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就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平庸麵容,轉而俯下身,開始在封山的臉上捏弄起來。
等她停下動作站起來的時候,沈落才驚詫地發現,那封山的麵容已經大改,竟赫然變得與他一模一樣了。
“這……”
“這是捏骨易容之術,活人有氣血流通,可以維持十個時辰不變化,死人不行,最多隻能維持一刻鐘,我得趕緊帶它回去,晚了就沒法用了。咱們就此彆過,後會有期。”謝雨欣說罷一抱拳,背起封山的屍體轉身就欲離開。
“實在抱歉,我不能走。”沈落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沈道友,碧眼金蟾雖然珍貴,可不比性命值錢,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不用我再說了吧。那童老一直對外宣稱是凝魂初期修士,但實際上已經是凝魂中期修為了,你即便不肯放棄,也注定是一場徒勞。”謝雨欣聞言停步,轉身看向他,勸說道。
“實不相瞞,我來找金蟾就是為續命,所以那金蟾還真就和性命一樣值錢。另外,那真龍名叫敖弘,是東海龍宮九太子,也算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得救他。”沈落歎了口氣,說道。
“他是龍宮太子?不可能,若是龍宮太子,怎會一個隨從都不帶,孤身一人來這裡?”謝雨欣驚訝的說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管他是什麼吧,總之是我的朋友,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了性命。”沈落說道,其實他自己確實也不知道如何定義自己與敖弘之間的關係。
謝雨欣聞言,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謝道友,我知你有難處,所以不強求你幫忙,隻是希望你能躲開這場是非。”沈落見狀,勸說道。
“救人的話,可得好好想想……”謝雨欣將封山屍體扔在腳邊,一手撫在唇邊,思量了片刻,說道。
……
月牙湖畔,童貫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塊石頭上,身前插著那支卷起來的黑色大旗。
他單手掐訣,口中輕聲吟誦了一句,隨即抬手一揮。
一道烏光從其掌心飛過,掃落在那黑色大旗上,旗麵隨即“嘩”地一下,舒展了開來。
童貫目光一掃,落在旗麵正中位置,那裡仿佛金絲織繡,出現了一條張牙舞爪,活靈活現的金色真龍。
他再手掌一揮,黑色大旗上烏光湧動,那金龍四周便有一道黑色漩渦憑空浮現,龍頭便也好似從一個黑漆漆地大洞裡探了出來。
隻是烏光不過亮了片刻,那黑色漩渦也隻容一顆龍頭探了出來,就再次凝固。
龍頭之上光芒一斂,重新化作了人形。
“前輩,需要晚輩做些什麼,才能放我自由?”敖弘開口問道。
童貫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神色,說道:“這種狀況下,不是該驚慌求饒麼,竟然還能這麼平靜與我談條件?”
“我想前輩應該也更願意聽我的條件,而不是聒噪求饒吧?”敖弘不緊不慢的說道。
“哈哈,不錯。說說吧,你覺得自己的性命值多少錢?”童貫朗笑一聲,問道。
“既然主動權在前輩手上,還是前輩開個價吧,不管是法寶器物,還是靈藥仙材,亦或是仙玉,隻要前輩開口,晚輩都會儘量滿足。”敖弘繼續說道。
“能有如此臨危不懼的氣態,看樣子你絕不可能是什麼溪水井底龍宮之流,多半就是來自那座東海龍宮了?”童貫神色逐漸變得凝重,斟詞酌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