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篇(一)(2 / 2)

“笑你執著,我段涯被不少人追殺過,你是唯一一個追了我兩三個時辰都不歇息的;我啊,武功不行,就以輕功獨步天下。”段涯玩兒著手裡的折扇,得意洋洋的說道。

宣玨便在他得意洋洋之際,一劍朝他刺去,那劍出的極快,帶著極強的劍氣令段涯後退了數步,劍未傷到他,但那劍氣卻令他喉頭腥甜,雙腿發軟,跌坐在地。

瞧著這樣的段涯,宣玨也是有些驚奇,因為他發現段涯是真的武功不咋地,但是他方才的輕功絕對是隻有絕頂高手才能展現的。

“你竟就這樣把你的弱點說出來。”宣玨提劍指著他,一身白衣在微風輕拂之下,倒讓他的身形看起來如謫仙一般。

段涯坐在草堆上,擦了擦嘴角,攤手道:“我一直都對江湖稱,我隻有輕功厲害,武功不行,可沒人信啊,一個個的都說我行事乖張狠戾,武功深不可測;其實啊,是因為他們都沒有追上過我,所以自己在那兒編排,編著編著,大家就都信了,也隻有你真正傷到我了。”

宣玨瞧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冷哼一聲,“你把朱府的那位姑娘如何了?”

段涯笑了起來,他這次下天山,帶領教眾乾了不少搶親采花之事,現下,整個江湖都在通緝他。但是派了不少人,卻連他的衣服都沒摸到,這不,直接請宣家出手了,來的還是少主,而且是長的不錯,很有意思的少主。

“你猜?不過,我原以為那朱府姑娘長的如花似玉,哪知跟少主你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段涯笑嘻嘻的說話,用折扇敲打著自己酸疼的肩膀。

然而才敲了不過兩下,一道利芒便逼近他的雙眸,那寒烈的劍氣硬是將他的額發悉數割了下來,但是又未傷到他的**。

如此淩冽的劍術,段涯是第一次見,不由的愣住。看來江湖對宣玨的傳言真是一點都沒錯,長得甚是俊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劍術了得,方才若是宣玨再近一些,他的腦袋就剩一半了。

“這江湖以訛傳訛的風氣實在是太不好了,把你我都說的神乎其神的,其實咱倆可以綜合綜合,你的武功加上我的輕功,咱倆雙劍合璧,絕對獨步天下。”段涯向後坐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避開宣玨的劍。

宣玨仍然冷眼看著他,“朱姑娘在哪兒?”

“你那麼想知道?”段涯偏頭問道。

宣玨用冷厲的眼神告訴他答案。

段涯站起身,拍了拍衣袍,笑道:“看少主你手下留情的份兒上,我便帶你去見她。”

*

一輛簡易的露頂馬車,一個帶著鬥笠的乾瘦車夫,以及馬車上一對互相擁著的男女,此刻正好在一驛站停下,給了那車夫銀錢,然後又在驛站重新買了一輛馬車雇了一個車夫再次上路。

“怎麼樣,這位朱大小姐和他的心上人還算般配吧?”段涯打開折扇很是閒適的扇著。

宣玨雙眉微微皺著,“這位朱姑娘,我記得已經被朱老爺許給了青山派掌門的兒子。”

“是啊,可人家這朱姑娘和那位公子可是從小的青梅竹馬,那什麼掌門的兒子,她見都沒見過,就被他爹因為利益,直接給和親了,尋死覓活的,我那天剛好想偷看下美女洗澡,就去了青山派,恰巧撞見她上吊,實在無聊,就把她給拎了出來。”段涯說著,一副‘不必謝我’的表情。

宣玨看著他,似乎不信,而後點起輕功追趕而上,落在那馬車麵前。

段涯在原地看著他們,看著那小兩口對宣玨跪了下去,弄的宣玨手足無措;他還看著宣玨有那麼一瞬間是想直接帶那朱姑娘回雲州的,可那妮子還是個硬脾氣,直接拔下簪子以死相逼。

看到最後最有趣的是,宣玨竟然將身上的銀子給了他們。

段涯笑了,見那小兩口上了馬車離去後才飛過去站到宣玨麵前,笑嗬嗬的道:“怎麼樣?信了吧,不過您確實比我想的周到,我就忘記給銀子了。”

宣玨怒瞪著他,雙頰紅了一片。

段涯看著他,笑的愈發開心,“這名門正派出了您這樣的人真是有意思,宣家出了您這樣的人更是有意思。”

宣玨看著他,手臂一抬,劍便抵在段涯的脖子上,神色依然是冷的,“其他人呢,這幾月,你抓了不少人,在哪兒?”

