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2 / 2)

【就是,這蘇眉魚又不會一直在這江裡麵呆著,產完卵早跑了,你上哪兒移植芯片去?】

電話那邊一群教授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道爭論了多久,吵得胡錫元都吹胡子瞪眼了,最後才勉強達成了統一意見。

“敖家小子,你還在吧?”胡錫元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忽然出聲叫住了敖丙。

敖丙神色倒是還算淡定:“在的,您說。”

“這樣,因為這事兒確實是來得太突然,這條母蘇眉魚我們暫時隻能先舍棄了,但它產下的受精卵,繼續在淡水江裡麵泡著肯定不是個事兒。”

“我們這些糟老頭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所以還是得你出馬。”

“蘇眉魚現在的存活數量實在是太少了,此前我們在這個分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蹤和研究蘇眉魚,不隻是我,中科院還有海洋研究所都有啟動相關項目,但是進展真是非常緩慢,主要的原因就是找不到母本,要研究都無從下手。”

“這條蘇眉魚產下來的這些受精卵,對我們的項目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夠想辦法幫我們把這些受精卵都儘可能地取了,我這邊會儘快安排人去你的所在城市與你交接。”

“你放心,這個事兒我們不會白讓你忙活,等受精魚卵取回來後,海洋局這邊會把這事兒上報上去,給你的獎勵報酬不會少!”

“你可以幫我們這個忙嗎?”

胡錫元到最後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是帶著幾分緊張和小心翼翼的,就生怕電話那頭那個直播間的小夥子會拒絕他的請求。

敖丙當然不會拒絕。

他這正愁這些魚卵該怎麼處理呢,就算他把這些受精卵都帶回去了,可這孵蛋的活計他也沒乾過啊,現在有人上趕著要接手,敖丙當然要將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出去了。

而且就像胡錫元說的,任由這些魚卵泡在淡水裡坐視不管,最後這些魚卵肯定都地失活,還不如拿去中科院研究所的當做樣本進行研究。

這些人的研究肯定都是秉承著能讓蘇眉魚群體種族發展壯大的初衷,有人工的乾預,說不定這數萬顆受精卵,最後能孵化出數萬尾小幼崽呢,真要能讓蘇眉魚的群體數量一下子增加幾千數萬尾,這對蘇眉魚這個種群來說絕對是跨時代的,裡程碑式的轉折點。

敖丙當即就應承了。

至於胡錫元提到的那條母體蘇眉魚,其實如果那些老教授真的想要抓來搞什麼標記或者是芯片移植,敖丙也不是不能幫忙,畢竟他手裡有對那個鐵憨憨傻大妞來說極具誘惑力的東西在,哪怕這蘇眉魚跑得再遠,他都能把它給勾回來。

隻是胡錫元都已經說了放棄,敖丙自然也不會多管閒事非要去摻和,掛斷電話後,敖丙就又重新入了水,再次來到了那條蘇眉魚的產卵所在地。

那條母魚完全不知道它已經被公開處刑,幾十萬人都目睹了它在線生產的一幕,近半個小時,它在將腹中那鼓鼓囊囊的一肚子魚卵全部排泄而出後,整個身體在水中一陣劇烈搖晃顫抖,親體虛弱的同時又像是終於卸貨般舒爽痛快,轉過身這魚在深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敖丙後,留下那數萬尾魚卵搖頭擺尾揚長而去。

得,這可真是個瀟灑利落不帶任何留戀,這個當娘的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產下的這些幼崽子能不能活到破殼出世嗎?

