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看到黃毛這個如同見鬼一般的表情,敖丙的嘴角不由得一勾,眼神裡閃過陰惻惻的笑意。

很好,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你主動送上門來了!

之前敖丙在原身被敲悶棍的那個巷子裡發現了凶器,當時他在那根棍子上感受到了好幾個陌生人的氣息。

這個黃毛一進派出所,敖丙立馬就察覺到那棍子上麵的氣息特征有一個是跟麵前這個混混完全吻合的。

而且他在原身的記憶裡麵並沒有找到跟這個黃毛接觸過的痕跡,證明原身原本肯定不認識這個混混。

可這個混混看到他後卻是大驚失色,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這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這黃毛一定就是當晚參與謀害原身的同夥之一,而且他一定覺得當日把原身捆綁成那樣扔進陳塘江裡,原身早就死得不能再死,隻怕屍體都泡得麵目全非,被那江裡的魚蝦啃噬乾淨了。

所以現在在派出所又看到了活蹦亂跳的敖丙,這個混混如何不驚恐害怕?

敖丙可不會管這黃毛怕不怕,他這會兒隻覺得今天去找牛老漢夫妻報恩這一步真算是做對了。

幾天前他在奪舍了原身的身體之後,就下了決心要幫原身查清楚真相,結果昨晚他突破煉氣期後,融合了原身身上那一抹殘魄,那時候他才意識到,原身其實就是他,這小子所擁有的靈智記憶,其實就是敖丙魂魄中的一部分而已。

既然他就是原身,那他就更加要找到那個殺害他的幕後凶手了,不把這仇給報了,還真把他龍三太子當病貓了!

之前他無從入手,隻能將這件事擱置到了一邊,現在有了黃毛這條線索就好辦了,隻要順藤摸瓜,自然就能找到那背後搗鬼之人。

敖丙倒是真沒想到,陪牛老漢來這個派出所走一趟,竟然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唯一可惜的是,他現在才恢複到煉氣初期的修為,若是換成當年的敖丙,一個攝魂術甩過去,這黃毛腦子裡的那點秘密都能被他窺探個乾淨,參與謀害敖丙的那些同夥甚至幕後指使者根本無所遁形。

但現在他這點實力,稍微複雜一點的法術都使不出來,就更彆說攝魂術了。

好在敖丙也不著急,總之現在有了黃毛這個切入點,那個害他的罪魁禍首遲早能找著。

那幾個混混被帶進來後,很快就被拎進了審訊室進行單獨審訊。

關河派出所的所長一邊擦冷汗一邊對著老秦點頭哈腰說好話,老秦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隻眼神淩厲地盯著這個所長,擺明了這事兒就得公事公辦沒得商量的態度。

那所長意識到這事兒沒了回旋餘地,這才小聲湊到老秦跟前小心翼翼實話實說:

“秦局,這幾個混混抓了倒也沒什麼好說的,本來也是他們傷了人,該判刑判刑該賠償賠償也無可厚非,可這些人也就是聽命行事……”

老秦一聲冷笑:“喲,敢情這背後還有更厲害的人撐腰呢,這些混混居然還是有組織地在學校附近收保護費啊,這是乾什麼,搞|□□?怎麼,是覺得我們津市這掃黑除惡打擊力度還不夠,上趕著來給老子送業績的是吧?”

那所長頓時心下一驚。

他本來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這秦局插手這件事是想要調查到個什麼程度,若隻是做做表麵文章,那就拿這幾個混混撒撒氣應付一下就算是完事兒了。

可他哪裡知道這秦局這麼不好忽悠,一下就聽出了他話裡的潛台詞,甚至還打算要把這事兒當做大事來辦。

這是打算殺雞儆猴,把這個案子立成典型了?

這下那所長也有些緊張起來。

之前這所裡的民警之所以敷衍拖延不肯積極調查,當然是因為受人所托。

這些混混的後麵站著的是這一帶有名的建築公司老板吳坤,不過吳坤那個公司與其說是個建築公司,不如說是掛羊皮賣狗肉建的一個黑|幫窩點,吳坤底下收的也全都是一群遊手好閒的混混打手,乾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隻不過這個吳坤據說是上頭有人,他的姐姐嫁進了豪門世家,吳坤也因此認識了不少有權有勢的子弟,背後有人撐腰,所以這家夥有恃無恐根本不怕人查。

現在秦元久要立典型,這個派出所所長自然就糾結起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既盼著秦局能把那個吳坤給整下去,又怕這秦局分量不夠,到時候若是這吳坤屁事兒沒有的話,回頭再把這仇算到他的頭上,那他可就倒大黴了。

所以這個所長很是猶豫,不知道要戰隊到哪一邊。

老秦眼睛裡淬著冷光:“怎麼,這事兒很不好處理?看來這個□□來頭還挺大啊,那我就更要放亮招子好好看看了,這津市可就在皇城腳下,居然還能藏汙納垢到這種地步,這個人膽子和能耐可不小啊,莫不是想要一手遮天,把這津市當成他自己家的地盤了?”

