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嫁給當代皇太子 青律 22589 字 8個月前

花慕之在劇組的時候,有時會走神。

他會看著場景裡的小王爺和太子嬉笑玩鬨, 看著戚麟揚弓射箭, 看著江絕露出少年般的陽光笑容來。

他們確實把故事給演活了。

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 花慕之有意識的把傳記和區分清楚, 故事也帶上了虛構性和改編,主要故事也加入了許多朝堂上的爭鬥。

小王爺作為外邦豪富之子嫁入這個國家,本身是為了製衡太子的存在。

而太子既要麵對一眾宮妃的揣測和構陷,一邊要和兩黨的清流武官往來試探, 其實也活在夾縫之中。

這個故事有一明一暗,需要對情緒和感覺有個直接的把握。

在東宮之中,太子和小永王什麼都不用在意。

他們因為意外而交心, 因為種種的機緣巧合而不斷地了解、信任對方。

在對方身邊的時候, 兩人隻用做最純粹的自己, 感受火熱而又真摯的感情。

而到了朝堂之上,兩人又如同默契的隊友,根據不同的戰局擺出種種表情來。

或者故作疏遠,看見對方的時候都會流露出厭惡冷漠的表情。

或者突然多了些難言之隱, 仿佛是在苦苦單戀著。

兩個人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老手, 這個時候也相當的默契。

宮中的老臣們在想著法子架空皇帝, 要挾太子, 殊不知自己早已經被算計了個乾淨。

江絕平時是個清冷又淡定的性子, 其實和花慕之有些相似, 隻是一個自帶疏遠感宛如高嶺之花, 一個溫潤親切如掌中之玉。

但是在鏡頭裡, 嬌憨也好,風骨也好,商人特有的圓滑笑容也好,竟全都不費吹灰之力的能夠貼切呈現。

也真是奇了。

花慕之原本電影和電視劇都看得少,可哪怕沒有係統學習過這方麵的表演知識,也能感受到他作為演員的強大磁場。

比起觀賞他十年前的舊作,現在的江絕簡直蛻變到了更加無人能及的高度。

他哪怕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裡,鏡頭裡的配角們甚至是宮女太監,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帶著入戲。

戚麟在對戲的時候,也會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他看著江絕的時候,就是一副凝視愛人的眼神,不需要任何矯飾。

“真像江皇啊。”有人小聲道。

“CUT!”

中場休息的時間裡,江絕大概補了一下妝,過來跟花慕之確認下一幕的拍攝細節。

“你今天下午就回臨國了?”

“嗯,那邊有些私事。”花慕之翻開了劇本,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

不知不覺,都已經快到了決賽的日子了。

是不是……四天後晚晚就要參加決賽了?具體是幾點結束來著?

他回過神來,翻找到了下一幕要拍的具體戲份。

在這一幕裡,戚麟飾演的太子是剛剛被人威脅完。

那惱羞成怒的將軍直接拿小永王的性命作為要挾,一度口出狂言想要讓他就範。

而在這一幕裡,需要有一段沒有任何台詞的戲份進行心理表現。

為了《風鳥花月》這部電視劇,他們簡直廢了好些的心。

射箭,畫畫,撥弄算盤,甚至是背各種詩詞歌賦。

戚麟原先沒有射箭的經驗,先前練了好久,花慕之還抽空教過他要領。

但是這一幕戲在原著裡是不存在的,後麵這邊是商討之下決定要增加的內容。

“你覺得,他在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麼比較好?”

花慕之思考了一會兒,忽然道:“做折扇。”

“畫扇麵?”

“不僅僅是畫畫。”

他提起筆,寫了一個大概的過程。

如何烘烤竹骨,如何焚香薰紙,如何繪製扇麵……

整個過程都寫的清清楚楚,完全是信手拈來。

江絕還真的沒見過他這樣的隱士般的真君子,對這種古代的東西簡直和曆史學教授一樣通透。

他把紙交給了道具組,不出二十分鐘,各種小火爐和線香都已經悉數準備好了。

但確實整個劇組裡,隻有花老師懂這方麵的具體操作流程。

“要不這樣。”江絕提議道:“我們用畫麵的剪切,太專業的內容您來代做,畢竟國畫什麼的確實需要長期的功底,不可能一蹴而就,做扇子估計也是這樣。”