直播間也一群網友在議論這個渣得乾乾脆脆明明白白的產婦,表示自然界裡麵一般母親都會為自己的幼崽自己各種犧牲,像這條蘇眉魚這樣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渣不渣的反正人家也走了,敖丙讓牛老漢幫忙專門清理了一個空水箱出來,然後他就拿著幾隻密網網兜和密網抄網下水了。

這種密網裝備是金寶珠買來,專門供敖丙水下直播的時候抓捕那些小型觀賞魚用的,像接吻魚蝦虎魚鰟鮍之類的小型魚種,就不能用網眼太大的抄網和網兜,所以金寶珠選了市麵上能買到的最細最密的型號,沒想到這回敖丙沒抓這類小型觀賞魚,倒是在撈取蘇眉魚受精卵的時候派上了用場。

密密麻麻的魚卵在江水中散亂分布著,若不是這些魚卵在生產過程中都被粘液相互粘連著,隻怕這會兒已經一顆顆被江水衝散了,但即便是這樣,這些魚卵也是這兒附著了一團那兒漂浮著一坨,敖丙在水裡麵接連上下換氣了十幾次,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用抄網把這些魚卵收攏了個七七八八。

這在水裡麵上上下下可是極為耗費體力的,就連金寶珠都有些擔心敖丙會吃不消,但他看起來倒還挺遊刃有餘的,之前敖丙在金寶珠這兒隻不過是一個天賦異稟的遊泳健將而已,但現在已經超神了。

大部分魚卵都已經被敖丙撈了上來,裝到了那隻乾淨的水箱裡,隻有少數一部分確實是太零碎細散,敖丙就直接放棄了。

畢竟被他撈回來的這一大箱子魚卵,起碼得有六七萬顆,足夠那些中科院研究所的教授們當做樣本進行分析研究了。

金寶珠那邊也接到了胡錫元派來對接的津市海事局這邊的負責人的電話,敖丙看了看時間,這一期直播時長早就超過了兩個小時,水下潛拍設備都已經電量告急,他們也準備返航了,再播下去也沒什麼可看的,索性就直接跟直播間的眾人揮手告彆,乾脆利落地關掉了直播設備。

把水下潛拍器收回來之後,敖丙正準備爬回到船上呢,結果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形一頓,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就往水裡頭看去。

這一看,敖丙表情不由得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地看著水裡麵重新返回的那兩個黑影。

那其中一個黑影,不是那條被他認為無良狠心的渣產婦蘇眉魚又是誰?

那條母蘇眉魚的身邊,還跟著個雄性蘇眉魚,看那雄魚的身姿體態,恐怕還是個剛剛成年沒多久的年輕小鮮肉,看這兩條魚一前一後雙雙趕來的親昵樣子,很顯然這就是那群受精卵的父親了。

搞半天那母蘇眉魚不是拋棄孩子獨自離開,而是去找幫手去了,隻是現在這母蘇眉魚去而複返,它辛辛苦苦產下來的魚卵卻不見了蹤影。

母蘇眉魚顯然料不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出現了這樣的變故,不甘心地在那些水底鵝卵石附近不停轉悠搜尋著,隻可惜那些魚卵除了少部分散開的之外,其餘的全部都被敖丙一鍋端了,母蘇眉魚再找不到其他的孩子了。

敖丙看了看水箱裡的魚卵,再看著水底下的蘇眉魚夫婦,尷尬得都快要腳趾扣地了。

本來以為自己撿的是街頭棄嬰,誰能知道人家父母是不小心跟孩子走丟了,現在人家長找來了,他要怎麼辦?把這些魚卵再還回去嗎?

敖丙正糾結著呢,誰知道這時候變故突生,那兩隻蘇眉魚,竟然將底下那些被江水衝散的零碎魚卵,儘數都吸入了嘴中,直接吞吃入腹,直接把敖丙給驚呆了。

這兩隻蘇眉魚,竟然把自己的孩子給吃了!?

敖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三盯著看了好幾遍,最後真的確定這兩隻蘇眉魚把魚卵給吃了。

所以這兩個無良父母,不是來救自家的孩子的,而是來吃魚卵的?這特麼到底是什麼狼性基因,也太凶殘了吧?敖丙自認活了上萬年,又身為東海裡的龍王太子,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見過?但這吃自家孩子的驚悚詭異事兒,他還是頭一次見,這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對蘇眉魚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他很顯然是想不通的,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不糾結自己偷盜了人家孩子的事兒了。

幸虧他動作夠快,及時搶救了這幾萬顆魚卵,不然這會兒這些魚卵哪裡還有可能存活,早就成為了那兩條蘇眉魚的腹中餐了吧?

