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衍清冷的麵容是一貫的漠然,隻是看向書房時眼底的冷意散了些許,“今日吳家老夫人登門說了什麼?”
不管是丘懷信的不請自來,還是後來吳老夫人的登門,殷無衍都收到了消息,隻是他忙於正事,直到此刻才有時間從何暖這裡了解具體的情況。
何暖一字不差的把丘懷信和吳老夫人所說的話都一一複述給了殷無衍。
重光聽完後不由樂了,跟在殷無衍身後往院子裡走,“吳家這算盤打得精,吳氏謀害小叔子未遂,按理說罪不至死。”
“如今吳氏搭上自己一條命來贖罪,丘大人若還是對吳家打擊報複未免太過於狹隘,若是再賠上吳老夫人一條命,兩條人命總能平複丘大人的怒火。”
殷無衍步伐未停,吳家走這一步說是在算計丘家,何嘗不是因為揣摩透了聖意,聖上不會允許丘家在黔中道獨大,如今丘吳倆家從姻親變為仇敵,這便是聖上最願意看到的局麵。
一陣寒風自庭院吹來,殷無衍薄唇緊抿,俊美無儔的麵容上有嘲諷的冷意快速閃過,聖上這是在給未來的儲君鋪路,否則日後新君登基,便會出現君弱臣強的局麵。
湛非魚擱下筆把文章的初稿寫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大哥哥回來了?”
看著興衝衝出了書房往院子快步走去的湛非魚,何暖隻能跟了上來,七爺來了,小姐便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少了那份沉穩冷靜。
屋子裡,殷無衍眸光微動,揮手示意手下退下。
“大哥哥你回來了。”看到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湛非魚腳下步子更快了,三兩下就蹦躂到了殷無衍麵前,嬌俏的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殷無衍點點頭,寵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顧大人布置的功課寫完了?”
“打了初稿,老師這題肯定是故意的。”湛非魚習慣的向殷無衍告狀,氣鼓鼓著臉頰繼續道:“遠而親者,有陰德也;近而疏者,誌不合也。我如今也就是個秀才功名,距離殿試還不知要幾年,而且我也不可能出仕,老師以君臣之道為題,這絕對是刁難。”
“吳氏入獄,黔中道上下都在自查,尤其是吳家的姻親故舊,丘大人還不曾出手,這些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和吳家撇清關係,甚至還有人一紙休書將吳家女休棄,落井下石者不知凡幾。”
殷無衍這兩日也是在忙碌此事,黔中道和吳家有關係的家族都在忐忑,唯恐被吳家牽連,所以他們一動,禁龍衛也趁機查到不少隱匿的情報。
“趨吉避凶,人之本性。”湛非魚忍不住嗤笑,雖說樹倒猢猻散,可吳家還沒有倒呢,更何況他們若是有幾分遠見便該知道聖上無意讓丘家獨大,所以會留著吳家來掣肘丘家。
吳家不倒,而這些落井下石之人,湛非魚已經可以想象他們背信棄義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