花慕之也不推辭,隻換上了另一身戲服,站在了案牘之前。

說來也是奇怪。

這一身越亦晚親手做的長袍,其他人都穿的馬馬虎虎,靠衣服來襯托人。

畢竟用料講究刺繡精致,衣服的華貴之氣能讓人都增色不少。

可到了花慕之這裡,明明他是現代式的垂耳短發,卻仿佛個人氣質同那華袍能夠相互嵌合。

他不用旁邊的服裝師幫忙係扣,自己對每一樣綴飾熟稔的很。

畢竟這些東西的位置、講究、用料,全都是自己當初親口講給晚晚聽的。

兩人那時候倚在案旁一個畫畫一個碼字,一晃就是一晚上。

等鏡頭燈光就位,他挽起了袖子,開始一個一個流程的走過去。

素淨又骨節分明的一雙手露在鏡頭裡,如同白玉竹般好看讓人移不開眼睛。

更妙的是,在畫扇麵的時候,他的那一幅雲闕山影圖簡直揮毫而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參考和猶豫。

花慕之一個人在那鏡頭前屏氣凝神,表情沉著而又大方。

他站在那,劇組裡好些姑娘都被撩的捂著臉,要不是顧忌著老板和保密合同真要拿手機偷拍了。

這幾個鏡頭全都是一遍過。

江絕也看的頗為驚訝。

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因此也更加難以想象他平日裡的生活。

當初自己不用手機不用社交媒體,一度被表演班裡的同學揶揄為江老乾部。

但像太子這樣的人……恐怕就跟活化石一樣了吧。

等劇組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花慕之跟大家揮手告彆,坐著私人飛機回了臨國。

他返回溯明廷的時候,忽然感覺馬車的方向不太對。

這不是去東宮的路啊。

“現在是要去哪裡”

“去中宮,殿下。”霍禦侍在車窗外小聲道:“殿下和小王爺現在在等您。”

慶之也過來了?

花慕之怔了一下,心裡提前提了一口氣,開始思忖什麼事要鄭重到這種地步。

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前。

他理了下衣領,大步走了進去。

不僅皇帝和慶之在這裡,宮裡其他的長輩也全都來了。

“慕之回來了。”皇後笑了起來:“路上辛苦了。”

花慕之不動聲色跟他們行禮,同時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情。

不像是很嚴肅的事情,反而都有些期待。

“這麼晚了,母親怎麼還沒有回去休息?”

“我把慶之叫了回來。”皇帝開口道:“因為臨時想到了一個決定。”

“決定?”

“小晚應該是四天後參加決賽,對吧?”

對,這兩個月裡,他寫了二十多封信,一直在安靜又隱忍的等待著。

花慕之神色微動了一下,仍然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在父親麵前時刻都注意著規矩。

“是。”

花弘原看向自己的二兒子,又抬頭看向他:“你想過去看他嗎?”

花慕之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空白的表情。

“我……過去……看他?”

“對,你想去嗎?”皇後笑著跟著問了一句道。

“去美國?”花慕之下意識地再次看向他們道:“你們願意讓我去美國嗎?”

“不然我為啥要回來呢。”花慶之撐著下巴懶洋洋道:“雞蛋不敢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啊。”

萬一親哥真在國外出了什麼事,他將來就是下一任倒黴皇帝了。

“我……”花慕之隻感覺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好像都有些停止思考了。

“很多年前的那樁事情,你伯伯也隻是被卷入政治鬥爭中的無辜棋子。”

皇帝頓了一下,語氣意味深長:“如今格局穩定,皇家和兩方都建立了更加深刻的利益往來,從宏觀上來看,暫時是安全的。”

但他也不敢做一個完全的賭。

哪怕美國洛杉磯那邊已經備下了周密的安保力量,哪怕二兒子在外留學多年還沒有出過問題,但放任花慕之出國看看,也是需要勇氣的。

他這一次把花慶之叫了回來,也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可以的話,他和皇後希望這是給予他自由的開始。

從今往後,這個孩子應該體驗更加豐富和自由的人生,應該放下一些並不是那麼重要的責任。

他也應該為自己而活。

花慕之半晌都沒說話,但是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象在美國見到越亦晚的各種場景。

他甚至不知道美國的機場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去了那兒之後應該去哪才能找到他。

可是好想離開這裡,好想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

也好想見到他。

花慶之喝了口草莓牛奶,扭頭看向皇後道:“我哥都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你們早幾年就該把我抓回來當人質的。”

“節目組那邊剛好也打電話過來給了邀請,”皇帝仍舊注視著太子:“我們商量了很久,想把這個機會留給你——即使公開出鏡也沒有什麼。”

“哪兒有你這麼說話的。”皇後瞟了慶之一眼,轉頭看向花慕之,口氣柔和了許多:“護照和簽證都是小問題,便衣安保也提前安排好了。”

“去了美國之後,會有人照顧你和晚晚的衣食住行,去那呆一個星期,就當度個小蜜月,怎麼樣?”