敖丙趕緊爬上船,指揮牛老漢開船打道回府。

這時候還不到十點呢,他們這次真的是滿載而歸了,牛老漢開船的時候人都是飄的。

甚至都有些懷疑往日他打漁的陳塘江,跟這回敖丙金寶珠這對小年輕們直播的陳塘江壓根不是同一個,不然為什麼這打開的方式這麼不一樣?

也確實是瘋狂了點,他們的船是堪堪擦著安全水位線回去的,路上牛老漢都沒敢開太快,以極為緩慢的船速在江麵上悠啊悠,等到他們順利回到漁村那邊的碼頭時,津市海事局那邊的人都已經在碼頭那兒等著了。

可能是這次的事兒的確茲事體大,上麵不光是海事局和中科院,連公安部都專門有領導插手過問了,怕敖丙這邊對派過來對接的負責人身份有所懷疑,還責令津市公安局這邊進行協助,務必把這事兒當成重點要務來處理。

這也就導致,等到敖丙他們的船靠岸後,就看到碼頭邊站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身穿著警服一副嚴肅正經的姿態杵在後的那個,可不正是昨夜邀請敖丙去酒吧續杯的那位?

秦元久看到敖丙也愣住了。

他是接到上級通知,直接護送和協助海事局的同仁來這兒辦事的,但上級語焉不詳,並未將具體情況解釋清楚,所以他隻知道這個任務很重要,重要到必須要他這個當副局的來親自出馬,但任務具體牽涉到了什麼人,他卻是一無所知。

現在看到敖丙,秦元久還有些錯愕,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那邊來的路上閒言寡語一臉清冷的海事局辦事人員,一看到敖丙立馬笑得一臉燦爛諂媚,急切地就迎了上來:

“是敖先生吧?您好您好,我們是海事局的,接到京市那邊的指示,被派過來跟您進行交接,請問我們胡局委托您幫的忙,您這邊辦得怎麼樣了?”

那人一臉的緊張和急切,不等敖丙開口眼睛就已經跟探燈似地往船上瞄,甚至恨不得立馬就衝到船上去。

敖丙倒也沒覺得這些人失禮,他很是能理解這些科研工作者的脾性,畢竟原身其實也多多少少有點這方麵的毛病,不通世事還有點清高孤傲,除了學習和研究彆的什麼東西大概都不怎麼能入得了這些人的眼,但這樣的人單純直接,不會彎彎繞繞耍花腔也不會整那些心思算計,所以他對這些人還是挺有些好感的。

現在這些人急著要取蘇眉魚受精卵回去,敖丙當即就讓開了身形,把船上那個裝著魚卵的水箱露了出來:

“撈回來了大部分,但是我這急著趕回碼頭,沒去海裡麵取水,現在這些魚卵還在淡水裡麵泡著,你們可能得儘快處理,否則這些魚卵很有可能會變成廢卵。”

為首的那個負責人立馬道:“這個我們事先已經想到了,車上就帶了專門的營養液,我們調配的營養液比海水更適合魚卵的生存孵化,拿到魚卵就馬上能處理。”

敖丙這下也沒話說了,就做了個手勢示意這些人把那箱子魚卵搬走。

那人指揮手底下的人趕緊上船乾活,等到都把魚卵搬下船了,才忽然想起什麼,一拍腦門有些尷尬地回過身來看向敖丙:

“瞧我,光顧著魚卵的事兒了,連程序都給忘了。這是我的證件,編號就在上麵,你拍個照留個證據吧,彆回頭出了問題來查證,你連這魚卵交給誰都不知道。”

敖丙知道這人是在向他自證身份,這一步是例行公事,同樣也是為了打消敖丙的疑慮,不過敖丙這次倒是擺著手笑了,指了指站在岸邊身形筆挺的那位警察同誌道:

“不用,秦局我認識,他帶來的人,我信得過!”

