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秦元久趕到局裡,刑偵大隊一眾人員誰也沒回家,嚴陣以待就是為了今天找機會把宋景天抓回來連夜審訊的事兒,不過現在,根本不需要什麼連夜審訊,宋景天一到局裡,根本沒費什麼勁兒,就一股腦地全招了,這就有些詭異了。

因為之前他們局裡也不是沒抓過宋景天,幾天前剛發現宋景天牽涉到了吳坤的案子裡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將人傳喚到了警察局進行調查,但那會兒這個宋景天可跟個滑不溜手的泥鰍似的,一個勁兒地打太極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麵回答他們的問題,再稍微嚴肅一點,這小子就說要請律師在場,反正就是個老油子,十分不好對付。

而且宋家還真找了一個精英律師團隊來應對這事兒,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了吳坤的頭上,背地裡又偷偷不知道往那些案子當事人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塞了多少錢,總之,宋景天乾的那些事兒,原有的當事人和證人全部反口,導致他們的案子調查進展十分不順利,完全無法對宋景天定罪。

所以這回他們局裡也是冒了不小的風險,完全是秦元久頂著壓力在做這件事,為了查案,不惜借助這次宋景天跟金翎煬打架鬥毆一事做掩飾,把宋景天給抓到局裡來連夜專審。

整個刑偵團隊所有人都緊繃著一根弦,因為誰都知道,這就是他們局長為他們爭取來的唯一的機會,他們必須背水一戰在這一晚上的時間裡麵抓到突破口,從宋景天的嘴裡撬出他們要的東西,不然等天一亮,宋家那邊反應過來之後,一定會來找他們局長要人!

但誰也想不到,他們被宋景天這個囂張跋扈的二世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拍桌子罵娘的場麵壓根沒有出現,宋景天這出其不意的行為,讓局裡眾人都傻了,一群刑偵人員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所以一看到秦元久進來了,一隊的隊長立馬就朝著秦元久這邊衝了過來,臉上儘是遲疑和糾結之色:

“哥,這些就是那個宋家小子供述的東西了,可這,不符合一般人的心理學邏輯啊,他不應該死鴨子嘴硬,無論咱們從什麼方麵著手,他都不承認是他乾的嗎?這麼容易就突破心理防線,這不符合宋家的做派啊。這份口供這麼容易就拿到手,我這心裡很不踏實,老覺得這其中有詐。”

秦元久嗤笑了一聲,接過筆錄本後快速地翻了幾圈,就差不多已經可以肯定這筆錄裡麵的證詞是真的,因為裡麵記錄的都是宋景天的犯罪經過,包括裡麵好幾個案子的作案工具是怎麼銷毀的,事無巨細每一點都很真實,若隻是憑空想象出來的,必然會漏洞百出前後矛盾,不會像這份證詞裡麵描述得這麼邏輯自洽,找不出什麼破綻。

因為敖丙那個點頭微笑的反應,秦元久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敖丙昨晚上讓他約宋景天在部委大院的亭子裡見麵的目的,那小子一定是在宋景天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從而導致了現在的這個詭異結果。

心裡麵這麼想,但沒親眼所見,秦元久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於是拿著那本筆錄本,他又親自進入到了審訊室,見到了今天因為尋釁滋事而被抓進來的宋景天。

這會兒宋景天臉色相當難看,一臉煞白和驚恐地坐在他的審訊椅上,手被銬著,看樣子他也已經知道,剛剛他回答刑偵警察的那份供詞十分不妙,不出意外的話那會成為公訴方給他定罪的有利證據,那幾個案子一旦查明白且將他定為了主犯,他一定會玩完。

所以一看到秦元久進來,宋景天情緒極為激動,一麵掙紮著試圖掙脫手銬,一麵用憎恨怨毒的眼神盯著秦元久:

“姓秦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敢這麼搞老子,老子家裡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秦元久對這樣的威脅倒不是很在意,畢竟每一個進來的犯罪都會對著他放狠話,這種事兒他經曆得多了去了。

“自身都難保了還這麼耍狠呢,真以為你是街頭霸王,無法無天誰也奈你不何?還罵我是小人,你怕是對你自己的定位毫無13數吧?我是小人你是什麼?殺人如麻的變態,喪失人性的畜生?”

