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7(2 / 2)

倪蘇看一眼她酒杯黃澄澄的啤酒,回之禮貌微笑:“謝謝。不過我未成年都是以茶代酒,所以你喝一杯意思下就行了,雖然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但少喝點總沒錯。”

事實上,關鶯也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歲。

倪蘇作為一個入行新人,和眾多大鱷同桌居然還被縱容以茶代酒,而她卻要一杯杯地和每個人喝。

關鶯一時嫉妒憤懣得差點繃不住表情。

偏偏這時,倪蘇還火上澆油:“當然,我理解你很開心。畢竟,你前些天剛和我說想學習和影帝對戲的經驗,現在就立刻得到了呢。”

這是《野蠻生長》試鏡那天,關鶯炫耀自己提前和司欲排練過,故意提路乘風來向她炫耀的話。

可今天,卻被倪蘇拿來打她的臉。

因為誰都知道,關鶯在《千鈞一發》中隻是個女三號。民國正劇中的女三號,和男主根本就沒多少交集,這也意味著她和路乘風根本就沒什麼對戲的機會。

倪蘇就是在以牙還牙。

關鶯氣得麵頰通紅,忍氣吞聲和她碰杯喝下苦酒。

心裡卻越想越氣不過,明明自己那天兩場試鏡戲都和司欲非常有默契,不過就是輸在了倪蘇的投機取巧之下!

“是啊,不過我還是有很多要向蘇蘇你學習。”關鶯便忍不住內涵,“你那天現場加吻戲,真的太絕了。”

江月的那場日食告白戲,在劇中的氛圍,加一個純情的吻的確更能凸顯少女的勇氣,同時也能更增添青春的曖昧張力。

但關鶯在飯局這種場合說倪蘇現場試鏡加吻戲,就難免令人想入非非。

她此言一出,半桌的人都轉頭看過來。

徐風和蕭曼如都有些麵色不悅,畢竟,這個女孩兒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她們主創在試鏡上放水。

但令人意外的是,首先替倪蘇說話的人,居然是司欲。

“告白戲加上一個意料之外的吻,這才是青春年少不是嗎?”他先點名是告白戲,然後調侃說,“徐導,到時候我掉粉了,您可不能不管啊。”

司欲帶上徐風,更是側麵表示,這場吻戲導演也知情,就隻是貼合劇情的正常改動而已。

徐風頷首,不禁又感歎:“當初老於向我推薦時就說過,倪蘇對劇組的理解往往能帶來驚喜,現在我無比讚同他的話。”

三言兩語,便又聊回演員和劇本角色的相互成全之上。

關鶯根本沒想到,《野蠻生長》劇組的人居然會對倪蘇這樣維護。

她說了不該說的話,突然就被晾在了一邊,再去敬酒隻會顯得突兀和汲汲營營。

關鶯下意識又去看倪蘇。

倪蘇也正看她。

她也沒想到關鶯竟會這麼經不起刺激,不過是回敬她當初諷刺自己的一句話,居然就氣得她失去理智。

這心胸狹隘的人,她也懶得再理會,索性偏過頭去跟路乘風說話。

關鶯自知再留也隻是自討沒趣,最後隻好灰溜溜離開。

-

倪蘇剛問了路乘風有關《千鈞一發》劇組的幾個問題,對方居然把話題繞回了剛才。

兩個劇組主創同桌,倪蘇剛好坐在路乘風和司欲的中間。

上一秒,她問路乘風:“《千鈞一發》裡的轟炸戲是現場爆破還是做後期特效,如果是爆破萬一NG了怎麼辦?”

路乘風答:“那就儘量做到一條過。”

旋即,他立刻將話題轉到她和司欲身上:“我們那邊很順利,倒是你們。”他看向司欲,一本正經地說:“聽說你這部戲狀態低迷,常常NG,那拍到吻戲時該怎麼辦?”

倪蘇驀地一怔,狐疑看向路乘風。

而正喝茶解酒的司欲,則一口將茶全噴了出去。

“怎麼了?”同桌聊得火熱的其他人登時也紛紛側目看向他們三人。

路乘風到底還是有些分寸。

他們坐得近,他剛才發問時聲音不算大,旁邊聊得火熱的主創們應該都沒聽見。都是看見司欲突然把茶噴出去,才會發問。

司欲霎時臉爆紅。

“沒什麼沒什麼!我和乘風有點私事要聊,要離席一會兒哈!”他幾乎是立刻便將路乘風從椅子裡拉起來,連拽帶拖地抱著朋友逃離包廂。

目送著兩人的背影,倪蘇也忍不住喝了口涼茶。

她覺得路乘風今天真的很奇怪,不僅在片場不顧司欲的感受和自己對戲,方才竟還問出這種很是曖昧的問題。

路乘風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是出於對朋友們的關心嗎?畢竟,如果司欲吻戲NG,自己就要不斷地親吻他側臉,屆時他們兩個人都可能感到尷尬吧。

路乘風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提出來,想要幫司欲打破瓶頸嗎?

*

這是一家遊輪海鮮餐廳,就停泊在海岸邊,司欲一路拽著路乘風來到了遊輪的甲板邊緣。

他確認周圍沒人後,才扔開朋友的手質問:“搞什麼,路乘風,你剛剛是想讓我和倪蘇當場社死嗎?!”

包廂裡那麼多圈內長輩呢,突然預設那麼曖昧的場麵簡直要命!

路乘風卻似乎一無所覺。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麵色不改,聲音清淡而正經,“我是真誠發問,要幫你解決問題。司欲”他目光幽幽看向朋友,“難道你打算讓倪蘇吻你千百遍,嗯?”

