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1 / 2)

傍晚時分, 長孫勁鬆到了。

楚輕把根據地忽然間從京都搬到了南境,除他之外,他還需要一個人來給他管理下日常瑣事, 長孫勁鬆就是最佳人選。

長孫家祖孫三代對大靖忠心耿耿,哪怕是長孫勁鬆病逝的父親也曾為大靖立下過汗馬功勞,長孫長吉年紀大了, 但天下一日不定, 他也從未真正的放下心過。

雖然平日裡老跟楚輕唱反調, 但楚輕心中清楚,長孫長吉對大靖的感情恐怕比自己還深, 這可是當初他和聖祖皇帝一起打回來的江山。

受他影響, 長孫勁鬆雖生的儒雅外兼一身書生氣, 又向往江湖生活, 但大靖真有需要他們的時候, 他們依然會立刻誓死效忠。

所以,楚輕敢把長孫勁鬆叫來, 即便他和趙時煦有些私交, 但論起和趙時煦的私交, 又有誰比得過他呢?

“小侯爺!”

長孫勁鬆才入大門便冷不丁的被侍衛這樣稱呼, 其實他是非常不習慣的, 在侯府, 也甚少有人這麼稱呼他,一般都隻喚他少爺,如今這麼正式, 弄的他十分不習慣。

“時煦...趙小王爺呢?”長孫勁鬆環顧了下四周,這趙王府他在幾年前來過一次,那是他遊曆到南境,與趙時煦一見如故後,趙時煦請他來坐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再次進來,會是這幅光景。

“小王爺在房中歇息,皇上還在等您...”

侍衛的話還沒有說完,長孫勁鬆便熟門熟路的往內宅去了,幸好以前來過一次,憑著記憶找起來也不難,更何況也無人會攔他。

趙時煦自從街上回來後情緒便有些失控,兀自壓抑了好久才能勉強保持著淡然的心態,隻瞧著睡著的球球怔怔的發呆,連門什麼時候被人推開的都未曾注意。

“時煦...”長孫勁鬆在他身後喚了一聲,上次京都相見時,趙時煦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爺,如今才不過一年光景,一切都仿佛變味了。

聽到略熟悉的聲音,趙時煦這才回頭朝聲源望去,繼而咧嘴一笑,“勁鬆兄,你這形容太憔悴了。”

長孫勁鬆聽他如此言語,笑出了聲,“快馬加鞭的,未及修飾形容。”

“多謝勁鬆兄來看我。”趙時煦沉默了一會兒方道。

長孫勁鬆幾步走過來,瞧著搖籃中的球球,彎腰細細打量了幾眼,“這孩子生的真好,這雙嘴唇尤其像你,以後一定跟你似的人見人愛。”

“勁鬆兄何時學會油嘴滑舌了?”趙時煦打趣道。

長孫勁鬆一把拍在他的肩頭上,學著他以往肆意的語氣和姿態,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唄。”

趙時煦反握住他的手,“學的一點都不像,你還是適合拿把折扇好好的做你的文人去。”

長孫勁鬆笑了起來,他的微笑是趙時煦見過的所有人裡最溫柔的,不摻任何雜質。

良久,長孫勁鬆似乎有些裝不下去了,終究是歎了口氣,“哎,你那時在京都跟我說,你有分寸,怎還是變成這樣了?”

趙時煦想起那時候信誓旦旦的跟長孫勁鬆保證自己頭腦清醒,並不會被楚輕坑的雄心壯語,一時間也是有些無奈,“是啊,對於這個問題,我倒是也沒有想清楚。”

“如今已塵埃落定,對你來說也不完全處於劣勢。”長孫勁鬆暖聲寬慰道。

趙時煦對他風塵仆仆的趕來,一來就先來看自己而十分感激,隻是...“勁鬆兄覺的,我會任由這樣塵埃落定下去嗎?”

長孫勁鬆有些不解,即便趙時煦心有不甘,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時煦,你彆亂來,你瞧你的臉色,白的都不像你了。”長孫勁鬆輕聲說道。

趙時煦垂了下眼眸,並未多言,這沉寂的空氣中仿佛凍起了無數冰渣,令長孫勁鬆渾身一冷。

“勁鬆兄,你快去見他吧,違了皇命不妥。”

長孫勁鬆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大靖侵占了趙王府,即便趙王府在理論上也是屬於大靖的,但從來都隻是掛個名的感覺,對南境而言,他們早就自成一國了,而大靖的所作所為,與鳩占鵲巢無異。

所以,長孫勁鬆一時間也有些踟躕,“時煦,事到如今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趙時煦知道長孫勁鬆是真的關心他,雖然他們見麵次數不多,但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懷不是見幾次麵能決定的,長孫勁鬆是那種能讓人感受到真誠的人。在他麵前,趙時煦會不自覺的展示出自己‘弱’的麵,連戒心都會弱一些,“勁鬆兄眼中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孫勁鬆正要回答,趙時煦卻打斷了他,“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也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了。”

***

楚輕知道長孫勁鬆去見了趙時煦,如果不是確定長孫勁鬆對趙時煦隻是朋友之間的關懷,對於他的殷切,他定會有些吃味。

不過,長孫勁鬆來了,也算是能讓趙時煦安心踏實一些,也是極好的。

“朕不在,這南境和趙王府上下就交給你了。”楚輕並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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