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在旦夕(1 / 2)

趙臻衝了上來, 見趙時煦還穩穩的站在原地, 動作停了一瞬, 而後才火急火燎的衝過來, 麵上的憂慮之色已掩藏不住, “小王爺......”

趙時煦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要說什麼, 擔心什麼, 然而他自己卻沒有多大的感覺,甚至神情還是輕鬆的,“走吧,我得去給十四王爺賠個罪。”

趙臻正要說什麼, 便聽後方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楊毅正披著戰甲, 神色肅穆,大步流星的跨過來,平白帶起一陣野風, 那陣勢就好像即刻要將趙時煦吞滅了一般。

“十四爺...”趙臻開口,楊毅卻沒有搭理他, 直接走向趙時煦而後毫不留情的抬起手就朝他扇去。

“啪”的一聲在空中炸起, 那聲音極大, 挨這一巴掌的人估計牙齒都鬆動了。

然而趙時煦卻沒有感覺,定睛一看,全淼不知何時擋在他麵前, 此刻左臉已經完全腫脹了起來!

“三水!”趙時煦拉開他,然而全淼卻沒動,衝著十四王爺道:“你是王爺,我家小王爺也是王爺,你憑什麼對他動手?”

楊毅醞釀的怒氣都在這一巴掌裡,此刻巴掌落下,雖然沒打著正主,但火氣到底算是發泄了一些,此刻眉梢眼角也稍微鬆動了些許,“我可是也算他半個爹,教訓他,是理所應當的。”

“我可不記得我家小王爺有你這個爹,再說了,從小到大,王爺都沒有動過小王爺一根頭發,你憑什麼?”

楊毅對這種嚷嚷不甚在意,隻是這裡頭的話他倒是聽進去了,遂看著趙時煦,一字一句道:“就是如此,南境才變成了今日的模樣!”

趙時煦心口一緊,盯著他!

楊毅扯了下嘴角,越過全淼看著趙時煦,“你想狠,卻總在關鍵時刻狠不下心,本王想,在你和楚輕相處的那些時日裡,你能殺他的機會多不勝數吧!”

趙時煦知道楊毅說的是對的,他的確曾經有過機會能殺楚輕,但是,“我從未想過要殺楚輕。”

“是,你沒想過,但事情就是如此,天下大亂,哪裡不是你死我活,你難道還想著楚輕退回大靖,然後再跟南境井水不犯河水嗎?太荒謬了!”

“哪裡荒謬了?”趙時煦不輕不重的反駁,往前踱了兩步,“各國和平相處,互通人文,互通貨幣,互通商貿,難道不好?”

“不好!”楊毅幾乎也是想也不想的反駁,“能夠一統天下,這天下隻有一國,那才是好!”

趙時煦看著他,半晌才道:“我能助你逼退楚輕,但我不可能殺他。”

“為什麼?就因為他為你白了發?”楊毅譏誚的說道,目不轉睛的盯著趙時煦。

“不,因為我不想殺他。”

楊毅無語了一陣,片刻後往前走了兩步,與他貼近,壓著聲音道:“你怎知那鼓聲?”

趙時煦未言。

楊毅的聲音一壓再壓,“兒子,你若這個時候不配合,本王不介意大義滅親,這世上多的是能為你父王,為本王生兒子的人。”

趙時煦未有多言,轉身離去。

趙臻原要跟上,卻被楊毅喚住了。

頓了一下,趙臻轉過頭來看著他,對他恭敬的拱手一禮,“十四爺。”

楊毅似乎現在才正眼看了他一眼,而後才道:“幾年不見,你壯實了許多,武功進展也不錯,看來趙時煦待你極好。”

趙臻帶著麵具,沒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聽了此話後,他並沒有停頓,而是直接答道:“是,小王爺待我至誠至信。”

他在楊毅麵前自稱‘我’,並非‘屬下’,這其中的差彆楊毅自是懂了,隨即眉毛一挑,“怎麼,幾年不見,你就不再是本王的人了?”

“十四爺對我有提攜之恩,趙臻不敢忘,但趙臻已是小王爺的下屬,此生隻追隨小王爺。”

楊毅聽聞此言,被氣笑了,“你倒是忠心耿耿。”

“若沒有彆的事,趙臻告辭。”話落,趙臻轉身便走,安懷瞧著,上前一步道,“爺,這趙臻怕是不能用了。”

楊毅取下沉重的頭盔,擦了擦上麵的灰塵,這才道:“這孩子脾性像極了本王,本王自然知道他已不能再用了。”說著,楊毅撐了下額頭。

“爺,小王爺他敲的那鼓...他怎知道?”

“對啊,他怎麼知道,嗬,這世上的‘意外’還真是多啊,不過他既然知道,那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決不能讓他離開汴安,決不能讓它見楚輕,好生看著他。”

“屬下明白,隻是現下,大靖那邊,咱們該怎麼做?”

“楚輕不是退回瀘縣了嗎?讓大軍休息兩日,到時候本王自有辦法攻破瀘縣,打楚輕一個措手不及。”

“是。”

“不過...”

安懷看著他。

楊毅麵色有些沉重,“今日汴安那些江湖門派鬨得有些厲害,休息這幾日時間裡得立刻解決此事,否則,再好的計劃都沒用!”

“此事怕是要趙小王爺配合才行,可如今...”

楊毅笑了下,“他不是說隻要能逼退楚輕,他就配合嗎?那本王就告訴他,本王改變主意了就是了。這孩子啊,單純的緊。”

安懷懂了他的意思,躬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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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於知道自己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他操心的病人當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早前楚輕在趙時煦生產那日白頭時,他就提醒過他,不要再動氣動怒動武,但顯然楚輕和趙時煦一樣,把這話完全當成了耳旁風。

但他還是以為楚輕身強力壯,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戰場之上,刀劍不長眼,被傷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且這一傷連帶著將舊疾全麵帶了出來,徹底徘徊在生死邊緣了。

“單大夫,皇上高燒不退,這是何故啊?”十命急不可耐,一麵抓著單於一麵問道。

單於還沒有來得及回他,帳外便衝進一小將,稟報道:“大統領,將士們得知皇上危在旦夕,人心浮動,不少人都生了退意,且斥候來報,梁國那邊並未撤兵,隨時準備圍剿瀘縣,這可如何是好?”

十命甩開單於的手,麵上表情終於豐富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喝道:“傳令下去,誰再敢有‘退’心,格殺勿論,且皇上隻是輕傷,不許多加議論,將擾亂軍心的人都抓起來!”

小將正要領命而去,一旁的林墨卻即刻製止,“大統領,這怕是會寒了將士們的心,適得其反啊。”

十命看著昏迷不醒的楚輕,沉默了一瞬方喝道:“陸青呢?他在乾什麼!”

“陸大人傳了話來,汴安已經準備就緒了,今夜就可行動。”

“告訴他,彆等今夜了,即刻行動!攪亂汴安可暫解皇上危局。”

“可小王爺在梁國,陸大人擔心隻要小王爺出麵,一切就會前功儘棄,所以才想等夜晚行動...”小將說著,聲音都輕了下去,原本是深秋的時節,但他周身都如被火烤一般,炙熱的難受。

十命狠狠的閉了閉眼,咬牙道:“小王爺...不會的...”

這話說出來,彆說旁人,就是十命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單於原本一直沒有插話,聽到這裡方道:“小王爺的目的是讓皇上退回大靖,此刻也算是時機到了,該退了;隻要退了,所有難題就迎刃而解了,且皇上傷重,在此養傷並不相宜,隻能回宮調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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