那負責人頓時一愣,目光在秦元久和敖丙的身上左右打量,怎麼看都沒辦法將一個市公安局的局長跟一個普通大學的窮學生放到一塊兒,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不過這負責人也不是那種愛八卦多管閒事的主,拿到了蘇眉魚的受精卵,他懸著的那顆心徹底落了地,跟敖丙再三道謝後,這人轉過身就要離開。

秦元久這才笑著走上來跟敖丙打了聲招呼:

“你還真是讓我意外,昨天的酒沒喝成,今天你總沒借口推辭了吧?晚上我們找個地兒坐坐?”

敖丙想了想,點頭道:“成,不過我八點以後才能有時間。”

秦元久無所謂地擺擺手:“八點也早,那晚上我們再聯絡,我這還在執行任務呢,得把這些同仁儘快送回去,就先不跟你聊了。”

敖丙做了一個請隨意的動作,秦元久笑著就上了車,走了。

魚卵的問題解決,接下來要處理的就是船上那幾百斤的野生鱸魚了,牛老漢平時打漁雖然不多,但手裡頭還是積攢了不少客戶人脈的,市裡麵好幾家餐館飯店就經常會在牛老漢手裡麵購買乾貨,因為牛老漢家熏製烘焙的那些小雜魚不但清理得很乾淨,火候掌握得很好,得到了不少飯店老板的青睞。

打交道多了,牛老漢自然知道這些飯店哪家都需要一些什麼水產,現在敖丙捕到的這些鮮活鱸魚想要出手,牛老漢趕緊掏出手機來給敖丙推薦那些老客戶。

敖丙跟金寶珠都沒這方麵的資源,樂得當甩手掌櫃,把賣魚的事兒拋到牛老漢頭上。

牛老漢幾個電話一打,沒過多久就真的有幾個大腹便便老板模樣的人趕來碼頭這邊了,看到牛老漢船上那水箱裡生龍活虎的野生鱸魚,有些吃驚:

“在陳塘江裡麵抓的?”

牛老漢點了點頭:“對,就剛剛一個多小時前的事兒,我侄子跟他朋友第一次下江呢,就運氣好碰上了洄遊魚群,打了幾網撈了這麼多,都是雄魚,抱卵的都放了。”

那幾個老板聽了眼睛都開始放光,伸出手來朝著牛老漢和敖丙豎起了大拇指。

這些人都是常年跟水產打交道,采購了這麼多年的食材,是不是野生魚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看到牛老漢這裡的貨,這些人哪裡有什麼好猶豫的,甚至恨不得自己一個人給獨吞了才好。

隻可惜其他人也這麼想,為了避免打起來,這幾個老板一番協商之後,各自退讓一步,幾個人合夥把這批鱸魚包圓了。

也許是還想著牛老漢下次打到這樣的好貨也能賣給他們,又或者是因為早前就長期跟牛老漢做生意,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客了,所以這些人也沒壓牛老漢的價錢,市麵上野生鱸魚什麼價他們就給了什麼價,分魚過磅然後把鱸魚連同水箱一塊兒裝到了其中一個老板開來的一輛麵包車上。

敖丙也不管這些人拉走魚之後會怎麼分,他隻管收錢,近三百斤魚,幾個老板商量著直接湊了個整數,付了一萬塊現金給敖丙,拿到錢敖丙就讓這些人把魚拖走了。

拿到了現金,敖丙自然就要兌現之前對牛老漢的承諾,他直接從裡麵數了四千塊遞給牛老漢。

“叔,這個是您的,三千塊算是咱們今天的分紅,多出來的是這次下江給您的工錢還有油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更新在上午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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