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
孟正的眼神朝沈獨清飛去。
沈獨清連忙舉手說:“我沒說!”
沈非濁在沙發上蹦蹦跳跳:“哥哥說了!”
孟正衝著沈獨清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嗬,我們的非濁最乖了,不可能撒謊的。你肯定說了。”哈哈哈哈,老天爺待他不薄,他現在手裡捏著沈獨清說他是妖精的把柄,就算周一上學時校草的事鬨了出來,他也不怕了。
學校宿舍。
任楓和袁方住的是四人寢,除了他們倆,同寢室還住著兩個叫管翔和周文星的學生。袁方回家了,周文星洗衣服去了,屋子裡就剩下任楓和管翔。他們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天,聊著聊著就說起了沈獨清的事。管翔並不是很喜歡沈獨清,雖然他今天也湊熱鬨推沈獨清為班草了,但那隻是為了和女生搭話而已。
任楓搖著頭說:“你啊,看人不準!沈獨清不拽,他人挺好的。你們看他是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其實那都是假象!說白了,沈獨清就是個紙老虎!”
說是要回家的袁方竟然這時就回來了,推門而入時沒聽見管翔的抱怨,隻聽見任楓的話,急著眼反駁說:“不是不是才不是!你不許說沈獨清壞話。”
“我哪裡說沈獨清壞話了?”任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紙是壞話嗎?紙,偉大的古代四大發明之一,好東西啊!老虎是壞話嗎?老虎,百獸之王,多威風啊!四大發明加百獸之王,又體麵又威風,怎麼能是壞話呢?”
“你……你……”袁方氣得臉都紅了。
“我在誇沈獨清啊!”任楓嘿嘿一笑。
袁方知道任楓是在狡辯,但他嘴皮子不利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胡攪蠻纏!”
任楓哼哼一笑,問:“你不是回家住了嗎?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他原本以為袁方得等到周一才回來呢。
任楓雖然有瑞陽市戶口,但他的父母都不在瑞陽市工作,因此他長期住校,到了周末都不回家。管翔和周文星也各有各的原因,周末不回家住。但袁方的家就在附近,他周末時回家住,這是校規允許的。
袁方原本氣呼呼地想,他再也不要理任楓了。但任楓問了,他就下意識給出了答案,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是回去拿幾件衣服而已。”他才不想待在那個家裡看舅媽臉色呢,也不想和那個表弟相處,住在學校裡多好啊!
任楓眼珠子一轉,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一會兒,周文星端著濕衣服回來了,一臉興奮地說:“嘿,大消息啊,你們猜我瞧見什麼了?”
“瞧見了什麼?”
“二班的燕榮軒,你們知道嗎?就那個鞋子老貴的,特彆拽的,比沈獨清還拽。”
袁方敢直接反駁任楓的話,卻不敢反駁周文星,就小聲地哼唧了兩聲,在心裡說,沈獨清才不拽呢。任楓替袁方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沈獨清不拽啊……聽說那燕榮軒不是我們這裡的人,是花大價錢塞進來的?他怎麼了?”
“他在寢室裡欺負人!他讓他室友幫他洗襪子,他室友不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把生活老師引來了。”周文星語帶不屑地說。他們的寢室樓按說管理還是很嚴格的,每一層都住著一位老師,一般的學生並不敢在寢室裡欺負人。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碰上一個膽子特彆大的,比如說像燕榮軒這種,被他欺負的又是個膽子特彆小的,比如說像袁方這種,燕榮軒讓袁方去洗臭襪子,袁方不敢反抗就去了,連哭都隻是躲在被窩裡,聲音傳不出去。寢室裡的其他人又不告密。老師那裡半點風聲都聽不到,哪裡知道他們私底下是怎麼相處的!
今天是洗臭襪子,明天是給倒洗腳水,後來就會越來越過分。
不過,不是誰都像袁方這麼膽小的。所以,燕榮軒那寢室剛開學就鬨出了這麼多事,現在整個寢室的人都被生活老師拎去辦公室了。周文星說得眉飛色舞,任楓和管翔都拿這事當八卦聽,就袁方一人聽著聽著忽然心裡有些怕了。
任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頭從床底下把鞋子掏出來,鞋子裡塞著一雙臭襪子,他一臉嫌棄地拎出襪子,忽然朝袁方看去:“來!幫我洗襪子!”
袁方:“!!!”
袁方有些震驚地看著任楓,最後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真走到任楓麵前來拿襪子了。任楓氣壞了,說:“你個香蕉蕉!我讓你洗你就洗啊,還好你和老子住一個寢室,你要住到二班的寢室裡去,你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
這話就說得有些重了,透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但這話裡的善意還是很明顯的。袁方呆愣了一會兒,眼眶就有些紅了。
周文星並不是很喜歡袁方,他真的瞧不上這種軟趴趴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的男孩子啊。不過,不喜歡不等於討厭。袁方不多事,有個不多事的室友也是種幸運。見袁方哭了,周文星走到袁方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任也是為你好。要不是老任剛剛試了一下你,我都不知道你性格這麼軟……”
周文星又對任楓說:“老任你也是的,好好的嚇袁方做什麼。我看,袁方是拿你當朋友呢,所以才願意幫你洗臭襪子呢。要不然誰理你啊!”
管翔笑嘻嘻地說:“罰他!罰老任幫袁方洗襪子!”
袁方的眼淚到底沒能流下來,轉瞬間就被室友們逗笑了。
“過來,坐哥身邊來,今天哥好好給你講講道理。”任楓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張椅子說,“你這性格啊,不掰不行,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平安活到這麼大的!”
聽見任楓這麼說,周文星和管翔也跟著點頭,說:“是得好好教教!”
二班的班主任接到了生活老師的電話,拋下家人急匆匆地趕回學校。一班班主任老唐卻優哉遊哉地帶著女兒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散步,然後碰到了同樣在散步的沈外公。
他們倆一個是沈獨清的班主任,一個是沈獨清的外公而且是高中部的老師,自然都認出了對方。老唐笑著說:“徐老師,您外孫在班裡人緣真好啊,全班人都喜歡他。”老唐已經知道了班草的事,就是具體的細節還不是很清楚。
沈外公愣了一下,本來吧,沈獨清的班主任找他說話,他還以為這位老師說的外孫是指沈獨清呢,但聽見說全班人都喜歡“他”,沈外公就知道了,這個“他”說的肯定是他的小外孫沈非濁啊。就沈獨清那人緣,真是不提也罷。
沈外公朝老唐的女兒看了兩眼,這孩子五六歲大的樣子,應該也在上幼兒園,說不定是沈非濁的同學,難怪唐老師能知道沈非濁的事。
沈外公自以為想明白了,就笑著說:“是啊是啊,可能是因為他跳舞跳得好吧!”
“跳舞,什麼舞?”老唐饒有興致地問。難道沈獨清會跳街舞?怪不得男生都喜歡他了,會街舞的男生確實酷炫,也許他們是想從沈獨清那裡學兩招呢!
沈外公得意洋洋地說:“就是他們音樂老師教的那些啊,其實小孩子跳起來都差不多……不過,我外孫協調感特彆好,一樣是扭屁股,他扭得就是好看!哈哈哈哈哈!”
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