“說我在搞你就更可笑了,分明是你自己知法犯法多行不義,我所履行的,都是我身為讓人民警察的職責,你們宋家若因此不滿,甚至要為了這事兒跟我不死不休,成啊,想要報複儘管放馬過來,我秦元久說一個‘怕’字算我輸!”

“自古邪不能勝正,你落到這個地步,是你自己活該,也是宋家縱容溺愛你應得的報應!”

秦元久懟起人了可半點都不客氣,逐條駁斥了宋景天的那番威脅之後,他才翻開筆錄本進入正題。

“前麵我的同事已經對你進行過一輪審訊了,相關過程我們都做了全程執法錄像,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所有的審訊過程都是依照正規程序進行的,並沒有對你有任何的言語或者行為上的過激問題。”

“但現在,我對你的這份證詞,還有一些困惑和疑點,希望你也能配合我詳細進行解釋,比如關於弘華高中校花唐月茹跳樓一案,你說是因為當初唐月茹跟金福珠同在一個班級,因為矛盾產生了口角,你為了給金福珠出氣,故意給唐月茹發短信約她放學後在頂樓見麵,然後找了混混在頂樓埋伏,把唐月茹給欺淩侮辱了,那請你再回想一下,你給唐月茹發短信的時間和內容,用的是哪個電話號碼?”

宋景天雙眼猩紅,恨不得啖肉食血將秦元久給弄死,怎麼可能會配合秦元久的疑點調查?但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跟前麵被那些刑偵人員調查審訊的時候一樣,無論他怎麼不樂意,怎麼試圖緊閉嘴巴不開口,但他的嘴巴和腦子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樣,一不小心就口吐真言,把他乾的那些犯罪經過事無巨細全盤托出,他明明什麼都不打算說,卻跟中邪了一樣什麼都說了。

現在也是,秦元久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甚至有些細節他自己都已經記憶模糊了,但他腦子裡卻好像又形成了某種影像一般,隨著秦元久的發問,那些被他掩埋在記憶深處的畫麵一點點地被翻了出來,他一麵承受著恐懼,一麵機械地將那些事平靜還原。

宋景天麵容扭曲內心崩潰,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承認這些犯罪事實絕非他所願,但他就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誰都能控製他的嘴巴,就他自己不行。

秦元久麵無表情地聽著並記錄著,心裡麵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聽自己手底下的刑偵人員描述宋景天的狀況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他知道這肯定是敖丙那小子背後搞的鬼,但看到宋景天這淒慘瘋狂的狀態,秦元久也不由得心下一凜。

倒也不是對敖丙心生忌憚,而是確確實實是對這小子的本事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原來所謂的風水術法並非完全屬於封建迷信,真的有人能把玄門一道發揮到這樣的極致,秦元久心下感到震撼的同時,又一次無比慶幸,他在馮鋒的牽線搭橋下,跟一個這麼不顯山不露水的高人相識並且成為了朋友。

不說敖丙幫他做法為他尋求一線子嗣生機的事兒,隻說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掌握了這麼厲害的本領手段,秦元久還真怕這小子一個不注意腦筋搭錯走上了岔路。

高手在民間這事兒並不稀奇,但越是這些本領高超的人,若是行差踏錯誤入歧途,對社會帶來的負麵影響就極有可能是毀滅性的。

所以秦元久覺得日常對敖丙這小子進行監督和引導很有必要,至少得時不時地提醒一下那小子,什麼事該乾什麼事不該乾,可彆仗著自己厲害就缺乏了對法律規則的敬畏之心。

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秦元久還是很感激敖丙背後幫他推的這一把的,不然他這會兒肯定還在跟宋家和宋景天死磕,騎虎難下偏偏還拿宋景天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有了宋景天的證詞,宋家的律師團隊再怎麼狡辯都沒用,而且這些證詞裡麵還給他們新提供了不少線索,順著相關線索去查,一定能拿到不少決定性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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