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選,可以說是皇帝的態度。一味地打壓五姓不成,或許,皇帝打算借用五姓以外的世家,還有新興貴族的力量,聯合起來對抗五姓了。
雖然眼下朝堂中,來自五姓的直係官員,不能再染指高位,但是,五姓對於朝堂,依然有很大的控製力。
看樣子,或許隻有將五姓徹底驅逐出去,皇帝才會徹底地放心啊。
換上了習武穿的麻衣,而李賢走到演武場的時候,正好見到了被宮女引路帶過來的齊蘭。
她換上了一身男裝,看起來格外英姿颯爽。
見到李賢,她那股子颯爽的勁兒,頓時就不見了。穿著男裝行蹲禮,配上一副扭捏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怪異。
揮揮手示意那些宮女可以走了,唯獨留下了她的貼身侍女。
背著手走進演武場,回過頭見齊蘭小心翼翼的跟著,李賢這才繼續往裡走。
演武場內,因為李賢特意派李荇吩咐過,所以正在訓練的護衛們,都擠到了花壇一側的新場地,把這邊空曠的位置,留給了太子殿下。
至於李顯,這家夥雖然也在被清退的行列,但是卻跟個狗仔隊員一樣,蹲在花壇子裡,往這邊偷看。
假裝看不到花壇裡的那個大腦袋,李賢走到樹樁前麵,開始練習橫刀的劈砍。
這個樹樁有合抱粗,但是因為持續地劈砍,上麵已經凹陷下去了好大一塊。
見太子夫君開始練習了,齊蘭就走到一邊,在兵器架上,取下來一杆長槍。
長槍從南北朝時期,就已經出現,但是,比起橫刀陌刀、還有長戟等主流兵器,長槍並不如何地流行。因為,戰場之上,想要用長槍殺敵,比起陌刀等兵器,它還是有很多的不足。
不過,這並不妨礙一些真正的高手使用它。至少齊蘭就聽自己的父親說過,長槍雖然難以駕馭,看起來在戰場上,不如陌刀好用,但是,真正掌握了以後,反而不耽誤使用,一樣能用來殺敵。
雖然父親曾經親口跟自己說過,自己的槍術,已經可以出師了,但是,齊蘭依然覺得,自己還是差了很多。至少,自己不曾用長槍殺過人,而父親的槍術,是真正在戰場上曆練出來的。
另一邊,見齊蘭也開始練習槍法,李賢就停止了鍛煉,開始在一邊偷看。
說實話,齊蘭的個子很高,也很消瘦,隻看外表的話,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如今她在演武場空地上舞起長槍,卻格外的吸引人。槍術大開大合,但是粗獷中,卻也隱隱蘊含著靈巧之意。
果然,長槍再一次前刺以後,忽然變了路子,槍頭猶如毒蛇的吐信一般,詭異多變。
正在專心練武的齊蘭,不經意間看到了樹樁前麵看著自己的太子,心神激蕩之下,手裡的長槍,忽然就脫手而出,奔著李賢就飛了過來。
然而,長槍連李賢的十步都沒靠近,就被一隻乾枯的手牢牢的抓住。
周荃陰沉著臉,感受了一下長槍的力道和方向,這才收起右手的匕首。轉身對太子說:“良娣的槍,確實是脫手了。”
說完,他就轉身,回到了一棵不起眼的小樹後麵。剛剛,他就是從這棵樹後麵竄出來,截住了飛過來的長槍。
這樣的速度,實在不像是一個老宦官能擁有的。
見自己竟然差點傷到太子,齊蘭趕緊上前幾步跪倒在地:“妾身竟然差點傷到太子殿下,請殿下治罪!”
看了一眼周荃藏身的地方,李賢這才回過神來。說實話,他不是被長槍嚇到了,而是被周荃嚇到了。長槍是脫手而出的,以自己現在的反應能力,避開不是問題,自己之所以沒避開,是打算用橫刀把它格擋到一邊的。
而自己本來以為這老家夥,還在訓練宦官,誰知道竟然一直藏在自己附近。
不過,見李荇不在,而是去安排東宮事務,他也就明白了,看樣子是這倆人商量好了輪替著護衛自己。
上前幾步扶起齊蘭,李賢笑道:“沒事兒,虛驚一場而已。況且,就是沒有護衛出現,孤也能避開。反倒是孤嚇到了你,對不住。”
“對不住”這三個字,齊蘭從沒有想過能在太子的嘴裡說出來。
拍拍齊蘭的側臉,李賢繼續說:“看樣子孤看著你,你會害怕,既如此,你繼續,孤到一邊練習射箭就是。”
說完,李賢轉身就往箭靶的方向走去。
路過周荃藏身的地方,李賢看了一眼沉靜得似乎要跟大樹融為一體的周荃,詢問道:“齊良娣的身手如何?”
周荃行了一禮說:“良娣的身手,確實不錯,隻是因為在您身邊,有所拘束而已。”
能從周荃這裡得到“不錯”的評價,說明齊蘭的武藝還是很不錯的。
說真的,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小老婆裡麵,居然會多一個武藝高強的。
不過這樣也好,將來若是有那麼一天,至少後宮自己不需要太擔心。
兵革之變,從來都是政變中最直接的一種。
玄武門之變說起來跟神話一樣,其實就是李世民找了個機會,衝入皇宮,弄死哥哥弟弟以後,派兵把老爹給控製起來罷了。
雖然現在兵權都集中在皇帝的手裡,千牛衛也不曾放過對皇城禁軍的控製,但是,誰又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呢?
做好預防,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至於齊蘭....
李賢看得出來,現階段她對自己還是敬畏居多。不過,每天都要相處一個上午的,慢慢地,也就熟悉了。
才走到箭靶子前麵,正在練習射箭的李顯,就湊了過來,賤兮兮的說:“六哥啊,你新納的良娣,居然是個會武藝的,真是讓人想不到。況且,模樣身段都不錯,您可是有豔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