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了當(1 / 2)

十命從楚輕手裡接過調令, 正式任命為禁軍統領,重新部署宮中戍守, 徹底打破了蕭阮之前的部署, 並且在他之下還提拔了不少人,令禁軍比起之前更加井然有序一些。

隻是十命發現,這二十萬禁軍中有不少人依然是向著蕭阮的,若有什麼舉動,定會第一時間稟報蕭阮,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但一時間卻不知要如何改變?

全淼偷摸來看十命,便見他站在太極殿外一幅深思的模樣, 眉頭還皺的緊緊的,似有什麼煩心事,他趕緊揣好手裡的東西走過來, 問道:“怎麼了, 你這表情跟被雷劈中了似的。”

十命看著他,臉色稍微好了些, 隻道:“沒什麼, 你怎麼來了?”

全淼撓了下腦袋,略有些靦腆,“啊, 那個沒什麼,我就是想著今日是你第一天正式任禁軍大統領,這麼威風的時刻, 總得有個人來捧捧場才是。”

十命看他兩隻手兜在袖子裡,以為他冷,便道:“這天越來越冷了,你若冷,出門多穿些,而且禁軍大統領也沒什麼好稀罕的。”

全淼搖頭,十分認真的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一般人可沒這個能耐,既然你坐上了這個位置,說明你有這個能耐,而且會做的很好。”

十命看著他,“不瞞你說,我一向聽從皇上號令,倒是沒有號令過彆人。”

“你怕自己乾不好這個差事?”全淼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十命搖搖頭,“不是乾不好,是有些抗拒。”

全淼略有不解,“為何?如果是我,我娘若知道我統率二十萬禁軍戍守禁宮,護衛皇上安全,不知道多有臉麵,肯定十裡八鄉的敲鑼打鼓的跟人顯擺。”

十命笑了下,不愛笑的人偶爾這麼一笑給人的感覺是非常清冽的,就像是喝了一口清泉,全淼看著,隻覺得心裡舒暢。

“你娘是個好母親。”

“肯定啊,你娘也會的。”

十命點點頭。

全淼見他臉色好了些,這才從兜著的衣袖裡拿出一用手帕包著的東西,看樣子還冒著騰騰騰熱氣。

“這是什麼?”

全淼“嘿嘿”一笑,然後將手帕掀開,裡頭是兩個烤的十分焦嫩的番薯。

全淼有些不好意思,“我每月的月銀都給我娘和姐姐了,沒剩下什麼,買不起什麼好東西來祝賀你,但總不能空手,我就想親自給你做個什麼,可我一個大老爺們,繡花做衣裳什麼的也不會,就早上起來烤兩個番薯給你,祝你紅紅火火。”

十命看著他,難得調笑道:“就你還大老爺們。”

全淼道:“我總有一日會長成大老爺們的,到時候武功也會超過你。”

十命眼神溫柔了幾分,“你放心,我一定把我會的都教給你。”

全淼點頭,捧著番薯遞給他。

十命看著,沒有及時抬手去接。

全淼以為他嫌棄,略有些局促,隻道:“你若不喜歡,也沒什麼…”

十命從他手裡接過這倆番薯,溫熱的番薯捧在掌心,令他冰涼的手掌一下子就暖和了,“烤番薯….”

全淼點頭,忙道:“我小時候最愛吃這個,而且每個人烤的番薯味道都是不一樣的,從選番薯到烤番薯到掌握火力大小都是一門技術,我烤的番薯是最好吃的…”說著,全淼撓著腦袋,道:“我就是想把我自己喜歡的送你。”

十命看著他局促解釋的模樣,會心一笑,“謝謝,我很喜歡。”

“我就知道你不會嫌棄,趁現在沒事,趕緊嘗嘗。”

十命點頭,拿出一個遞給全淼。

全淼會心一笑,與他一起吃了起來,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方才眉頭緊皺,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吃完番薯,全淼想起方才十命的表情,問道。

十命點頭,不瞞他,隻道:“這禁軍雖已由我統轄,但此前受蕭阮號令五年之久,其中不乏一些向著他的人,並且蕭家並沒有處於弱勢,外地不少駐守軍依然聽蕭阮的號令,他如此勢大,這些禁軍定然也抱著牆頭草的心思,若哪日蕭阮拿回京都主權,他們也能因為給他傳遞消息而不被他怪罪。”

“你是說很多人身在曹營心在漢?”全淼應道。

十命點了點頭。

“那可以告訴皇上,我也可以回去告訴小王爺。”

十命搖了搖頭,“皇上既命我統率,若我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不了,如何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

全淼想了下,確實是這個道理,“啊,我知道怎麼辦。”

十命看著他。

全淼認真道:“殺一儆百。”

“殺一儆百?”十命自語著,忽然就想到了解決之法。

“這許多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給那些不服的人好好燒三把,他們就服帖了,若實在有不服帖的,打一頓趕出宮去就是,我家小王爺說過,用人在於精不在於多。那些人若趕出去就沒了銀子,所以為了不被趕出去,定不敢造次。”

十命看著他,點了點頭,全淼這番話讓他心中已有了考量,知道該怎麼做了。

“其實,你比我聰明這麼多,你早該想到的,就是不知你之前想什麼去了,我看你對當上禁軍統領真不是特彆高興,為什麼啊?”

十命看著他一臉無害的模樣,正要說什麼,卻見遠處走來一個人,遂淡淡道:“沒什麼。”

全淼撓撓頭,不再多問,“那我先回去了。”

十命點頭,然而全淼才剛轉過身就看到不遠處走來一人,那人的神情很是嚴肅,比學堂裡的教書先生還要嚴肅許多,走路的樣子也甚是沉穩,雖然已年過半百,但身板卻十分硬朗,容顏也依稀看的出曾經俊帥的輪廓。

全淼猜,這一定是一位身份貴重之人,果然,待那人走上前來,身為大統領的十命還欠身衝他拱手一禮,“顧國公。”

全淼張了下嘴,顧國公不就是那日那座豪華府邸的主人嗎?果然和那府邸一樣,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見十命行禮,全淼也跟著行了一禮,“見過顧國公。”

顧國公看著他二人,最後將目光放到十命身上,沉聲道:“當值期間不認真卻和一個侍衛低聲言語,成何體統?”

這顧國公一說話,全淼就有一種被大山壓著的感覺,很是有壓力,而且這個顧國公看十命的眼神是一種□□裸的教訓的眼神。

全淼抿了下唇,想要說什麼,但又想起上次的教訓,勉強壓了壓。

“你先回去。”

十命出聲道。

全淼對十命的反應有些驚訝,雖疑惑,但也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走了。

看著全淼離開,顧國公臉色更是嚴肅,語氣嚴厲道:“你就這麼統率下屬的?如此沒規矩。”

十命沒什麼麵部表情,隻道:“他是小王爺的人,不受宮中規矩管轄。”

顧國公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後才道:“待我見過皇上,與我一同回府。”

十命握了下拳,有些不願,但想到母親又隻能妥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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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折騰了一宿,趙時煦睡的有些熟,睡到日上三竿了都還未有起床,他如今掛著一個質子的名稱,這名稱為他省了不少功夫。不用上朝,不用跟京中官員打官腔,樂的自在,他想,他一定是這天下有史以來最自在的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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