那所長也是個人精,在這一行乾久了,很是能聽出各種畫外音,見這個秦局長霸道又直接一言不合就開乾根本不怕踢到鐵板的架勢,這所長就猜到麵前這秦局肯定也是有所倚仗的。

這所長雖然不夠正直,卻也是個想好好當差求點實際政績好給自己的履曆上麵多添加一筆的,他看那個吳坤不順眼很多年了,但奈何有心無力,根本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回有人想要拿這個黑|幫頭目開刀,他也能趁機在領導麵前刷刷臉,說不定借著這股東風還能往上動一動,他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這樣一想,這所長立馬就改變了態度,對著老秦表露忠心知無不言了。

對這個所長的為人,老秦自然是極度厭惡鄙夷的,但現在他要辦這個案子,確確實實還需要這個所長的配合,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動這個人,隻希望這個家夥識時務一點,彆在背後搞小動作壞他的事兒,否則他不介意連著這家夥一塊兒給送進牢房!

一番交談後,那所長後背都要被冷汗給浸濕了,之前那些心思算計都消失殆儘,最後心驚膽戰幾乎是軟著兩條腿出辦公室的,一出來他也不敢在耽擱,心急火燎地就把在外執勤和在家休假的轄區民警全部都緊急召回來了,全力封鎖消息並且打算連夜就行動。

老秦也不去管那所長是怎麼安排的,他笑眯眯地背著手從裡麵辦公室走了出來,先是安撫了牛老漢幾句,讓他把心落到實處,並向牛老漢承諾這案子很快就能調查清楚,這才隨手招了個值班民警讓對方開車送牛老漢和周海生回去。

做完這些後,老秦才站到了敖丙跟前,對著這個小子上下打量。

“眼神清正不卑不亢,馮鋒那小子眼光不錯,確實是個好苗子,難怪能讓姓馮的這個萬年都不給我打電話的人主動來找我幫忙。”

秦元久盯著敖丙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你好,我叫秦元久,馮鋒的老戰友,不介意的話我托個大,你可以叫我一聲秦哥。”

敖丙望著秦元久伸過來的右手,又抬起頭來細細描摹對方的五官,幾秒後才緩緩抬起手來跟對方輕握了握,開口道:

“日月角起,虎步龍行,有骨聳諸皆異於常人,閣下確實是鳳目龍儲清正廉明的官貴相。但舉止沉重者,多有殘缺,冒昧問一句,秦哥現今可有孩子?”

秦元久臉色頓時微變。

一旁站著的高宇也沒料到敖丙會忽然說這話,急得立馬給敖丙使眼色。

秦元久這廝結婚多年,跟嫂子感情甚篤,卻一直沒能有個孩子,為了孩子的事兒秦家還有秦元久可折騰了好些年頭了,想儘了各種辦法卻始終未能如願,這事兒圈子裡誰不知道?

但就算知道這事兒,他們也頂多背地裡嘀咕幾句,誰會蠢到跑到秦元久麵前聊這個話題?偏偏就敖丙這愣頭青,一上來就專戳對方痛處,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高宇簡直都要被敖丙這小子給蠢哭了。

秦元久原本是看在馮鋒的麵子上才來的,主要是有些好奇能讓馮鋒打破原則的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沒想到現在他才剛跟敖丙打個照麵,這小子就雲山霧罩地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還打探他的忌諱隱私,這讓秦元久有些不悅,忍不住蹙眉看著敖丙。

“你這小朋友真有意思,有孩子又如何?沒孩子又如何?”

秦元久以為麵前這小子是學了點旁門左道的招數就來他麵前賣弄,大概是想要引起他的特彆關注,這讓秦元久對麵前這個小子的印象瞬間大打折扣,甚至覺得馮鋒那老家夥這回怕是看走眼了。

敖丙卻像是沒看到秦元久不渝的神色以及高宇不停給他的暗示一般,語氣平靜而溫和地說道:

“官貴壽相絕大部分情況下是相輔相成又此消彼長的,有殘缺,意味著不圓滿,這個不圓滿,要麼應驗在壽數上,要麼就出在子嗣上,若是秦哥已經有了孩子,那就極有可能壽數有礙,若是結婚了還沒孩子,在子嗣上您就得多多注意了。”

高宇這下真的想捂臉了。

這到底是哪兒來的傻子,哥們兒這麼給他打眼色他都看不出來嗎?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不知道禍從口出嗎?

秦元久卻是不吭聲了,麵色沉沉地盯著敖丙足足看了半分鐘後,才開口道:

“聽高宇說,你酒量很不錯?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如果你不急著回去的話,不介意陪我再去喝一杯?”

