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單於(1 / 2)

寒風呼嘯, 吹的帳外樹枝颯颯作響, 令營帳內手忙腳亂的眾人看起來更加手忙腳亂了。張然一向平和的臉色在這一刻也控製不住的慌亂起來。

那支箭從楚輕的身體直接穿透而過,可見威力多深, 楚輕被帶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 但雙眸卻是睜著的, 意識甚至還算清醒。軍醫們忙前忙後的診治, 他一直守在榻前,對於楚輕未有昏厥過去而感到慶幸。

看著一屋子慌慌張張的人, 楚輕並不覺什麼,隻睜著眼睛似乎在發呆。

“皇上?”張然瞧他雖醒著,但臉色慘白,且這怔愣愣的樣子也不符合他一貫的做派,遂不由的擔心喚了一聲。

然話音才剛落,楚輕就閉上了眼, 駭的他徹徹底底的驚叫了一聲。

“皇上, 皇上—軍醫, 皇上情況如何?”林墨在一旁看著,瞧著文弱的麵龐一下子青筋暴跳起來。

“皇上的傷雖未正中心肺,卻剛好肩胛骨下, 心肺邊緣穿透而過, 大出血, 凶險啊凶險。”軍醫們圍成一團,一麵緊急給楚輕治傷,一麵哆哆嗦嗦的回道。

林墨和張然都駭的不行, 怔愣著讓軍醫趕緊搶救。

消息再傳到趙時煦耳裡時已經是次日夜裡,楚輕的傷勢是穩住了,隻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楚輕一傷,大靖就要消停些了。畢竟,雖然大靖兵馬強壯,但缺乏領兵之人,一個林墨是萬萬控製不住大局的。

聽了這個消息,南境才算是鬆了口氣,趙時煦自己也鬆了口氣。這整整一日他都在想,若楚輕真的死了,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想象不出來,所以隻能等著消息,這個過程是一種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的焦躁,焦躁的讓他沒了任何表情。

“慢著,點齊十萬精兵,待夜深之時隨朕偷襲,另外再點一百小將,趁混亂之際燒了他們的糧草,來個聲東擊西。”趙王坐在一旁,聽了陳猛的回稟後,如是吩咐道。

趙時煦未有抬眸甚至也沒有出聲。

陳猛偷摸的看了趙時煦一眼,見他沒有出聲這才領命而去。

“時煦,能傷了楚輕,此局定能破,為父已經修書給了十四王爺,你也派趙臻去了梁國,那邊的速度會立馬加快,這一次為父要讓楚輕節節敗退不說,還要讓他連大靖也回不去!”趙王聲音狠戾,顯然怒氣一直罩在他頭頂。

趙時煦仍舊沒有出聲。

趙王靜默一會兒聽不到他的回答,這才看向他,“兒子,南境與楚輕已經恩斷義絕了,咱們沒有退路了。”

趙時煦這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我知道,隻是覺的過於順利了一些。”

“這還不好嗎?”趙王挑了下眉。

趙時煦擰著眉,說不上來那種感覺,隻道:“有時候,有些事過於順利了反而讓人不安。”

趙王覺的他是多慮了,楚輕現在都成了一個傷殘皇帝,大靖軍中缺主帥,何足畏懼,“你多心了。”

趙時煦勉力笑了下。

“行了,聽單於說,孩子就是這幾日就要出來了,你好生調養身子,其他事彆多心了。”趙王拍拍他的肩頭,一臉的慈祥。

趙時煦點點頭,趙王起身欲走,他卻忽然換了稱呼叫住他,“爹~”

趙王回身看著他。

趙時煦坐直身子,忽然問道:“您當初當真是想和十四王爺結盟,謀朝篡位嗎?”

十四王爺在梁國的地位猶如攝政王一般,手中握有大權精兵,在梁國與梁帝的關係有種一人坐了一半江山的感覺,隻不過十四王爺生性灑脫,待梁帝也十分恭敬,從未逾越。

趙王曾經跟他解釋過他和十四王爺的關係,兩人是幼年時一同在江湖求武拜師時認識的,脾性相投,性情相投,因此成了莫逆之交。

最重要的是,他們二人還有另一個共同投趣的地方,那便是都想把大靖拿下瓜分。隻是大靖國強民富,一時間動彈不得,隻得從長計議。隻不過計議到一半,趙王就忽然反悔了。

趙王給趙時煦解釋的時候,沒有具體說到細節,如今聽他如此直白的問,也不再避諱,“對,為父曾經確實有這個打算,當時你在雲州飛鴿傳書問為父時,為父也回信與你言明。”

“是因為我和楚輕,所以您才不願再和十四王爺結盟?”趙時煦點頭後再次問道。

趙王看著他,“是的,一開始,為父是想讓你帶著十萬大軍駐紮在大靖,做個內應,然後我再與梁國聯合,一定能拿下才除掉蕭家處於風雨飄搖的大靖。”

趙時煦聽後,原本大概的輪廓他是知道的,如今隻是問個細節,與他想的也相差不多,若不是他看上了楚輕,對他父王這個計劃,他也是十分讚成的。如果是那樣,那自己是真的走上人生巔峰了。

“您是什麼時候反悔的?”

趙王走過來,複又在他身邊坐下,“我帶兵入京都助你們後,在你那院子裡見到你時。”

趙時煦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從感情上說,這個邏輯說得通,當爹的為了兒子好,什麼都能放棄。可從趙王一個當權者身上說,這又有些牽強了,製定了幾年的計劃,眼看立馬就要取得成功,怎會說放棄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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