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個人就這麼死了,阿史那塔格不由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感覺暢快了不少,但是,該走的形勢還是要走的。
“太子殿下,你對我等使節的暴行,在下回去,一定會向可汗彙報!”
聽到這句話,剛剛一窩蜂弄死那個倒黴突厥人的府兵們,頓時又皺起眉頭來。
這突厥人,找死?
見唐人府兵在鮮血的刺激下,凶性大發一般,幾個突厥護衛,趕緊向前一點,將自己的主子保護了起來。
環視四周,阿史那塔格隻能閉上了嘴,趕緊岔開話題:
“賠償這些百姓,在下出銅錢十貫,如何?”
李賢搖了搖頭:“一百貫!”
碰瓷兒就要獅子大開口,要一次體檢費的那種,還能算碰瓷兒嘛。
阿史那塔格鬱悶的隻想大叫,他們騎馬踐踏的那些菘菜,不過幾十顆而已,就這,要付出一百貫?
可是....
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
一百貫,就一百貫吧!
伸手入懷,無視了幾個宦官立刻拿出來對準他的手弩,阿史那塔格從懷裡拿出一根金條,拋給了李賢。
伸手接過金條,李賢隨手又丟向了府兵隊伍。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很幸運的接到了金條,於是立刻單膝跪地道:“草民代父老鄉親,謝過太子殿下賞賜!”
說完,他就喜滋滋的把金條遞給身邊的人看。
種了好多年的地了,他還沒摸過金子是什麼樣的呢。
不去計較這塊金子重量如何了,李賢輕咳一聲,就對府兵們吩咐道:“既然補償也拿到了,你們就退下吧。”
見太子下令解散,一個老府兵想了想,還是走出來單膝跪地道:“太子殿下,草民見您身邊護衛太少,是不是讓我等護送您一程?此間去長安,也不過一日來回了。”
平白無故的得到一根金條,老府兵計算過,完全平分以後,每個人這一趟,都賺了不少的銅錢。尤其是縣令還答應免稅,這一趟他們簡直賺大發了。
想起讓他們遇到這好事兒的,是太子殿下,他們不免想要投桃報李。
“不必了,不會出問題的。”
李賢也清楚老府兵的心思,所以就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在他看來,付出就應該有回報,至於額定以外的報酬,那也是他們應得的,沒必要非得讓他們再跑一趟。
怎麼分錢,自然是他們自己的事,在任由突厥人將他們的兩具屍首收起來以後,李賢就帶隊轉身,一言不發的往來時的方向走。
阿史那塔格想了想,還是帶著隊,灰溜溜的跟在後麵。
哪怕事情已經解決了,突厥的大隊伍也沒有跟上來,他們的馬速,實在是快。
一直混跡在宦官隊伍中的齊蘭,旁觀了整個過程,忍不住控製著戰馬往夫君的方向靠一靠,想了半天,才開口道:“夫君,妾身....”
李賢轉頭一笑,毫不猶豫道:“可以,而且可以給你兩匹。”
齊蘭瞪大了眼睛,驚訝道:“您....您知道妾身想要說什麼?”
“聽聞你父親的騎術也是三軍聞名的,你聽聞有好馬,不想著給父親一匹,才是怪事兒。再說,孤聽聞你的兄長,如今也在勤練技藝中,乾脆也送他一匹,免得到時候你父親要割愛。”
見夫君不僅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更是為自己想了那麼多,尤其是....
不等她開口,夫君就考慮到了。
此時此刻的齊蘭,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蕩漾著溫暖的感覺。
難怪太子妃姐姐說,太子殿下有彆於一般男子了。做夫君的女人,當真舒心。
不過,考慮到太子妃姐姐也告誡過要知道分寸,她決定,要讓兄長專門進宮謝恩一次。
畢竟,雖然有“大舅哥”這樣的關係在,但他現在的身份,是不配得到太子的賞賜的。
看著齊蘭一遍想著事兒,還珠淚盈盈的樣子,李賢絲毫不懷疑,自己跟她提出車....不對,馬震,她也會答應的。
色心才起,小李賢就被馬鞍硌了一下。
不得已之下,李賢隻好收起色心,專心騎馬。
阿史那塔格隻是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驅馬上前。
在接受了李荇等人細致的檢查以後,他才得以靠近太子。
控製著戰馬刻意落後一步以後,阿史那塔格才拱手攀談道:“小王多謝太子殿下的援手,隻是,您是如何看出來,那兩個人,有問題的?”
見阿史那塔格果然提起了這件事,李賢就笑道:“因為他們的動作啊,看得出來,他們懂大唐的官話,但是並不熟練。孤跟你交談的時候,恰逢府兵氣勢逼迫,兩個人一邊保持警惕,另一邊卻還努力的想要聽清楚咱們在說什麼,自然是有問題的。”
說完,李賢樂嗬嗬的看了阿史那塔格一眼,詢問道:“怎麼樣,滅了這兩個人,你的大唐之行,就舒心的多了吧。”
阿史那塔格點點頭,長舒一口氣。
他和跋祿嘉不一樣,跋祿嘉是徹底的鷹派,來到大唐以後,卻要儘可能的偽裝平和。而他,是徹底的鴿派,在大部分族人東征之火熊熊燃燒的時候,他卻擔心突厥的生存問題,很想跟大唐保持和平。
自東突厥覆滅以來,西突厥的力量一敗再敗,如今已經快要凋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