祖母對他的彌補,若是日後懷信因為子嫻之事記恨於你,甚至付諸行動,這些產業就當是我替那不孝女給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