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篇(二)(1 / 2)

楚捷的出現讓宣玨感到奇怪, 他問過四周的護衛, 此人在宣家可以任意走動, 看來他的身份在宣家也是起到了作用的,隻是為何如此他有些想不明白。

遂,宣玨在祠堂思過了四個時辰後便想去找宣冉詢問,隻是路上遇到了宣煜。

宣家三個兄弟都不是一個母親所生, 而宣煜隻小他兩歲,所以平日裡要親近許多。

現下, 宣煜見他走路雖然瞧著依然和平時沒什麼變化,但明顯放慢的步調也看的出來膝蓋受了些摩擦,便走上前來扶著他, “哥, 你沒事吧。”

宣玨推開他的手, 笑了下, “彆這麼沒規矩,當心被爹看到,我無事。”

“現下就我們倆,那些護衛不敢在爹麵前嚼舌根。”

宣玨笑了下,沒有說什麼,隻道:“爹呢?”

“在書房和那位客人說話。”宣煜隨口道。

宣玨一聽就知道他說的客人是誰了,“你可知那位客人的身份?”

宣煜點點頭,“自然知道了,當今皇上楚捷嘛。”

“你竟也知道?”宣玨擰了下眉。

“自然了,他都來了幾日了。”

宣玨皺眉, 看來這件事他爹沒有打算隱瞞他們幾個兄弟,隻是這當今皇上為何會來?他可是九五之尊。

“聽說在和爹談什麼結盟,不過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宣煜撓撓腦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去書房看看。”

“嗯,對了哥,聽說爹打了你,是不是真的?”宣煜說著,偏頭看向他哥的左臉,雖然用過藥了,但還有些痕跡。

被弟弟這麼看,雖然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麼。”

宣煜抬手戳了下他的臉,有些無辜道:“你到底為什麼放過段涯啊?這江湖各門各派都看著,你這麼做,不是打了宣家打了咱爹的臉麼?”

宣玨看著他,語重心長的道:“你不懂,這有些事不能隻憑彆人說就去判斷對錯,自己要明辨是非。”

宣煜聽後,誇張著表情小聲道:“哥,原來你並不是在爹麵前表現的那麼聽話啊。”

宣玨笑著敲了下弟弟的腦袋,而後朝書房而去。

宣煜摸著腦袋,依然保持著笑容看著宣玨的背影,隻是那笑容到最後漸漸的有些僵硬。

書房內,楚捷正和宣冉說著什麼,房間內已有些沉重的氣氛,雙方似乎已經僵持了起來。

宣玨走到書房門口,還未有敲門便聽他爹道:“皇上,如何治理大靖,如何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是您作為皇帝要在意的事情,和我宣家無關。”

“家主,你也是大靖的百姓,此舉並不會影響宣家什麼,難道宣家就不能出一份力麼?”楚捷很是真摯的說道,真摯到似乎已經放下了他的帝王之尊。

“皇上,宣家是不是大靖百姓,這一點可是說不準,畢竟宣家駐紮在這片土地上的時間,比大靖建國還早了許久。”宣冉說著,略帶不屑。

楚捷聽後,並未有發怒,隻道:“家主,朕一心前來求和求助,希望你不要拒絕朕。”

“哼,且不說拒不拒絕,皇上,宣家也沒有你要的東西。”宣冉聲音仍舊冷厲。

楚捷聽後,依然保持著微笑,語氣依然很是溫和,開口說著有些久遠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這天下之主曾經是大夏,曆朝四百年,末年時,諸侯爭霸,硝煙四起,這大夏便從一個完整的整體分裂成了如今的大靖、魏國、梁國,而在大夏未亡之前,便是以如今的大靖雲州作為帝都。有傳言說,當時大夏皇帝修建了一座地下皇宮,皇宮內埋藏著可敵天下的寶藏!”

話落,楚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宣冉聽著他的話,一時間未有任何表情。

楚捷瞧著,隻繼續悠悠的道:“可當時,大夏氣數已儘,為守護這地下皇宮和那寶藏,大夏皇帝便將地圖和鑰匙給了他的兒子,要的便是即便大夏亡國,但這天下也永遠是大夏的。所以那大夏皇帝的兒子便已寶藏為誘,令天下各大門派聽其號令,這才有了如今,天下有三國,但江湖卻隻有一個江湖的局麵。而那大夏皇帝的兒子,就是你宣家先祖,說起來,宣家還是大夏後裔。”

宣冉聽了這話,神色肅穆,“皇上,這故事不知是誰說與你聽的,倒是有板有眼。”

楚捷並未有再多費口舌,隻道:“家主,朕從未讓你交出這寶藏,也並沒有與天下人說你宣家是大夏後裔,畢竟都過了一百多年了。隻是如今大靖國弱,魏國和梁國虎視眈眈,國庫虧空已久,朕是來向你求助的。”