司欲:……

那個場麵又不自覺地於腦內浮現,他的耳朵再次紅透。

他想,那才是真要了命了!

路乘風沒等到他的回答,伸腿踹他:“你臉紅個什麼?也想借這個帶我上熱搜?”

“什麼鬼?”司欲的思緒迅速回籠,他反問,“你是指發布會那天我紅耳朵上熱搜的事——”

“臥槽!”他陡然卡殼,不可思議地看向路乘風,“你他媽,該不會是在吃我和倪蘇的醋吧?路乘風,你還不承認你喜歡倪蘇?”

難怪剛在片場的時候,路乘風明知他上陣後,自己可能會被導演罵得更凶後續壓力更大,結果還是拍了那一條!

這個重色輕友的狗東西!

但司欲不得不承認,麵對路乘風的質問,他居然真的有點心虛,或者說是尷尬。

畢竟,被兄弟喜歡的女人啜了一口是事實,哪怕是演戲,被這麼提出來說也還是非常奇怪。

尤其是路乘風此刻還無限沉默。

“喂,不是吧。”司欲故作鎮定地說,“那就是一次試鏡工作而已。而且實在要追究的話,還不是要怪你自己!”

其實路乘風沉默,並非是真在生朋友的氣,他隻是,在認真思考起朋友方才的話。

是吃醋,是喜歡嗎?

路乘風不確定。

但他看見一貫純粹簡單的朋友,在被主持人提問到有關倪蘇的問題時竟可疑地紅了耳朵,那瞬,內心的確生出些陌生的怪異的情緒。

還有傍晚時分徐風讓他拍花絮時,因為合作對象是倪蘇,他的確也根本沒想過拒絕以外的答案。

司欲的話,令路乘風意識到:他對待倪蘇似乎真的特殊過了頭。

誠如朋友所言,那不過是他們的正常工作,自己為何會下意識考慮,司欲在拍吻戲時連續NG的狀況?

路乘風尚未完全得出結論,司欲的二次發問,又硬生生將他思緒扯回。

“怪我什麼?”他問,“我讓你耳朵紅,害你拍戲連續NG?”

司欲霎時理直氣壯:“是,這些都怪你。你乾嘛不早點告訴我倪蘇不是傳聞中那種女生?她不是惡意改劇本,她的演技確實可以撐住奧斯卡導演的試鏡,她並不是一個兩麵派。”

一口氣說完這句話,連他自己都陡然愣住。

司欲感到非常驚訝,畢竟他白天的時候,還在糾結該不該繼續討厭倪蘇。結果這一天還沒過去,自己居然就說了有關倪蘇的這麼多好話?

他一點都不想承認,但他的內心清楚,其實他真的已經不討厭倪蘇了。

路乘風看朋友頗為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禁輕聲哼笑。

“司欲,我那天就說過,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說,“在你最討厭她的時候,我逐條解釋給你聽,你就會信了嗎?”

司欲張了張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路乘風替他回答:“你不會,以你的性格隻會覺得我被她完全洗腦,你隻會更討厭她。當你對一個人已經抱有偏見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去了解她。”

他最初也誤會過倪蘇。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少女的試鏡,倘若沒有和她在劇組朝夕相處兩個月,他或許也仍舊覺得她是個沒有頭腦的空降關係戶。

路乘風了解司欲,知道即便他討厭一個人,也不會公報私仇,所以才沒做可能適得其反的事。

一席話,聽得司欲啞口無言。

他對著夜空重重歎氣,而後終於承認:“你是對的。放心吧,我想通了,但——”他故意頓了頓,壞笑著道,“我不敢保證,倪蘇吻我千百遍的事不會發生哦。”

“滾蛋。”路乘風又要踹他。

司欲靈巧避開,一邊往包廂的方向跑,一邊說:“我們的私事了了,現在兄弟我去幫你製造約會的機會,將功贖罪!”

*

路乘風最後還真在司欲的幫助之下,製造了和倪蘇所謂的“單人約會。”

當然,他沒有借朋友之口約倪蘇,而是在司欲離開後便立刻給倪蘇發了條信息。

【方便一起出來走走嗎?】

包廂內,倪蘇收到信息時,微怔了怔。

她沒想到路乘風先前在片場那句唇語“等會見”,居然真的就是聚會離席,單獨見麵的意思。

而且,幾乎就是路乘風的信息發來的後一分鐘,司欲便獨自折返。

他端起一杯酒最後跟所有人說:“各位老師,我抓到了三金影帝當救星指導我演戲,就先和路老師回去對對戲了哈。走之前敬大家一杯,等我殺青的時候再陪各位老師大快朵頤了!”

司欲自《野蠻生長》開機後有多不順,劇組的眾人有目共睹,他這樣說自然不會有人挽留和懷疑。

但倪蘇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剛收到路乘風的邀約信息。

路乘風既然約了自己,又該如何幫司欲對戲?總不可能是約自己一起幫司欲對戲。

路乘風和司欲中,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倪蘇看向司欲,司欲抱著風衣外套,也正看她,目光頗為意味不明。

她一時更覺奇怪,便回複路乘風:

【但司欲說你要和他對戲?】

沒想到,路乘風秒回:

【那隻是防緋聞的煙霧|彈】

倪蘇不可遏製地又想起楊雯雯的咆哮。

路乘風用他朋友做煙霧|彈,來約自己單獨出去散步,這個行為未免真有點曖昧。

他不會真喜歡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倪蘇:原來路老師隻是關心朋友,要幫朋友突破瓶頸,他真是個大好人。

司欲:狗屁,他不是!他急了,他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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