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曲子的明顯轉變,李賢愣了一下,隨即驚訝的看向場間。
隻見那些舞娘隻是停滯了一瞬間,就開始了另外一種舞蹈。
中原的舞蹈都是典雅優美的,而西域的舞蹈,曆來都是奔放熱情的代名詞。
一靜一動之間的變化,再加上曲調的更換,李賢隻覺得一股子炎熱的感覺,從嘴角一直蔓延到了肚子裡。
嗯,辣的。
他案子上的那一份麻婆豆腐,要比武承嗣的那一份辣了不知道多少。
至於曲子的變換,舞蹈的變換,實在是難以有反應。
不是沒聽過DJ,不是沒看過街舞,論奔放,這幾個舞女那兩下子半,還不足以讓他動容。
眼看著太子又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武承嗣都要瘋了。
這已經是這些舞女掌握的,最高級彆的舞蹈了。可是,太子就像是一塊石頭,麵對這樣的舞蹈,依然沒有一點反應,這位爺也太難伺候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禮物很可能送不出去,還會讓人家懷疑自己的品味,武承嗣不得已,隻能動用了最後的底牌!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烈酒,他毫不猶豫的對外麵,做出了一個手勢!
看到這個手勢,那些樂師都愣了一下,這才換了曲子。
不同於西域樂曲的奔放,這一次的樂曲,不知怎麼地,就變得柔軟了起來。
如果說第一次的變化,還能給人一點驚喜的感覺的話,第二次的變化,就讓李賢格外地難受了。好不容易聽出一點旋律來,想要找尋一下規律,誰知道又變了。
不過變了就變了吧,舉手不打笑臉人,武承嗣可是專程來拍馬屁的,總不能對他發火吧。
閉上眼,李賢準備聽一下新的曲調,是什麼樣子,順便找出一點規律來。
曾經,他聽音樂的時候,往往就喜歡聽歌聲以外的旋律,找出這個旋律的規律來。這樣一來,輪到自己唱這首歌的時候,就能卡好點唱,就不會太跑調了。
可是才聽了一會兒,他就覺得不對勁。
怎麼這音樂軟綿綿的?聽起來跟安眠曲似的。
睜開眼,當他看清楚場間的舞蹈是什麼以後,頓時更加不屑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靡靡之音。
場間的幾個舞娘,長長的袖子不知道去哪裡了,露出了兩條光亮的胳膊,裙子更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掉了一半,胸圍子清晰可見。
尤其是伴隨著她們軟軟的扭動,有幾個西域胡姬,可能是因為太凶的原因,大凶之兆都滑下去了,那一點點小櫻桃,都清晰可見。
這....
這菜也忒葷了吧!
不過....
作為“山珍海味”吃慣了還各種挑剔的紳士,李賢對現在這幅場景,實在是沒什麼興趣,連興趣都沒有,更彆說性趣了。
視線從場間移開,李賢對於這些舞女徹底沒了興趣,開始享用自己剩下一半的晚膳。
麻婆豆腐要是涼了,滋味可就不行了。
眼看著太子又開始吃飯了,對場間的舞蹈不屑一顧,武承嗣真的瘋了。
他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女人,到底什麼樣的舞蹈能夠打動太子?現在表演的橋段,就連他這種色中老手,都要沉淪進去了,結果人家太子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應該啊!除非....
雖然在吃著飯,但是李賢還是看到了武承嗣眼中的異樣神色,為了避免這家夥過些天給自己送個桃桃過來,他趕緊開口道:“表哥啊,您的舞女,確實不錯,但是,跟孤的新良娣比起來,姿容還是差了好多。至於這個異域女子,孤實在是提不起興致來,就不奪表哥所好了。”
說完,李賢也不看場間的舞蹈了,專心吃起飯來。
武承嗣歎息一聲,他看得出來,太子不是故意掩飾,而是真的沒有興趣。
如果精心準備的禮物,並不被人家接受,那這份禮物跟肉包子打狗沒什麼區彆。
與其送給太子暴殄天物,還不如自己收下,享用其中妙趣。
想到這裡,武承嗣也不打算吃飯了,起身行禮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怎麼喜歡,我就不強送了,殿下繼續用膳,請恕微臣中途離席。”
李賢抬起頭,驚訝的說:“表哥要走?難道是這晚膳,不合你的口味?”
“非也,隻是微臣想起家中有事,得趕緊回去罷了。至於殿下的賜宴,請容許微臣改日再來叨擾。”
說完便,武承嗣拱拱手,用一種怪異的步伐,帶著那些舞娘離開了。
作為男人,隻要看到他行走的動作,就知道他多了一條腿礙事。
想必,這家夥,現在準備回到府中,就把那個歐洲美女,給就地正法了吧。
嗤笑一聲,李賢也不起來相送,他是主人,主人是不必起身送中途離席的客人的。
舞女走了,樂隊也走了,書房頓時清靜了不少。
見武承嗣的飯菜一點沒動,連筷子都沒摸,李賢就指指案子對李荇和周荃說:“浪費糧食可不好,武承嗣不吃,你們就把這晚膳吃了吧。”
李荇和周荃也不嫌棄,一起走到案子邊坐下,又拿出一副碗筷,開始享用美食。
見倆人開始吃飯了,李賢就揮揮手讓門口那些等候著服侍的宮女、周荃訓練的宦官都退下,開口詢問李荇:“武承嗣這家夥,看樣子今天是專門來跑馬屁的吧。”
咽下嘴裡的飯,李荇笑道:“殿下,您現在貴為太子,彆說武承嗣了,誰不想拍您的馬屁?您看看聚賢樓開業的時候,那些文武官員送了多少賀禮?您信不信,等到您誕辰或者年關的時候,他們送得更多。”
李賢點點頭,他見慣了這樣的事情,隻是,像武承嗣這樣不找由頭,直接送禮的,還是少數啊。
幾口把剩下的飯菜吃光,擦乾淨了嘴,李賢站起來,對李荇和周荃說:“你們接著吃,孤這就回去睡覺了。以後,麵對今天一樣的事情,犯不著動用這麼大的陣仗。有你們兩個的護衛,孤就已經夠放心的了。”
說完,李賢就散著步走出了書房。
臥房距離書房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這主要是為了避嫌。
不過現在東宮又多了三個良娣,李賢覺得自己的書房,還是有必要搬遷一下了。
明德殿就作為會客之所,崇教殿作為飲宴之處,那麼,乾脆就把書房搬到麗正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