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 / 2)

對會接到隗慶陽的這個電話,敖丙並不覺得意外。

鳳凰島水域的那艘沉船並不多難打撈,雖然在海溝裡麵卡著,但沉船本來就已經斷裂,要保護沉船不出現損傷是不可能的,所以文物局和打撈公司在出海之前製定的計劃裡麵,一開始就是想儘最大限度地確保沉船內的物品能如數出水,至於沉船最後能不能順利被撈上來,這就不在文物局的考慮範圍內了。

所以整個打撈行動中,最先被打撈出水的,一定是沉船裡麵的那些文物。

不過敖丙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哦,先打撈上來的是什麼?”

敖丙以為最先出水的會是那些金元寶銀元寶或者是他之前看到的裝在箱子裡的古董瓷器,但隗慶陽卻給了敖丙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是好幾箱的宮廷畫,應該是從皇城裡流出來的,但具體都有誰的作品現在還不確定。”

敖丙有些震驚:“百多年前的宮廷畫,應該沒有使用防水的畫紙和顏料吧?這玩意兒泡在海水裡一百多年還沒爛?”

隗慶陽笑道:“估計被帶上船之前,船上的人員就考慮到了這個防水的問題,所以這些畫卷成了卷軸裝在了竹筒裡,還用火漆對竹筒做了密封處理,所以這些箱子被打撈上來的時候,箱子裡的竹筒都完好無損,剛剛尤教授那邊隨機將一個竹筒上的火漆給挑破了,檢查發現裡麵裝著的竟然是宮廷畫,而且那幅畫一點被海水沾染的痕跡也無,保存度非常好!”

敖丙笑了:“那真是個好消息,有宮廷畫,說不定還能找到其他重要的文物,通過這些保存完整的物件,也許能還原部分曆史,對庚子年的空缺史實做出一些完善和補充。”

隗慶陽對這個就不甚了解了,他沒接觸過考古也不是史學研究者,對這些一竅不通,完全是個外行:

“我反正是不懂這些,但我看尤教授還有康教授很高興,那些畫現在被尤教授和康教授視為了寶貝,連手底下的學員都不允許碰了,直接封箱讓我的人嚴格看守著,說是要等回岸上之後再做處理。”

敖丙又了解了一下打撈公司的進度,知道打撈工作可能要持續一兩天,多餘的話也顧不上說了,因為隗慶陽那邊又有人在叫他,說是又有一批箱子出水了。

敖丙很識趣地跟人說了再見,掛斷電話後就看到一行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這邊,大家都在等著他宣布結果。

“是不是撈了什麼好東西上來了?”

敖丙點頭:“出來了一批宮廷畫,估計是末代皇宮裡麵流出來的,而且船裡麵貌似還有成箱的金元寶白銀以及各種古董和瓷器,打撈船連夜作業,也得忙活一兩天才能把整艘船撈完。”

“謔,這麼多東西?!那這可真是個大新聞了!”

盛子航忍不住嘖嘖感歎道,“庚子年的船,還都是金銀古董瓷器和宮廷畫,這聽著可不像是什麼普通商船能裝配的物件,倒是有點像咱們曆史書上描述的那些強盜燒殺搶掠的做派啊,那什麼,我曆史學得不咋的,火燒圓明園是哪一年來著,這個沉船,該不會是從圓明園裡麵偷出來的東西吧?”

敖丙嘴角抽了抽:“那是1860,比庚子年要麼晚20年要麼早了40年,火燒圓明園是英法聯軍乾的,庚子年應該是1900年,也就是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軍侵華。”

盛子航一拍大腿:“對,就是這個,當年簽了多少不平等條約啊,我光記著曆史書上被那些條約支配的恐懼了,天天曆史老師抽查背誦這個條約那個條約的,反正到現在都記得一箱子一箱子的白銀賠償,一塊一塊的領土割讓,把老子我給氣得啊,恨不得親身上陣,代替當時那些簽字的清朝官員把那個賠償條約給撕了,把談判桌子都給掀了!”

