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正看著高斯家的房子,眉頭微皺。
“怎麼了?”海倫也回頭看,卻沒發現什麼,“您看到什麼?”
維克多遲疑道:“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隻黑貓?”
海倫又看了一眼,“沒有。”不過,黑貓不是很尋常的動物嗎?為什麼老師會在意?
維克多很難解釋。當實力邁入聖者之後,他偶爾會有些莫名的靈感。那些靈感不是凶兆也不是吉兆,隻是某種不可忽視的東西。
他從懷裡取出一塊魔法傳訊石,“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我必須上報給教皇。你要注意嚴格保密,不可與任何人討論。”
“達斯村那個穀倉從今天起徹底封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包括其他教會的神官。”
海倫認真應下。
維克多將信息寫入傳訊石,想著要注入魔力點亮,手上卻將傳訊石捏了個粉碎。
翻身跨上獅鷲獸後,他動作頓住,看向海倫,“我剛才對你說了什麼?”
海倫呆愣一秒,不明所以,“您說,我要注意保密,不許和其他人討論。要封閉穀倉,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維克多搜尋自己的記憶,總覺得有輕微的違和感,但找不到來源。
“嗯,我們回去吧。”
“老師,您還去提亞鎮嗎?”
維克多緩緩點頭,“我親自去接艾琳回家。”
海倫沉默。
關於提亞鎮,老師有一部分沒有告訴阿蘭娜。當時死亡的不僅僅是村民和商團,還有另一位魔法神教的聖者,也是老師多年的朋友艾琳·摩爾。
她當時正好在提亞鎮附近執行任務,收到求救信號後沒有等待增援,獨自一人闖入提亞。
也是因為她的死,神教才對噬魂怪如此忌憚。
過了一會,還是維克多打破了沉重的氣氛,“我這一去,大概需要一個月才能回來。阿蘭娜參加考核的時候,你幫我過去看看吧。”
海倫收拾好思緒,“老師,雖然阿蘭娜聰明又勇敢,但她畢竟隻是個實力低微的普通人,幾乎不可能通過巡夜者的考核。”
所以,老師是怎麼想的?真的沒有其他計劃嗎?
維克多輕笑,並沒有多解釋,“拭目以待吧。”
另一邊,阿蘭娜回到房間時,兩個孩子還在呼呼大睡。她剛將錢袋和藥劑收好,另一位女仆就敲門送來了熱水。
終於可以洗澡了,她趕緊取了一套衣服進入洗手間。
鏡子裡倒映的是一張陌生的女子臉龐,五官立體、神采英氣。隻是頭發像枯草一樣亂糟糟的,臉頰消瘦還沾了不少血跡,像是從哪個戰場逃難出來的。
她抬手解開脖子上的布條,用毛巾沾了水輕輕擦拭,毫不意外的看到昨晚撕裂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隻留下淺淺的粉色疤痕。
同樣,左右手腕、胳膊和背上的傷口也全都好了。
她身體的變化還不止這樣。
剛才將手浸入冷水以後,她發現自己不怕冷了。雖然依然能夠感受到溫度的變化,但那冰涼的觸感像是被什麼擋在了外麵,無法抵達身體內部。
昨晚她從某位boss手上搶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阿蘭娜有些頭疼。她現在的知識儲備不足,連解題思路都沒有。
不過,她也不後悔,畢竟當時擺在她麵前的隻有一條路。
往後不過是,兵來將擋、神擋殺神。
她將身體清洗乾淨,換上一套乾淨的黑色棉衣裙。正要將繃帶扔掉的時候,發現手上的傷疤形狀有點奇怪。
之前血肉沒長好,所以沒注意。但現在可以看得清楚了,手腕上那疤痕不是牙印,不是什麼劃傷,而是一個很規整的圖案——一顆六芒星鑲嵌在一個圓圈裡。
兩隻手腕都是,脖頸上也是。
好吧,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文盲”的寸步難行。這圖案是什麼意思?一看就和教會有關,但具體作用是什麼?
原主生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真的是被噬魂獸咬死的嗎?
有了昨夜那詭異的經曆,阿蘭娜也不慌了。大概是“債多不壓身”,再多的謎團,以後慢慢探索就是了。
她將繃帶染血的部分剪掉,重新纏在了脖子上。手腕就暫時算了,這衣裙的袖子足夠長。
收拾好推開門,阿蘭娜停住腳步。
“泰德,你怎麼在這裡?”
泰德似乎被驚到,手腳不知道往哪放,結結巴巴道:“父親,父親說,讓我請你、莉茲和西奧多一起去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有牛肉餅和煎雞蛋,是母親剛剛讓女仆做的,還有熱牛奶和麵包。”
阿蘭娜心情更好了,“好的,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喊西奧多和莉茲起床?”
泰德垂著目光,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