高宇倒是還想跟著去呢,他怕敖丙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再瞎說話得罪了麵前這位大爺,這位的性子可不如他家馮老班長那麼親和,這要是得罪了,恐怕敖丙真沒好果子吃。

隻是他這邊才剛剛一動,那邊秦元久一個凜冽的眼神掃過來,高宇立馬就不敢放肆了。

得,他立馬舉起雙手,老老實實地給自己找了個合理開溜的借口:

“我想起來我有東西落公司了,你們去喝吧,想喝什麼酒隻管點,回頭記我賬上。”

有酒喝敖丙當然是樂意奉陪的,而且今天牛老漢孫子的這個案子,確確實實是因為這位出麵才得以順利解決,現在對方相邀喝酒,敖丙肯定不會推辭。

隻是他這邊坐上秦元久的車,還在半路上呢,就接到了金寶珠的電話。

“敖丙……出事了,我……我車被撞了!”

敖丙並不意外,挑了挑眉:“你在哪裡?人沒事兒吧?”

金寶珠人都快要嚇傻了,這會兒她就站在事發地,看著自己那輛已經被壓得快成了廢鐵皮的SUV,整個人驚魂未定,話都哆哆嗦嗦說不利索。

“我……我在二合立交橋這邊,我,你給我的那個符,忽然變得很燙,我感覺到了……然後我的車就被撞了,我是從車裡爬出來的,你……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來接我……”

說到後麵金寶珠已經是語氣哽咽帶著哭腔,看樣子情緒已經快要崩潰了。

敖丙他們從關河那邊過來,剛好離二合立交橋不遠,敖丙無奈隻能向秦元久那邊打商量:

“抱歉,我有個朋友在二合立交橋那邊出了車禍,能不能麻煩你先送我過去看看?”

秦元久頷首,車子極速變道就往二河立交橋那邊趕,很快就來到了金寶珠出事的地點。

雖然已經是半夜,但大概是車禍情況有點慘烈,這會兒周圍不少夜行車輛都停了下來,很多司機都在下車圍觀。

金寶珠臉色煞白身形狼狽站在人群中,離她不遠處,有一輛側翻了的泥罐車,泥罐車底下就是她那輛被壓得快成了鐵皮的二手SUV。

“媽呀這私家車壓成這樣,裡麵的人還有活路?打110報警了嗎?司機什麼情況了,叫救護車了嗎?”

“已經報警了,不過兩個車的司機都沒事,泥罐車司機早就跳車了,受了一點輕傷,沒什麼大問題,私家車裡麵那位才是走了狗屎運,那泥罐車壓下去那會兒正好避開了駕駛位,那個司機屁事兒沒有,咯,就是站那邊那個女的。”

“真的假的?這麼慘烈的現場,那司機竟然沒受傷?這可真夠福大命大的,要不是親眼所見,說出去誰敢相信?”

敖丙擠開人群走了進去,金寶珠一看到敖丙宛如見到了救星,立馬就撲了過來,緊緊揪著敖丙的衣領,把之前掛在她脖子上的那個三角包拽了出來,語氣急切地問道:

“敖丙,符紙自己燒起來了,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這個符起作用了?我現在信你說的血光之災了,你能不能再給我畫一個?”

金寶珠眼神裡滿滿的都是驚惶恐懼,很明顯剛剛車禍的事兒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刺激,這姑娘現在情緒十分激動,看起來壓根沒有一點安全感。

秦元久就站在敖丙身後,自然也看到了金寶珠脖子上戴著的那個三角布包。

現在那個布包上麵,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燒焦大洞,看起來就像是被煙頭燙出來的似的。

看著那個三角布包,以及金寶珠顛三倒四說的那些話,再聯想到之前敖丙那番麵相命格之說,秦元久眼神微閃。

他的目光在那輛被泥罐車壓扁的私家車上停滯了好幾秒,再回過神來時看敖丙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複雜起來。

敖丙並未注意到秦元久的異常,主要是金寶珠這狀態明顯不對,這種情況下敖丙當然不可能撇開她自己去喝酒,所以他隻好對著秦元久抱歉地笑了下,解釋道:

“對不住啊秦哥,我這邊恐怕走不開,喝酒的事兒隻能改天了。”

秦元久這會兒腦子也有點亂,哪裡還有心思去喝什麼酒,他點了點頭理解地道:

“這姑娘是你女朋友吧?沒事兒,酒隨時都可以喝,現在你還是好好安撫你女朋友吧,發生這種事兒,可彆生出什麼心理陰影來。”

“不過這邊肯定得等交警來了才能處理,你女朋友這個狀態估計應付不來,需要我幫忙找人來處理嗎?”

敖丙搖了搖頭,也顧不上解釋他跟金寶珠的關係了,隻笑著拒絕道:

“不用了,今天在關河那邊已經很麻煩秦哥了,這邊的交通事故有監控還有行車記錄儀在,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時間也不早了,這邊可能會折騰得比較晚,秦哥你先回吧。”

之前在關河派出所,他就看出來秦元久這人身份背景非同一般,估計隨便找來的都不是小人物,金寶珠這個車禍本來也沒造成多嚴重的後果,低調著處理就好了,沒必要驚動太多人,況且人情債易欠,因果卻難還,牛老漢的事兒他已經欠了秦元久的人情,若是再讓對方插手金寶珠的事兒,債多壓身,恐怕他就真不能對秦元久的命格殘缺一事袖手旁觀無動於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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