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乾啥?
帶著疑惑,李賢也鑽進了馬車。
李治坐好以後,就倚靠著墊了皮裘的車廂,閉目養神起來。
而李賢見到這副場景,甚至有些心慌了。
馬車的馬匹是朝著南方的。
這段時間,李賢雖然一直在習武、上課,但是也抽空把長安的布局,仔細的記憶了一遍。
從東宮鳳凰門開始,馬車就開始一路向南,不曾停頓,也不曾轉彎。
一直到車廂外麵,傳來城門郎的詢問聲,李賢才驚覺,馬車竟然一直行駛到了啟夏門。而出了啟夏門,可就出了長安城了啊!
這到底是要去哪?
不等他思索,馬車又一次行駛起來。
馬車出了長安以後,顛簸的感覺就更加的劇烈了。
沒膽子主動掀開車窗的窗簾看外麵的風景,所以,李賢隻好等著車窗外麵的風,將窗簾吹開一點點,露出外麵的風景。
可以肯定的是,馬車沒有走大路,大唐的好些官道雖然是砂石泥土的路,但是不至於這麼顛簸。尤其是看到一個樹杈差一點就順著車窗鑽進來,李賢就更確定了。
皇帝、太子、馬車、出城、陌生的路....
就算是再膽大的人,也不由得去想一個低概率的可能....
長舒一口氣,李賢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害怕,皇帝現在沒得選擇,不可能對太子下手。
連續告誡幾遍以後,果然擔心減少了許多。
但是,這種對於前路的一無所知,還是讓他的額頭出現了汗水。
李治雖然在閉目養神,但是偶爾還是會眯著眼看太子的反應。
看到太子很快的就恢複了鎮定,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看樣子,太子的膽色,還是不錯的。從演武場出來以後,他就沒有跟太子說一句話,就是要營造出這種恐怖的氛圍,現在看來,太子到底是沒有被自己嚇到。
在穿過一片跟車窗差不多高的野草地以後,車窗外驚鴻一瞥般出現的場景,突然就變了。
千牛衛,還有一些獄卒裝扮的家夥!
皇帝離京,千牛衛跟隨這是一定的。至於獄卒....
為什麼會出現獄卒?
不等李賢多想,馬車就停了下來,而李治,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笑道:“到地方了?”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李賢隻好點點頭,掀開車門簾走出去,然後維持著掀門簾的姿勢。看起來他這是給皇帝撩車,門簾,實際上,他是要先一步出來,看看外麵的場景。
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處無人的荒山野地,馬車下麵的土地,看起來都是千牛衛新平整出來的。而這裡,除了兩個帳篷,還有一眼數不過來的千牛衛以外,就數那十幾個獄卒裝扮的家夥,看起來最可疑。
當然,可疑的還有一個,那就是站在馬車邊行禮的家夥。
從三品的官員,李賢雖然沒能全部記下來,但還是有些印象的。這個胡子一大把,臉黑還嚴肅的不行的家夥,好像是大理寺卿——裴慶。
李治從車廂裡鑽了出來,雖然下馬車的時候有些費勁,但是他並沒有要任何人攙扶。
落地以後,李治看了一眼周圍,對行著禮的裴慶說:“平身吧,你挑選的地方不錯。”
裴慶這才直起腰板,退避到了一邊。
擔任大理寺卿的家夥,好多時候都是老古板,因為隻有老古板,才能秉公辦案,免得出現冤案錯案。
不過,看今天裴慶不高興的樣子,顯然是有什麼事情惹他不快,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更顯然的是,這個人除了皇帝,就沒彆人了。
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李賢也隻能跳下馬車,接受裴慶的行禮。
“太子,你覺得這個地方,若是作為墓地使用,如何?”
李賢怎麼也想不到皇帝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他隻好拱手說:“回稟父皇,兒臣不曾學習堪輿之術,並不知道這個地方怎麼樣。”
“看看四周,你隻說說你對這裡的感覺就好了。”
李賢聞言,隻能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猶記得英樹的一個電影裡說過,所謂的風水,就是空氣通暢,水流不淤。
而這個地方,沒見到有溪水的痕跡,風的話,這裡正好在兩個山腳之間,後麵是山,前麵則是一片密林,看起來空氣也不怎麼通暢。
“兒臣覺得,這裡作為墓地使用,實在是不妥當,這裡給人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
李治點點頭,坐在千牛衛搬來的胡床上,又問:“太子,你來告訴朕,若是有一個官員,貪財好色,狂征暴斂,將治下的百姓治理的苦不堪言,這樣的官員,應當如何定罪?”
《唐律》李賢還沒來得及研究,但是,不管什麼朝代,對於這樣的官員,處罰都一定不會輕了。
遲疑了一下,李賢才回答道:“若是如此,兒臣覺得,這個官員堪稱罪無可恕,應當判處極刑,如此一來,才能震懾天下貪官,才能安撫被他禍害的百姓。”
李治點點頭,朝著帳篷的方向揮了揮手。
兩個千牛衛衛兵,立刻走進了帳篷,三四個呼吸以後,就有兩個戴著大枷的囚犯,被他們拽了出來。
兩個囚犯,看到眼前的場景,尤其是那一身刺眼的明黃色,就想要哭嚎,但是,不知道是灌了什麼藥還是被用了什麼手段,他們的嘴雖然張開了,卻沒辦法發出足夠的聲音。
看到這一幕,一個不太妙的可能,浮現在李賢的腦海,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