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懷著你的時候我就說過,他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段涯說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
感受著臉頰上指間的溫度,楚輕隻覺的如同宣玨在撫摸他一般。
段涯放下手,道:“我的傷沒什麼大礙,日後你也不必為我牽掛,你隻管做個好皇帝,雖然我痛恨楚捷,但你能坐好皇位,我和你爹也是欣慰的。”
楚輕明白,沉默了一瞬後方道:“您要去哪兒?”
段涯看著四周的景色,“這天地那麼大,我曾跟你爹說過,日後要跟他一起暢遊天下,走遍四方土地。”
楚輕聽後,從懷中拿了一個方形盒子出來。
段涯接過,打開一看,裡頭是宣玨的曲譜還有他的那塊小金牌,以及一個密封的十分緊實的錦囊。
曲譜和小金牌段涯知道,那錦囊他卻不知道是何物。
“這是什麼?”
楚輕淡淡道:“爹去的時候,父皇不允許他入宗廟,不許大葬,隻命人將其葬在荒山之中;我去找長孫侯爺讓他將爹的屍首偷梁換柱,然後便和他一起將爹的屍首火化了。”
段涯聽後,已能猜到錦囊裡麵裝的是什麼,握著的手一抖。
“我將爹的骨灰灑在天地之間,任他隨風逝去,逍遙自在,隻留了一撮放入了這錦囊之中。”
段涯握著錦囊的手愈發緊了緊,心口跳動的速度都快了起來,“為何將它給我,陪著你不是很好嗎?”
“爹他最想的是和您一起。”楚輕篤定道。
段涯胸口起伏不平。
“段叔叔,我和爹一起生活的那些年,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會每日吹一首曲子,即便是被老頭廢了武功全身疼痛難忍那日也未曾停過。”
段涯閉著眼,眼眶早已一片濕潤,片刻後才帶著些哽咽之聲道:“我從未跟他說過...我愛他。”
楚輕聽後,笑了起來,“爹曾跟我說過和您一模一樣的話。”
段涯睜開眼看著楚輕;楚輕依然輕輕的笑著。
段涯看著手中錦囊,忽然就暢懷大笑起來,笑過後方道:“輕,多謝你。”
“段叔叔,您一路保重。”
段涯看向他,鄭重的點了點頭,“天山數千部下對這江湖都了若指掌,我走後,已讓陸青掌管天山,他也依然會聽命與你。”
“我知道,您不必為我再操心,自在的去吧。”
段涯拍拍他的肩頭,“你和那小娃娃也要好好的。”
楚輕鄭重的“嗯”了一聲。
瞧著段涯縱馬而去,楚輕雙眸微微發紅,十命走過來站在他身後。
楚輕看著前方,悵然道:“若不是因為我,段叔叔和爹也不至於如此。”
十命聽後,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楚輕,正糾結之際卻見身後已有人走了過來,遂露出一個訝然的表情。
趙時煦向他揮揮手,十命了然,立刻退了下去。
楚輕察覺到異樣,側首一看,趙時煦卻已站在他身旁。
“你怎麼又到處跑?”楚輕語氣關懷中帶著責備。
趙時煦看著段涯離去的背影,道:“自然也是來送送段前輩,可惜晚了一步。”
“你的身子...”
“放心吧,我喝了藥,請示了單大夫才出來的。”趙時煦叉著腰道,而後用胳膊肘撞了撞楚輕,道:“不覺得段前輩和你爹這感情十分淒美麼?”
楚輕聽後,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趙時煦放下手,正經道:“段前輩是我見過最癡情的人了,說實話,段前輩在江湖上的武功不是一等一的好。”
楚輕失笑出聲,“你倒是什麼都敢說,若不是有段叔叔的天山為我行走辦事,我當也不會如此便利。”
“實事求是,確實沒有段前輩相助,許多事情你不好處理,但我說的也是實話啊。”
楚輕未有反駁,隻帶些欣慰的笑容,道:“段叔叔圖的就是自在,爹喜歡的也是他的自在,武功算什麼要緊。”
趙時煦笑了起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段前輩從始至終都是自在的,從前是因為孑然一身而自在,後來是因為遇到了你爹而自在,這樣的性子我最是喜歡。”
“我看你和段叔叔性子就差不多。”楚輕說著,心結不知不覺的已開了不少。
“所以我配你是你賺到了,我和段前輩這樣的人可是十分搶手的。”
話落,趙時煦轉身便走;楚輕跟上去,與他並肩而行,“那我也是十分搶手的。”
“你?”趙時煦露出個嫌棄的表情,“你除了長的俊俏以外,哪兒還有優點?”
楚輕向前一步在他麵前站定,勾了下唇角,道:“你不就是沉迷我的美色無法自拔麼?”
趙時煦頓住,發現楚輕跟他在一起久後,居然學他拿腔拿調的說話了。
“嘿嘿。”趙時煦笑著。
楚輕不明白他笑什麼,然而趙時煦卻輕飄飄的道:“是誰把我的畫像藏在屋子裡,偷偷的看,一看就看了兩三年的?”
楚輕一時啞然。
趙時煦“切”了一聲後,負手前去。
楚輕搖頭失笑,跟上他,“我們出來這麼久倒是沒怎麼一起玩兒過,去四處遊玩一番再回去如何?”
“這個合小爺心意。”
“你想去哪兒?”
“翠雲苑和天梯樓。”
“酒樓嗎?”
趙時煦看了眼天邊美輪美奐的暮色,輕飄飄的道:“雲州最有名的妓院和小倌樓,我們現在去,剛好能趕兩場。”
楚輕:“......”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麼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