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爺(1 / 2)

深夜, 幾十輛馬車同時衝向城門,令守城將士措手不及,一麵守著城門,一麵查探追趕馬車上的人,然而還沒有等他們亂七八糟的查探個什麼出來時, 城門卻已經被人打開了。那幾十輛馬車便撒歡似的朝前衝去。

將士們奮力阻攔,領頭之人高呼關城門,一片混亂之中, 所有馬車基本都被攔在了外頭,方才打開的城門也立刻關閉,然而饒是如此, 也仍舊有一輛馬車衝了出去。

領頭之人瞧見,一陣大駭, 隻因被攔下的這些馬車裡麵,隻有馬和車,並沒有人, 且這些馬都被人喂了受驚粉,整個城門處都是一片狂野的嘶叫聲,令人聽的頓起雞皮疙瘩。

“快, 立刻著人去追那輛馬車,派人稟報侯爺!”領頭之人大驚之色,聲音都被嚇的變了調,王府失火,沒有找到趙時煦和孩子本就令所有人的神經繃在一處, 消息才剛剛傳來,命加派人手守著城門,他還沒有來得及安排,就來了這麼一出,真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消息傳到長孫勁鬆耳裡時,他的身體才慢慢恢複,比起稟報之人的慌張,他顯然淡定許多,“小王爺離開了南境,我們若派大軍去追,難免會動搖軍心,這樣,你派人給江湖上那個陸青傳個消息,讓他派天山的人去追。小王爺在江湖時曾和天山的人有過交集,他們都認識他,整個江湖也都認識他,追起來比我們容易許多。”

長孫勁鬆的語氣淡然的好似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那稟報之人聽著,半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若皇上知道了,不止他們,連侯爺說不定都得腦袋搬家,他竟還能如此淡然自若?

“還不去?”長孫勁鬆偏頭看了那人一眼。

“是。”

待人退下後,長孫勁鬆才扶著仍有些昏沉的腦袋坐在椅子上,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趙時煦了,早知道他不會這麼乖乖的什麼都不做,隻是沒想到他如此迅速,皇上才走兩日,他便按捺不住了。

“時煦會怎麼做呢?”長孫勁鬆喃喃道,隻可惜他爺爺不在身邊,不然他們爺孫倆還能討論討論,如今隻剩他一人猜想。

不過,也沒什麼好猜想的,趙時煦一定是去梁國,如果梁國能擊退大靖,直接將皇上逼回京都,我們這些守在南境的殘將,也折騰不起來了。並且爺爺還說,十四王爺和趙王有交情,這麼一來,他定會幫時煦,到時候,南境脫離大靖自立一國,也就順理成章了。

“時煦要的是這個嗎?”長孫勁鬆歎息道。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陸青是天山現如今的管理人,也是楚輕的人,但天山前任教主可是段涯啊,是段涯授意他們聽命楚輕的。

段涯和宣玨的事長孫勁鬆也聽他爺爺提起過,半年前楚輕和趙時煦在江湖上的事他也知曉,那如果這個段涯能出現調解調解,皇上和時煦是否不會兩敗俱傷?

長孫勁鬆蹭的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但段涯不能讓朝廷中的人去找,不然消息肯定很快就會傳到楚輕耳裡。所幸他早年遊曆江湖,在江湖上也有那麼幾個人脈,幫個忙定是能的。

想著,長孫勁鬆立刻衝向書桌,思考了一瞬之後便提筆寫來。隻是他如此興奮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楚輕和趙時煦,大靖和南境的事情早已轟動各國,幾乎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段涯隻要沒待在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裡,又怎會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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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單大夫已經出去了,不會有事吧。”全淼親眼見單於駕著馬車衝出了城門,這才回到小巷稟報趙時煦。

趙時煦點點頭,“不會的,單大夫有脫身之計,我們到時會和就行。”

“幸好那守城將士中有咱們當初在京都提點過的人,不然可真棘手—小王爺,咱們現在怎麼辦?為何我們不和單大夫一起走,要等著?”

趙時煦凜目看著已撕破天幕逐漸亮起來的天際,沉聲道:“你覺的,是走在敵人前麵被敵人追著好,還是走在敵人後麵,看著敵人頭也不回的往前衝好?”

全淼愣了一下,智商在線,“自然是走在敵人後麵,看他們自個兒瞎跑好了。”

趙時煦笑了下,“天快亮了,我們也快出城吧。”

全淼點點頭,而後將放在地上的幾個牛皮桶提了起來,跟著趙時煦往渭河的方向走去。

渭河是條貫穿南境城內外的河,水性好的,直接遊都能遊出去。好在他和趙時煦都會遊泳,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牛皮桶得帶上,全當個小船了。

如果不是他家小王爺先讓單大夫聲東擊西,否則,那些人發現他不見了,定會立刻派人封住渭河,到時候還真是插翅難逃了。不過瞧著在夜色下有些湍急的河流,全淼還是有些擔心,“小王爺...”

趙時煦衝他露出個放心的眼神,而後二人便順著牛皮桶,一起躍入河中。

等他二人從河裡出城時,太陽已經高掛在了天邊,城外的山林間透出星星點點的日光,通過樹梢的縫隙再折射到河中,映在趙時煦臉上,將他蒼白的臉色照的紅潤了一些。

全淼上岸後將趙時煦拉了起來,迅速往樹林內走去,兩個人身上都濕透了,又是在深秋的夜裡,要不是這日光明媚,他們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但饒是如此,趙時煦的嘴唇也白到了一定程度,渾身止不住的哆嗦。

“我真是佩服那些冬泳的人。”趙時煦驀地來了這麼一句。

“冬泳?”全淼不解其意。

趙時煦回憶似的笑了下,“對,冬泳,是個強身健體的好運動。”

全淼眨巴了下眼。

趙時煦未有多言,隻哆嗦著往前走,才至林中深處,一個人影便躥了出來。

“單大夫。”全淼瞧著,鬆口氣般的叫喚了一聲。

單於一直黑著的臉色,在看到他二人尤其是趙時煦如此狼狽的狀態下,化為一縷青煙飄散,隻剩下無奈與擔憂。

“換衣裳去,我去生個火堆,得把頭發弄乾。”單於邊說邊將準備好的包袱遞給他們。

趙時煦點頭致謝,讓一個花甲老人陪他做這些事,他也是過意不去,但放眼南境王府,他能用的人也隻有單於和全淼了。全淼和他一樣不能離開王府,但單於不同,他好歹算半邊楚輕的人,又是大夫,采藥什麼的,總是要出去的,要不是他,自己也無法和水雲她們聯絡,安排這一切。

“盯著我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見趙時煦沒有動,單於沒好氣的喝了一聲。

趙時煦涎臉笑笑,“得令!”

單於甚是無奈,撿著柴火去河邊架火堆。

趙時煦換了衣裳過來,見單於不知何時還在那火堆上架了一個小爐子,甚是驚奇,還沒等他問,便聽單於沒好氣的道:“深秋霜重的,你非要從河裡走,當真是不要命了,你怎麼就不坐馬車呢,像我方才那樣出來,不什麼事都沒有?”

趙時煦討好的解釋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單於知道他說的有理,這種時候自然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就前功儘棄了,他一個人棄車逃跑,總比三個人棄車逃跑好掩藏,並且萬一被抓住了,他一個糟老頭子也沒什麼威脅,楚輕的人也不會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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