敖丙在融合了原身的記憶後,也對這一段華國近代的屈辱苦難史感到憋屈難受,所以他對盛子航的這話深有同感,身為龍族後裔,他也有極為強烈的地盤意識以及種族榮譽,對這種遭受到欺淩甚至半殖民狀態的赤|裸|裸的屈辱,按照他當年還是小白龍時的暴脾氣,恨不得一大尾巴就給扇過去,把這些不要臉的強盜都給一鍋端了才算是痛快。

可惜,原身沒能投胎在那個時代,他奪舍的時間遲了一百多年,不然他一定不會保持沉默,哪怕耗儘畢生修為也要把那些強盜都給趕出華夏領地,讓那些無恥的竊賊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但盛子航的這番看似有些無厘頭的話,還真有可能就一語中的,讓他給猜準了。

因為根據鄭海儀的那番自述,他當時是跟著一群所謂的傳教士一起離開京城的,鄭海儀是宮廷畫師的徒弟,所以這艘沉船上的那些宮廷畫,極有可能是鄭海儀的行李之一。

但那些金銀古董,肯定不是他的,因為以鄭海儀在宮廷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擁有這麼多財物,鄭海儀一個閹人,既然要從皇城逃離,肯定也想要掩蓋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不可能大喇喇地準備金銀古董這麼打眼的東西,他要準備的,一定是一些細碎的不引人注意的小物件,比如之前敖丙發現的那個鐵皮箱子裡麵的扳指玉佩還有小黃魚金葉子。

反倒是那些傳教士,很有可能隻是偽裝的傳教士,實際上就是從西方來到華國淘金的外商,借助聯軍侵華京城一片混亂的情況趁火打劫,所以在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船上就塞滿了他們從華國搜刮來的各種各樣的值錢物件。

在當時連皇帝和太後都出逃去往西安的情況下,這些傳教士還真有可能在京城劫掠到這些財物,甚至敖丙都有些懷疑,當年鄭海儀搭乘這些人的順風船南下,會不會也是這些人給鄭海儀下的一個殺豬盤都說不準,畢竟鄭海儀從皇城逃出來的時候,帶了宮廷畫還帶了好幾個鐵皮箱子,一看就是個可以隨意宰割的大肥羊。

隻不過,還沒等那些傳教士露出他們的本來麵目,船在途徑鳳凰島那一帶的時候就遭遇了海難,船翻了,那些傳教士也沒能幸免,反倒是被視為肥羊的鄭海儀,因為莫名其妙被海浪卷送到了海島上,僥幸逃過一劫。

敖丙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他相信,沉船再過一兩天就打撈完畢,到時候所有的東西一上岸,關於這艘沉船的相關信息應該就能查個水落石出,是不是他推測的這樣,文物局那邊自然會有一個交待。

從尋香居那邊出來,高宇幾個也沒急著回去,先是送了喬芷良子等人回津大,然後那四個人又跟著敖丙金寶珠回了敖丙租住的小區。

那六十多隻龍宮翁戎螺都被金寶珠帶回來了,因為這些翁戎螺價值不菲,金寶珠也不敢把這些玩意兒放在追魚店鋪那邊,怕一個沒注意店裡麵失竊,這些龍宮翁戎螺被偷了那可就損失慘重了。

所以在回市裡之後,她叫上高宇和餘承陽幫忙,幾個人去了一趟追魚店鋪,店鋪那邊有多餘的水族缸和增氧裝置,幾個人幫忙一塊兒搬了一套回到了敖丙家裡,那些龍宮翁戎螺,就被金寶珠養在了敖丙家的客廳裡。

這會兒,高宇四個進了屋後,就是圍著這個水族缸團團坐,眼睛都直勾勾盯著水族缸裡的那些爬在玻璃壁上的海螺發呆。

“我到現在都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你說這些玩意兒,看著也就隻是顏色漂亮了點,怎麼就大熊貓怎麼就活化石了?還那麼多收藏館博物館搶著要,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餘承陽盯著水缸壁死活想不通。

“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很好理解啊,人家還說古董是死人用過的東西,陰沉晦氣不吉利呢,還不是一群有錢人搶著收藏?那翡翠鑽石除了漂亮,其實就是個破石頭嗎?哪個女人不喜歡哪個女人不想買買買?這就叫千金難買我樂意,搞貝類收藏的,都說這個貝螺收藏就是個大坑,一入大坑就出不來了,但哪怕都知道砸錢就會被套牢,人家照樣願意往坑裡麵跳!”

高宇倒是不覺得這事兒想不通,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這些龍宮翁戎螺,敖丙打算賣多少錢。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而且敖丙還把這拍賣龍宮翁戎螺的事交到了他們哥幾個的手裡,所以高宇也沒什麼能說不能說的,直接就將這個想法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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