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無奈道:“這不都過去一晚了嘛,你看我臉色還是昨天那樣嗎?你放心,我不出去,就是在床邊溜達溜達,躺了這麼長時間,身上都要長毛了。”
“不行。”
沒等房氏回答,門口就傳來了天後憤怒的聲音。
朝著門口瞅了一眼,李賢就老老實實的重新躺下,不再想起來的事情了。
這麼短的時間,也不知道天後是怎麼跑過來的,甚至比李治還先一步進來,這已經是失禮了。
從門口走到床邊,天後怒氣衝衝的臉,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地,變成了笑臉。
坐在床邊,牽起李賢的手,天後語重心長道:“傻孩子,你才犯了病,怎麼也得休息好,才能下床走動。禦醫說你傷了心脈,可不是彆的地方,你要是崴了腳,為娘都不會這麼擔心。乖,你要是覺得無聊,就找點樂子,不管什麼樂子,阿娘都給你安排,昂。”
李賢一臉的黑線,找樂子?送葬的路上還能找樂子?這不是鬨呢嘛!
門口處,出現了明黃色,李賢心一動,趕緊求助道:“阿耶,您看,兒臣已經沒事兒了,是不是能下床走動一下了?”
“不行!”
令李賢始料未及的是,哪怕是皇帝,也是一樣的回答。
快走幾步走到床邊坐下,咳嗽了兩聲以後,李治才開口道:“你給朕老實的躺著,禦醫沒有開口,你要是敢下床走動,朕就打斷你的腿!”
聽到這句話,李賢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人啊,隻有失去了才會知道珍惜。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的暈倒,對這倆人的刺激,是無與倫比的。
如今,李賢隻能祈求禦醫能夠靠譜一點了。
睜開眼,李賢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道:“阿耶,阿娘,您二位要不要把禦醫叫過來看看?他要是說兒臣要接著躺著,兒臣就聽你們的,怎麼樣?”
天後和皇帝對視一眼,這才對著一個女侍衛揮了揮手。
沒多久,那個老禦醫,就被重新帶了回來。
昨夜失眠了一晚上的禦醫,在從女侍衛的口中得知雍王醒來了以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當禦醫確實不是民間的大夫能夠比擬的,但是,危險也不是尋常大夫能夠想象的。宮中貴人那麼多,哪一個不比一個禦醫的腦袋重要?醫好了,是大好事,貴人隨便給點賞賜,就受用不儘。
可要是醫不好,嘖嘖,掉腦袋都是輕的,沒準兒還會禍及家人。
臉上帶著笑容,禦醫的腳步輕快的像是要飄起來,走到床邊,就是帝後都要給讓地方。
閉目摸了一會兒脈,禦醫睜開眼睛,無視了李賢不斷的眨眼,起身拱手道:“回稟聖人、天後,幸不辱命,雍王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要想徹底的痊愈,還需要老臣出手,調理一段時間。尤其是這次送葬,雍王殿下絕對不能再行走過甚了,更不能受熱。”
聽到禦醫這麼說,李治和天後都鬆了一口氣。
李治丟下一個“賞”字以後,就重新坐到了床邊,看著無可奈何的李賢說:“聽到了?朕的龍輦都給你用了,還不知足?老實躺著吧,你大哥不孝,難道你也要不孝?”
聽到這句話,李賢就知道自己沒病也有病了。
看向禦醫,壓根都快被他咬碎。這個老不死的,絕對是為了混賞賜才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