長公主抱著小世子笑眯眯道:“玩的開心啊。”

“這要是嫂子贏了,那就是跟他慶祝道賀,你們兩玩個痛快就好。”花慶之接茬道:“他要是沒拿第一名,你也能好好在那安慰他,你看這多完美。”

在旁邊悶頭喝茶的太後橫了他一眼:“會說話嗎?”

“呸呸呸!我嫂子一定拿第一!”

-2-

花慕之當真覺得這件事和做夢一樣。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種機會,就和結婚前覺得自己隻是一個附庸一樣。

當初在參加花月賞的時候,他一度覺得和誰在一起都沒有區彆,不過就是相敬如賓的過完後麵的人生而已。

後來在和越亦晚交心之前,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在其他的事業上擁有更加主動和不可思議的發展。

可現在的自己,不僅僅擁有一個可愛而聰慧的愛人,擁有一段讓人甘願傾注所有時間和心血的事業,還能夠真正的去更遙遠的地方看一看。

他拿到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在護送下坐上了飛機,去了美國。

錢鐘書曾經寫過一句話。

“約著見一麵,就能使見麵的前後幾天都沾著光,變成好日子。”

這句話在《小王子》裡,也有類似的出處。

“假如你下午四點要來,我在三點的時候就雀躍不已。”

從出宮到進入機場,從安檢到海關,再到飛機發動衝上雲霄,夜幕漸沉月色如水,花慕之都有些怔然。

真的……要看到你了。

他在點單飛機餐的時候,在被日光照醒的時候,在填寫入境單的時候,所有的想法和情感都格外的清晰。

還有五個小時,還有三個小時,走出機場去那個拍攝園區裡,就可以看到你了。

他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等著吃糖的小孩子。

越亦晚在看到決賽的相關宣傳海報的時候,都有些恍惚。

真是嗖的一下就跑到決賽了啊,跟做夢一樣。

好像昨天花慶之都在這跟自己一塊參與九進八,今天就突然到了決賽。

時間真是過得飛快。

雖然其他的選手一個一個告彆,連SOY也止步五強,但自己這邊確實跟鬨著玩似的。

《璀璨新衣》拍了二十多季,最高的記錄是有位女選手在十五年前連著拿了十一個第一名——她現在已經是歐美圈子裡公認的時尚女王了,連聖馬丁學院都給了她客座教授的榮譽,個人品牌更是成為各種名流和權貴的寵兒。

如果他今晚拿到冠軍,就能打破這個記錄。

會……嗎?

統共就剩三個人,而且還不透露決賽內容。

越亦晚看了眼大廳的掛鐘,去找編導借了電話。

節目組的破規矩,是從比賽開始到結尾,一共隻能打三次電話,每次隻能打五分鐘。

他跟攢著糖果的小孩一樣,就是舍不得剝開糖紙。

結果攢著攢著,這就已經到決賽了。

慕之現在……在做什麼呢?

他還在臨國那邊的劇組做顧問吧,也不知道有沒有變瘦。

越亦晚又看了眼時間,心裡算了一下時差,把電話撥了過去。

手機響了一會兒,終於被接通了。

對方的聲音有些不穩,似乎在按捺著情緒。

“晚晚?”

“你這是……剛從健身房回來?怎麼語氣聽起來不太對?”越亦晚非常警惕:“彆是有了哪個小妖精吧。”

“沒有,我剛下飛機,有點累。”花慕之長長舒了一口氣,揚起笑意道:“你要參加決賽了嗎?”

“對,就在一個小時之後。”越亦晚輕咳了一聲道:“這不是臨上戰場之前,跟你共度最後愛的五分鐘。”

“想我沒?”

“好想好想。”花慕之握緊電話道:“終於要見到你了,我好開心。”

“那是,我拿完冠軍就撲棱著翅膀飛回去見你。”越亦晚瞬間回到元氣滿滿的狀態,笑的跟個小傻子一樣:“你等著我!”

“不要緊張,不要著急。”花慕之認真了語氣道:“你可以想象,我現在就在你的身邊,在看著你。”

越亦晚的眼神溫和了許多,也握緊了手機。

“我知道。”

“你一直都在給我力量。”

五分鐘一到,他們相互道彆。

然後越亦晚朝編導晃了晃手機,又撥了回去。

對方很快就接了電話。

“沒想到吧——又是我!”越亦晚笑眯眯道:“意外不意外!”

花慕之笑意加深:“你再這樣,我就過來找你了。”

“那我給你打一百個電話,你豈不是現在就出現在我麵前了?”越亦晚長長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認真道:“……我愛你。”

“……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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