“皇上的肺腑之言,我聽進去了,若皇上需要,我可以號令駐紮在大靖的各大門派捐款相助,隻是魏國和梁國的諸位掌門,我就沒辦法了。”

見宣冉仍是這個態度,楚捷隻道:“隻要能解這燃眉之急,家主無論提出什麼要求,朕都會答應。”話落,楚捷見宣冉要反駁,便又道:“家主可以不必急著回複,待你想清楚方可找朕,這些日子,朕都會住在雲州百裡樓內。”

話落,楚捷這才起身開門而出。

宣玨站在外頭已久,他們的話也是聽的清楚,如今見楚捷出來,麵上表情也很是冷漠。

楚捷走過來站到他麵前,歎息道:“少主認為,這天下分分合合,也時過境遷這麼多年了,而宣家駐紮在大靖,吃著大靖種出來的米糧,穿著大靖的服飾,依循著大靖的製度,難道還不是大靖的子民麼?”

宣玨看著他,雙眸微凜。

楚捷歎息一聲,抬腿離去。

“爹~”宣玨推門而入,見他爹正氣的發抖,如今見他進來,便像是再也不用忍耐一般,砰的聲將茶杯砸碎在他腳下,怒喝一聲,“豈有此理!”

宣玨走上前去,“爹,此事一向隻有宣家家主和少主知曉,為何這楚捷也知道?”

宣冉聽了這話,太陽穴更是突突的跳個不停,“為父也想知道這楚捷為何會知道?此事,除了宣家,整個天下無人知曉,他楚捷為何得知?”

宣玨聽後,思索了一會兒,道:“不對,此事隻有宣家知道,除了宣家,天下再無人得知地宮和寶藏所在之地,但方才楚捷話中的意思,是江湖各大門派都知曉,因此才聽宣家號令。”

宣冉聽後也是頓了一下,如此龐大的秘密,如此龐大的寶藏,如此神秘的身份,怎麼可能分享出去?“你的意思是?”

宣玨輕笑了一下,“孩兒想,那位皇上不知從哪兒聽了這話,但他不確定,所以,他在投石問路。”

宣冉聽後,當下覺的十分有理,“這是先祖傳下來的秘密和需要守護的使命,我們隻有守護著,依靠著,才能讓宣家屹立不倒,讓天下各國都敬而遠之,保持著‘帝位’。”

宣玨明白他爹的話,宣家之所以被稱為江湖皇帝,便是有餘力、有財富、有方法解決這江湖上各種各樣的糾紛,因為那寶藏足夠宣家培養出比軍隊還要強悍的護衛,培養出一批批散於各地的學子,甚至能用財富瓦解一個門派。這就是錢的力量。

這天下太多茁壯起來的‘大樹’都曾被宣家培養,所以這江湖漸漸有了宣家乃江湖之帝的稱號,任何一國都不敢輕易動之,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宮裡有沒有宣家的暗樁。

“你一定要將這秘密守護下去,不可告訴任何人,哪怕是你將來的兒子;這秘密,隻有家主和少主才有資格得知。”宣冉深吸一口,盯著宣玨。

宣玨自是明白他爹對那寶藏的看重,這一百多年來,這一直是宣家世世代代要守護的,是讓宣家處於‘帝位’不變的根本原因。

“爹放心,孩兒明白,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是孩兒對您的承諾,至死不變。”宣玨跪在宣冉麵前,鄭重的保證。

宣冉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起身,“這件事,你怎麼看?”

宣玨站起身,隨手將腰間的玉笛取出來握著,笑道:“臨危不亂,任由那皇帝自己猜去,隻要我們沒什麼動靜,他自然也就會質疑自己的猜測,也就會放棄。”

宣冉聽後,擰眉道:“若他散播出去呢?”

宣玨握著笛子,篤定道:“他不會,若是這樣,他便不會來宣家了;據我所知,楚捷被蕭家桎梏,很多事情無法放開手來做,但是他又找不到同盟,所以便想到了宣家,如果他將此消息散布,蕭家怕是第一個趕著除掉他的人,魏國和梁國也會不惜餘力進攻大靖,此舉得不償失,他不會也不敢。”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這麼說,是想讓為父亂了陣腳,然後再以此事作為要挾,讓宣家和他結盟?”宣冉驚道,也是有些反應了過來。

宣玨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他應該還想趁機除了宣家,鞏固地位,畢竟雖然過了這麼久,我們的身份依舊特殊。”

“哼,想的倒是長遠,若不是不想背著弑君的名頭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為父真想一掌解決了他,不過現下聽你這麼說,倒也沒什麼,任由他去吧,我們一切如常,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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