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欣賞(1 / 2)

全淼在樹下看的心驚膽戰, 生怕趙時煦一個不注意就得在樹梢上暈倒,然後栽倒而下, 急的滿頭大汗,直到趙時煦飛身躍下, 他的一顆心才落了地。

“小王爺, 您身體還沒有好全,不能這麼折騰。”

趙時煦看著對他一臉關心的全淼,一時間想到了什麼,心頭湧上一絲內疚,“小爺沒那麼脆弱。”

“咱們快回去吧, 被人發現就不得了了。”全淼小心的打量著四周, 內心也甚是唏噓, 曾經趙時煦能在趙王府橫著走都無人敢管,如今卻已經不再是屬於他們的地盤了。

瞧著全淼小心翼翼的樣子, 趙時煦垂了下眸,“走吧。”

全淼跟上他, 兩個人走到一處院牆下,然後從籬笆裡頭鑽了進去,入了一個地道, 地道儘頭是趙時煦臥室的床下,這是當初他為了能溜達出去玩兒特地挖的,至今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匆匆出去又匆匆回來,一切無異,球球也還在床上睡的香甜。

趙時煦換了衣服走過來, 將他抱了起來,講真,之前在雲州他接受這孩子的存在時,腦中想象過許多一家三口一起的畫麵,但怎麼都沒有想過這種。

“十命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趙時煦抱著孩子,話卻是對全淼說的。

全淼抿了下唇,一時未有接話。

“三水,這個時候你還回到我身邊,多謝。”趙時煦抬頭看向他,神情真摯。

“其實屬下明白,小王爺是迫不得已才會那麼做的,是屬下不識大義,還對您出言不遜。”全淼垂首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些不大好意思,“您能放了我母親和姐姐,屬下真的很感激。”

趙時煦抱著孩子,動了動嘴唇,想跟他說什麼,然而全淼卻先道:“鐵木頭他去梁國了。”

趙時煦注意力被轉到了這上麵,“梁國?”

全淼點了點頭。

趙時煦看著懷中的孩子,心中有了打量。

全淼跟在他身邊多年,也算是比較了解他的,見他眼神放空便知道他已有想法,隻道:“小王爺,您畢竟是才生了孩子的人,不能這麼折騰...”

趙時煦對他咧嘴一笑,又白又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全淼覺的自己又看到了以前那個小王爺一般,但也隻是一瞬,畢竟趙時煦的語氣如一潭死水一般,沒什麼生氣。

“那我還能做什麼呢?”趙時煦依然保持著笑容,像是在問全淼又像是在問自己。

全淼想說,什麼都不用做,好好調養身子,好好撫養小主子,好好待在王府。

但是話到嘴邊,他即便再缺根筋兒也覺的這番話說出來當是多麼可笑。

“小王爺...”全淼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想,如果趙大哥在,一定能寬慰小王爺些許。

“咱府中還有多少人可用?”趙時煦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問道,那語氣輕淡的好像在話家常一般,弄的全淼一時間有些茫然,怔愣了一瞬,直到趙時煦看他一眼,他才囁嚅道:“屬下...如果單大夫也算的話。”

趙時煦拍著孩子的手不自覺的抓了一下,將嬌嫩的孩子抓醒了,引得孩子大哭起來。孩子一哭就像是有根針把他的心口紮了一下,令他瑟縮了一下。

“小王爺...”乳母聽到孩子的哭聲,在門外喚了一聲。

趙時煦和全淼對視一眼,立馬明白了全淼話中之意。

“不許進來。”在那乳母即將推門而入時,趙時煦冷冰冰的開口道,驚的乳母連連稱是。

“球球,乖,不許哭了。”趙時煦看著懷中的球球,溫聲哄道。球球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哭聲不斷,哭的趙時煦都覺的胸腔一陣酸澀。

“乖,彆哭了好麼?”趙時煦附身親了親球球的額頭,語氣再溫和了幾分。

這下球球才總算是不哭了,隻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爹,似乎不明白,自打他出生後為什麼周圍的人表情都那麼凝重,哪怕是他爹,對他的微笑都是夾雜著苦澀的。

“陳猛呢?”趙時煦見孩子不哭了,這才問道。

全淼垂首看了下腳尖方道:“皇上把南境所有將領都卸了盔甲,打發了,如今整個南境和趙王府,從廚子到近身伺候的丫頭,全是皇上從京都帶來的。”

趙時煦將睡著的孩子輕輕放在床上,瞧著孩子神似楚輕的眉眼,笑道:“這趙王府原來成了他的行宮了。”

全淼沉默表示讚同,如今趙時煦能調的動又能信任的人隻有自己,單於倒也算,隻不過他一個大夫,終究是做不了什麼的。

趙時煦看著床上的孩子,眼底生出了一絲不忍之色,他揮了揮手示意全淼退下。

全淼未有多言,無聲的退了下去。

趙時煦坐在床畔輕輕的晃動著搖籃,看著熟睡的嬰兒,他知道,楚輕不會動他,甚至在一切塵埃落定後,還會立他做男後,給他數不儘的榮光。他絕對是人生贏家。

隻是,自己掙來的人生贏家,和被迫的人生贏家,還是很有區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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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梁國已經出兵了。”林墨收到最新消息,有些著急的回稟。

楚輕臉色沉著,如今南境已然成了他的大本營,趁梁國出兵京都之時攻打梁國,這計劃是極好的,甚至是他孤注一擲的計劃。

隻是他心裡頭始終有個顧忌,沒有弄清楚那與梁帝共擁半壁江山的十四王爺的實力,他不能貿然出手,但卻也不能拖太久,畢竟錯過這次機會,再等下一次就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長孫勁鬆到了嗎?”楚輕忽然問道。

“小侯爺來了信,傍晚方道。”

楚輕點了點頭,走至床邊,卻見天際處飛來一隻白鴿,瞧著那振翅而來的白鴿,他勾了勾唇角,伸手一接,那白鴿便停在了他的胳膊上。

將鴿子腿上的信箋拆下來,瞧著裡頭的內容,楚輕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林墨瞧著楚輕神色有異,卻不敢多問,隻是那白鴿他倒是認得,是十命最常用的信鴿,想來是大統領到梁國了,並查探到了什麼消息。

“皇上,奴才有事稟報。”張然敲了敲門,聲音略有些急躁。

張然一向是個閒看雲卷雲舒,處事波瀾不驚之人,除了楚輕受傷那日,他極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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