段涯看著他,一副追憶的表情,“太多了,我都記不得了。”

話落,段涯趁宣玨遲疑的一瞬,躍起輕功再次飛去,宣玨頓了一瞬,緊追而去。

二人這一去,竟數日未歸。

待宣玨再回雲州時,江湖上隻說他雖打敗了段涯,卻被他逃脫了,也未有救下受害之眾,實則可惜。

“所以,你是放過了段涯?”

書房內,宣玨跪在宣冉下首如實說了事情,令宣冉很是憤怒。

“是,爹,段涯雖行事乖張,我行我素,但所做之事也並非罪無可恕,據孩兒了解,他所抓走的那些人都是順便且自願的,他所殺的那些人也都是些真正的惡貫滿盈之人...”

宣玨的話還沒有說完,宣冉便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令他的話音淹沒在口腔裡。

“你是宣家少主,怎可輕信那段涯之言,天山教上任教主便是被他所殺,這樣的人,難道還會是好人?”宣冉怒道。

宣玨深吸了兩口氣方道:“孩兒去查過,那前任教主是惡貫滿盈之徒,殘殺無辜,但段涯似乎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孩兒認為,先查證再剿滅不遲。”

“荒唐!如此好的機會被你放過了,還會有下一次?”宣冉怒道,“為父苦心栽培你多年,便是要你一戰成名,我早知那段涯不是你的對手,正好讓你曆練,拿下他,順便剿滅天山教,可你卻被他牽著鼻子走不說,連人也不肯帶回來,你是要造反麼?”

宣冉說著,狠狠的在桌案上拍了一掌。

宣玨見他爹發怒,微微垂首,“爹息怒,待孩兒查證,若他真如傳言那般,孩兒必不會手軟。”

宣冉怒視著他,片刻後才道:“罷了,為父會親自出手,替你、替宣家挽回些名聲。”說著,宣冉睨著他,“罰你祠堂思過四個時辰。”

“是。”

話落,宣冉甩手而出。

宣玨站起身欲往祠堂而去,邊走邊抬手撫了下被宣冉扇過的左臉,這一次宣冉當真是動了怒,下手有些重,他的左臉已經迅速腫了起來。

不過他也明白他爹的怒氣,宣家少主一向不是那麼好當的,他自幼便在三個兄弟中被他爹另眼相待,付出了比一兄一弟更多的時間教導栽培他,前不久才在他十八生辰宴上向江湖各大門派宣布他為宣家少主。

緊接著沒多久就出了段涯的事,他爹讓他出馬,自是有著讓他鏟除邪教首領,名揚天下,以震宣家聲威的目的的。

不過,那些日子他隨著段涯去了不少地方,見了不少人,他發現,段涯並不是人人口中所說的那樣邪惡不堪,那個人隻是玩心較重,雖然行事手法偏激一些,但絕不算是一個惡人。

想著,宣玨俊美清冷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許久不曾見的笑意。

“臉都這樣了,竟還能笑的出來?”

忽然響起的聲音驚了宣玨一跳,他立刻抬眼朝這陌生的聲源望去,隻見前方天井處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五官輪廓甚是英挺,且渾身都透著華貴之氣。

宣玨當下戒備,凜目看著那青年,“你是何人?”

那青年向他走來,正經的朝他拱手一禮,“在下來貴府叨擾幾日了,隻是少主一直未在,所以便沒見上。”

宣玨看著他,他能出現在內院,且身後還帶著幾個侍衛,便證明他所言不虛,隻是宣家認識的人,基本他都認識,可這個全身上下透著華貴之氣的青年,他卻從未見過。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那青年一笑,十分霸氣的道:“楚捷。”

宣玨眉心一跳,當今皇上?

江湖和朝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且爹也一向不和朝廷來往,怎當今皇上會在宣家?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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