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對付倭國,其實並不難,高句麗和百濟接連被攻陷以後,從半島往倭國去,相隔的並沒有多遠。
在忽略東海海路的情況下,半島跟倭國的接壤,就導致交通並不會那麼艱難了。
如此而言,或許,對於大唐而言,想要對付倭國,欠缺的就隻有聖人李治的準許了。
從鴻臚寺回來,李賢就回到了東宮,不管是秋獵的事情還是禍害倭國的事情,讓張玄則去開口,自己這個太子,老老實實的等結果就好。
成與不成,都是鴻臚寺寺卿都想法,不管是受到獎賞還是被懲罰,都跟他這個太子沒有什麼關係。
其實當太子還是很難的,不參與朝政的話不行,參與的過度了也不行。李賢很清楚,自己適當的表現出一點優秀,偶爾處理一下無關緊要的事情,那叫為君分憂,這樣才不會引起皇帝的忌憚。
而參與過度的話,在他看來,或許是對於權力產生了很強烈的興趣,沒準兒,反而會引起他的警覺。
雖然李治曾經有過禪位的心思,甚至為了政權更替的平穩,不得已選擇了天後作為過渡。而在他成為太子以後,對他的培養也不遺餘力。
但。
那是原來的情況。
伴隨著身體情況的好轉,尤其是當他連上朝都慢慢的開始能夠適應,這樣的李治,絕對會重新審視自己的權力。
皇帝這種生物,並非生來多疑,而是在坐上皇帝的寶座以後,就變得多疑了。說到底,皇帝跟守著糖果盒的小孩子沒什麼區彆,一樣的膽小,一樣的擔心自己的糖果(皇位)會被人威脅到。
這個人,哪怕是他自己的親兒子也不行!
李賢回到了東宮,張玄則則是在又敲詐了藤原野一次以後,到後宮求見皇帝。
一般情況下,朝臣能夠見到皇帝的時間,隻有早朝。遇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想要見皇帝,得進後宮求見。
平日裡能夠拜見皇帝的,隻有少數的一些官員。而作為外交部長一般無二的張玄則,自然有這個資格。
麵聖的請求得到準許以後,張玄則在黃門的牽引下,來到了金鑾殿。
作為皇帝的寢宮,金鑾殿的防衛力量自然是最強的。
可是再強,也不至於到門前好幾隊士兵的程度吧。
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張玄則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打鼓。
可是,當他看清楚殿前的場景以後,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原來,聖人並沒有歇息,也沒有處理政務,而是在殿前安置了幾個靶子,練習….
說是練習,好像也不太對,畢竟,當初聖人也是擅長箭術的。
隻是,遠遠的看到靶子上歪歪扭扭的箭,張玄則很難將這個成績跟聖人結合起來。
見張玄則過來了,李治才放下手裡的弓箭,詢問道:“張玄則,你看朕的箭術,如何了?”
張玄則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說實話:“陛下,您現在的箭術,已經沒法跟當年相提並論了啊。想當初,微臣還隻是小吏的時候,就有幸見過您射箭。您那時候的箭術,雖然算不得石破天驚,但也是大唐頂尖的箭術高手之一了。”
“現在看您的情況,應該是身體沒能調理好。您的箭術想要重回巔峰,恐怕需要好長一段時間的艱苦訓練才行啊。”
雖然張玄則說了真話,而且讓人聽起來還挺受打擊的,但是,李治並沒有生氣,反而歎了一口氣自嘲道:“你說的沒錯,朕的箭術,是很難回到從前了。”
說完,坐在薑暠搬來的椅子上,李治笑道:“愛卿進宮來,可是要跟朕說說秋獵的事情?”
張玄則點了點頭,事實上,就算不用他多說,他也相信聖人會想到這上麵去。
如今雖然還不到秋獵的時候,但是思前想後,這段時間,也隻有秋獵適合用來對外國使節展現大唐的力量。
隻是,前些年,皇帝因為身體不適,一直都沒有主持秋獵。
作為大唐的國君,在秋獵的時候,總是要露一手的。以李治當時的身體情況,前往獵場的道路上,單單顛簸沒準都會顛簸的一命嗚呼。
強國的國君病的跟要死了一樣,這樣對大唐的國威也是一種影響。
正因為如此,雖然動了秋獵的念頭,但是李治還是要先查看一下自己的箭術如何。
箭術是一定不咋地了,短時間裡想要恢複到跟以前一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如果是前些年,他或許就要放棄秋獵的想法,轉而硬著頭皮弄一場典禮什麼的,用來宣示軍威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他是不如當年了,但是,太子可以啊。
當初,太子弘跟他這個當爹的一樣,也是體弱多病,所以,就算是、想要讓太子頂上去,也沒辦法。如今的太子李賢,雖然是重回長安以後才開始學習箭術的,但是,據薛訥所言,太子的箭術,還是有所建樹的。
或許,比不上真正的神箭手,但是,得到上等的評價還是沒問題的。
對於一個皇帝,或者一個太子來說,太平年間的箭術依然能達到中等往上,就已經很不錯了。真正頂級的箭術,是需要軍中能人或者朝臣的家將這些人來撐門麵的,太子或者皇帝隻要不丟臉就好。
想到這裡,李治乾脆把手裡的弓箭丟到了一邊,笑著對張玄則說:“朕的箭術練不回去就練不回去吧,張卿家,明日你早些到鳳凰門,你我君臣一起到東宮去看看如何?”
到東宮去看?
張玄則頓時領意,笑道:“既然陛下您有這個興致,微臣就陪您走一趟,看看太子殿下的箭術如何了。就微臣看來,太子殿下這麼能吃苦,想來箭術絕非隻是爾爾。”
李治笑了笑,並未回答。薛訥的箭術,他還是很清楚的,能得到薛訥如此評價的太子,或許真實的箭術能力,比起薛訥說的,還要高一點。
他這個當皇帝的不親自下場,有的是說法,到時候,進行秋獵的話,隻需要太子露一手就行了。
見張玄則說完話,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李治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張卿,朕記得你一直都是敢於直言上諫的,就是朕的箭術,你不也是直言評論了?怎麼現在看起來,反而有點不太敢說話的樣子?”
見聖人主動開口詢問了,張玄則就拱手道:“陛下不知,今日倭國的使節團到了。”
“哦?倭國的使節到了?怎麼樣?這一次他們送了多少的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