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 / 2)

掛斷電話,秦元久坐在敖丙麵前沉默良久,喉結滾動了一下,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剛剛在尋香居,你給宋家那小子批命,說他不出一月必有牢獄之災,這話……是真的還是故意嚇唬他的?”

敖丙大概已經猜到剛剛秦元久的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了,他淡淡一笑,很認真地對秦元久道:

“我從不打誑語。”

修道之人很注重日常修行,亂說話是要造口孽的。

秦元久這會兒是真有些驚著了,他之前隻覺得敖丙這小子有點東西,從他給那個金寶珠畫符還真救了金寶珠好幾次就能看得出來,但他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厲害,鐵口直斷給人批命,剛說完不到兩小時呢,宋家那小子就真被人查出問題了!

秦元久瞪著敖丙看了又看,真沒法把麵前這小子跟他腦子裡那種自稱半仙的神棍混為一談,實在是麵前這人的氣質太沉穩眼神太乾淨,與那些江湖騙子沒有一絲相同之處。

他重重歎了口氣,有些認命又頹喪地道:

“好吧,我也不瞞著你,事實上昨天我剛見你的時候,聽到你說我的命格那番話,我其實根本不信,還以為你是學了點皮毛就上我麵前來賣弄想要博取我的好感和注意力的,那會兒我還懷疑馮鋒那家夥的眼光,覺得那小子在鄉下呆久了眼睛也瘸了。”

“然後就是你女朋友在二河立交橋出事,我去找人調了那段監控視頻,看了很多遍,你女朋友在那個泥罐車底下逃生的畫麵流暢且她自救的動作合情合理,可事實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哪怕是部隊裡最頂尖的王牌司機來,都未必能有她那麼迅速的應激反應,這一點不是用求生本能就足以解釋的。”

“再算上今天的潑硫酸事件,再有剛剛你給宋家那小子批命,我現在腦子有點亂,畢竟這種事兒跟我所受的唯物主義思想教育真的有很大衝突,但我對你的本事已經深信不疑了,金寶珠幾次避開了危機,是你給她畫的那個符起作用了吧?”

敖丙大大方方地點頭。

秦元久心下駭然,但同時又詭異地生出了理當如此的想法,畢竟二河立交橋的那個車禍現場真的很是詭異,如果不是鬼神作祟的話,秦元久還真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

再聯想到敖丙說他命格有缺有礙子嗣的言論,他心下一顫,有些頹喪道:

“我跟我妻子結婚已經十四年了,我還在部隊的時候她為了跟我去駐地隨軍,連她原本的工作都被迫放棄了,後來我從部隊轉業,她又跟著我一無所有回了津市。”

“我愧對她,這些年因為沒有孩子,親朋好友說閒話的很多,甚至就連我父母爺奶都多少對她有些不滿,她的壓力很大,這幾年各種生子秘方還有民間秘法的她都嘗試過了,但孩子遲遲沒有來。”

“我們倆也去醫院檢查過,但是兩個人都沒什麼毛病,我一直以為我們倆沒孩子是因為她的壓力造成的,還努力勸解希望她能抱有一顆平常心,努力放鬆彆給自己太大的精神壓力。”

“沒想到到頭來,原因竟然是出在我頭上。”

說到這兒,秦元久忽然抬起頭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敖丙:

“你既然能讓你女朋友避開危機,那我的這個情況,你是不是也有方法可以化解?”

“我這一生行事自認為還算光明磊落,彆無所求,但我很愛我的妻子,實在不希望她再受困在這個沒有孩子的困局裡,她喜歡孩子,也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敖兄弟,我能不能請求你幫幫我。你放心,不管什麼要求,隻要你提出來的我能辦得到,我秦元久絕對竭儘全力義不容辭!”

敖丙知道秦元久的話並未說謊,這人的官祿宮清明飽滿,足夠說明這人行得正坐得端,是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如果有足夠的實力修為,敖丙真的很樂意幫助這樣的人達成所願,隻可惜,現在他自己都是個半吊子,根本無能為力。

“抱歉,九哥,我的修為暫時還無法做到幫人逆天改命,若是簡單的改寫運勢,我畫的符自然是管用的,但命理於天道相乾,我實力不夠,若貿然施為,很有可能不但幫不了您,還會因為天道反噬,對您和您的妻子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傷。”

秦元久一聽這話,渾身的希望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將手指插進頭發裡,渾身都格外喪氣。

看秦元久這樣,敖丙心有不忍,斟酌了一下措辭後又道:

“雖是這麼說,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我與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打破你的希望,而是希望能給予你一份生機。”

“先前我看你麵相,就發現你命格輪|盤中藏著凶煞之氣,若我沒猜錯的話,早些年在部隊,你手上恐怕沾染了血腥殺戮,這一點很有可能也是造成你目前子嗣困難的原因所在。”

“我點出你的命格缺損,也就是在窺探這一線天機,若能想辦法將這抹殺戮清除掉,也許不用做任何事,老天爺自會給予你一份孩子緣。”

秦元久身軀一震。

因為當年在部隊,他確確實實參與了好幾次秘密任務,殺敵建功無數,手上沾了數不儘的鮮血。

最後一次去執行任務,過程太過慘烈,他行事向來果斷決絕,為了將傷害降到最低,兩相權害取其輕,不得已他選擇了最粗暴直接的方式,雖然順利完成了任務,卻牽連了無辜。

因此這次任務結束,他就產生了應激心理障礙,回部隊複命之後,幾次心理乾預都沒能得到平複,不適合繼續再在部隊呆下去,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急匆匆轉業回津市的原因。

這個原因,除了他父母和妻子,其他人他誰也沒透露過半個字,沒想到今天卻被敖丙給點了出來。

秦元久臉色有些發白,這一舊事重提,他腦子裡不受控製地又重現了那些殘酷血腥的畫麵,他的渾身都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克製著自己的心理障礙,不停深呼吸調整情緒,半晌後秦元久才喑啞又艱難地開口:

“我要怎麼做,才能清除這些殺戮罪孽?”

敖丙歎道:“天道無情,但天道又多情,你若虔誠,大道自來。”

“你去準備我需要的東西,我來幫你超度亡靈,安撫並送他們投生六道,先清除掉你命格輪|盤上的凶煞之氣,之後我給你畫個符,你隨身攜帶,能蘊養你受損的魂魄和臟器肺腑。”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我能給你做的很有限,這些都治標不治本,真正的事在人為,還在你自己身上。”

秦元久不解:“我自己?”

敖丙點頭:“得道多助,回去告訴你的妻子和家人,多做善事,保持本心,心中有道,功德圓滿,這才是能夠救贖你們的唯一機會!”

秦元久心下一頓,感覺混沌的腦子裡忽然多來一絲清明,整個人如醍醐灌頂一般,立馬就豁然開朗起來。

他倏地起身,很是鄭重地對敖丙鞠了一躬,重重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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