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兄也是飽讀詩書之士,這夫妻一體的道理,難道康兄不知道?”
“盛兄!”康海豐也是急了,想起剛才王重放的狠話,早已失了分寸,急忙道:“這賤人如此惡毒,竟敢謀害朝廷命官,藐視國法,陷我康家於不義,我這就休書一封,休了這賤人!”
康海豐急忙要撇清自己和康王氏的關係。
這話一出,盛紘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主要是不知道王重的心意,自然不敢替王重做決定,隻能看向王重,有些尷尬的問道:“子厚,你看?”
“康大人好算計,好果斷!如今事敗,就把事情撇的乾乾淨淨,全都推到康王氏一個女人身上,康大人莫不是把我王重當成是傻子?”
王重放下插著,斜眼看著康海豐,眼神中帶著蔑視,聲音中,滿是冷意。
“冤枉啊!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康海豐趕忙辯解道:“家中諸事,一向都是這個賤人打理,莪是半點都不理會的,這件事情她也從來沒和我商量過,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啊!”
王重卻冷笑一聲,“康大人知情與否,不如等我把人送到刑部之後再說吧。”
“刑部?”康海豐被王重說的一愣。
王重道:“王某不才,得蒙官家厚愛,暫領鹽鐵副使一職,總管鹽務,上任數月間,不敢有絲毫懈怠,清查往年賬目,卻不想掀出一樁貪汙大案。
如今鹽務一案三司正在會審,還尚未有結果,康大人覺得,我若是將康王氏送到刑部去,刑部和大理寺的同僚們,會不會把這案子並入鹽務案中?會不會覺得康王氏這是為了報複?為了除掉我呢?”
康海豐立時色變,臉上滿是懼意:“絕無此事!”
“這賤人就算膽子再大,也絕不敢牽扯進這麼大的案子裡!”
“康大人此言差矣!”王重卻道:“我乃是官家親封的鹽鐵副使,主管鹽務,官居四品,雖不敢說位高權重,卻也是朝廷要員,康王氏卻敢如此算計我,你說她不敢牽扯到這麼大的案子裡?”
康海豐已經徹底慌了神:“都是這賤人一個人的主意,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跟康家也沒半點關係啊!”
“我這就寫休書!我這就寫休書!”康海豐說著就要去找筆墨紙硯,此時他的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立馬撇清和康王氏的所有關係。
盛紘在一旁看著王重幾句話下來,就把康海豐玩弄於股掌之間,心中震撼的同時,不由得感覺後背隱隱有些發冷。
“盛兄!盛兄!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啊,你幫我跟你女婿解釋解釋,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係啊!”康海豐找不見紙筆,卻看見了盛紘,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
“子厚,你看······”盛紘見狀,不由得扭頭看向王重。
“嶽父大人,是康大人同你的關係近些,還是小婿同你的關係近些!”王重徑直道。
“這還用說,你是我女婿,自然是你要近些。”
一個是向來隻給自己找麻煩,從來沒有帶來任何好處的連襟,一個是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手裡頭握著實權的女婿,盛紘當然知道該怎麼選。
王重淡淡的道:“既如此,那嶽父大人為何幫一個外人說話?”
“外人?”盛紘一愣,可想起康海豐的話,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康海豐若是把康王氏給休了,那他和康海豐之間唯一的連襟關係也就沒了。
當即扭頭看著康海豐道:“康兄方才是說要休妻吧?”
康海豐已然徹底失了方寸,哪裡有空去想盛紘這是何意,想也沒想就直接說道:“這賤人這麼多年來,在家裡作威作福,我早就想休了她。”
“嗚嗚嗚!”被捆著的康王氏聽到這話,立馬激動的蠕動起來,嘴裡嗚嗚嗚的喊著,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隻怕剛剛這麼片刻的功夫,康海豐已經死了無數遍。
王重起身看著康海豐,冷聲說道:“若是休妻有用的話,律法之中,為何還要有株連這一條!”
康海豐見狀,心中對康王氏的恨意簡直都快自胸腔中噴出來了,可形勢逼人前,眼下王重得勢,而他隻是個白身,康家更是早已敗落。
“王副使明鑒,此事全是康王氏這賤人一人所為,平日裡她在康家,便從未將我放在眼裡,家中諸事,也向來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我······”
“康大人!”王重卻打斷了康海豐的話。
“康允兒可是你的女兒?”王重一句話就把康海豐剩下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頓時愣在當場。
“嶽父大人!”王重卻衝著旁邊的盛紘拱手道:“小婿知道,此事弄成這個樣子,嶽父大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盛紘歎了口氣,嘴角扯了扯,既無奈又尷尬。
王重卻繼續道:“我什麼性子,嶽父大人應該是清楚的。”
“子厚向來恩怨分明!”盛紘想起王重高中狀元之後,拒絕了無數招攬,回過頭來求娶自己女兒的事情,還有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畢恭畢敬,但凡有事,也都是儘心儘力。
王重道:“多謝嶽父大人理解,看在嶽父大人的麵子上,我可以不把這事兒鬨到刑部去,但我絕不會允許有一個對我心懷否測的毒婦,日日夜夜想著這麼算計我,報複我。”
“不知子厚想如何解決?”盛紘自詡聰明,可此刻也猜不出王重的想法。
王重看向康海豐道:“聽說城外山中有座庵堂,專門收容那些犯了錯的大戶人家的女眷。”
康海豐皺著眉頭問道:“王副使的意思是,把這賤人送到那庵堂裡去?”
“亦或者我把她送到刑部,讓刑部的同僚們來問一問,看看康家是否也參與到了鹽務案之中?怎麼選擇,全在康大人一念之間。”
康海豐當即便道:“我馬上把她送去城外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