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小河溝翻船(1 / 2)

重生小保姆 江微雨 7127 字 5個月前

李薇的氣是出了,雞也殺了,並且打算收受乾淨一分為二,給姥爺一半拿回家,自家留一半。今天她們家能順利吃雞,她姥爺功不可沒。以後還指望她姥爺給她撐腰呢。

李媽程敏雖然心疼老母雞,但是還是很孝順的,罷了,雞死不能複生,她也沒一般家庭婦女的窄心眼兒,不輕不重地說了李薇幾句,沒再苛責李薇。而且知女莫若母,她家大丫頭估計是饞壞了,慈母心腸作祟,暗歎可憐地娃。

可李爸李兆興被女兒堵在喉頭的那口氣卻沒出來,這丫頭殺雞給他看,都是第二次了。

上次有鄰居四哥幫她擋了災,他也想著念其初犯,暫且放過她一次。沒想到這才幾天,死丫頭居然還敢給他如法炮製,真當他老爸是紙老虎不成!

李兆興霍然站起身軀,手裡不由自主地抄起了旁邊的掃炕笤帚戒尺,欲行家法。桌子對麵吧嗒一聲酒盅清脆落到飯桌上,程老爺子虎目露凶光,瞪著他:

你站起來乾什麼,你拿著那東西嚇唬誰呢?

要說十幾歲就開始光棍一條的李兆興還從心裡往外的,敬重什麼人的話,就是他老丈人程恩久。想當初他兩袖清風身無分文地從部隊複員回到地方,被安排在了集體企業鎮上的酒廠工作,程恩久就對他照顧有加,最後還把自己的大女兒嫁給了他,幫他成了家置了房,這份恩情,是自小就遍嘗人情冷暖的他,銘刻在心的,也把嶽父嶽母當做了親生父母看待的。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那曾經深受婆婆和妯娌們困擾的老丈母娘,最中意的除了他的人品之外,就是他的上無高堂,下無兄弟孤家寡人清潔溜溜無牽無掛了。

現在,李兆興即便一肚子火氣,麵對老丈人的虎威,卻不能作,憋的挺難受,悻悻地放了戒尺坐下,提起小酒壺還得給老丈人的小酒盅滿上,泄氣又不甘心地道:

爸,你是不知道這小崽子現在多張狂,前幾天說要改名字,我就說了她兩句,她一蹦三尺高的拎著菜刀就去殺了隻雞,看她那個架勢,要不是我是他爸,她都敢過來拾掇我了,您說現在我要是不管住了她,將來還得了啊?這不,上次有人攔著,我沒把她怎麼樣,現在又殺雞儆猴了!

這話怎麼那麼不對味兒呢,李兆興反應過來更生氣,他都被那死丫頭氣糊塗了。

程恩久倒沒笑。抿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才緩緩道:

兆興啊。孩子是得管。但是得分什麼事兒什麼時候。現在孩子還小。在外麵受欺負了。爹媽得給撐腰。不然長大了縮手縮腳地沒個膽氣。能有什麼出息。人說草莽出英雄。大鼻涕小子出好漢。我覺著在理兒。

那也得講理啊。不能總是武力解決。動不動就打人啊。李兆興在教育孩子地理念上。不敢苟同他那做事總是先兵後禮地老丈人。

程恩久不屑地哼了一聲:理?屁理!成王敗寇。收拾住了他。你就是理。被人拾掇了。有理你也白搭。頂多你落個有理地名聲。虧卻是吃定了。誰讓你講理呢!所以啊。大孫子。咱能講理就講。講不過就甭講。省地吃虧啊。轉頭對李連輝說完後半句話。給李連輝夾了塊雞蛋。

不知好歹地李連輝。還點頭:嗯!

李兆興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還是一壓在他頭上地老兵。

曆史經驗,他要是再支楞兒幾句,喝了酒的老爺子抬巴掌就能把他扇呼桌子底下去,跟扇隻蚊子似的,大氣都不帶喘一口兒地,末了弄不好還得驚詫一句:咦!小子,你鑽桌子下麵做啥呢,起來起來,這什麼身板兒……

再用缽兒大小的拳頭搗兩下,淤青是免不了的,有時候興致來了不搗,直接捏你那肱二頭肌,那就是兩個指頭印子,要是捏的是彆的小點兒的什麼肱幾頭肌,李兆興估摸能直接給捏沒了。

所以,李兆興明智地閉了嘴巴。

倆小崽子本來被老爸嚇了一跳,小老鼠似的都眯著不敢吱聲兒,現在見他們老爸也有點見蔫兒,這裡有姥爺做主,兩個又活泛起來,聽見她們老媽和老姐在燒水收拾雞,你推我搡的在那兒偷偷搞小動作,臉上樂開了花,又可以吃雞肉了,(**)嘻嘻……

而外屋跟老媽正給雞拔毛兒的李薇豎著耳朵聽見她姥爺的高論,差點兒衝進來聲援她姥爺,被她老媽按住了,還拍了幾巴掌。

她這姥爺,那要是生在舊社會,最不濟也能混個土匪頭子當當啊,再出息出息,那就是第二個張大帥啊!那她就是高乾孫女了。

可惜了,生不逢時,大帥沒指望,混成夥夫了。

有位名人說過,不是大款就是夥夫,誠不我欺也。

她怎麼總覺著奇怪,當年她上大學那會兒,在公交車上被色狼偷偷非禮,硬是沒敢吭聲兒,卻原來,是被他老爸那仁義道德,把老媽那家傳的彪悍家風,給壓住了,東風壓倒西風,血性沒了,她還出息個屁呀!

不聽姥爺言吃虧在眼前哪。

看看舅舅們和小姨那個生龍活虎,日子也過的紅紅火火,看來過日子跟打仗也差不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看來她得近姥爺遠老爸,正好明天老媽休息一天,於是,晚上李薇拎著半隻雞,坐她姥爺自行車後座上,程老爺子前車把則掛著一布兜白麵饅頭,祖孫兩個摸黑回十多裡外的溫泉鎮溫泉鄉白馬村了。

李薇剛開始還沾沾自喜,嘿,她這一去姥爺家,還給家裡省了個吃雞的人,而姥爺家裡則多了個吃饅頭的,此消彼長嗬嗬……更妙的是她老爸有氣也逮不著她出,而她終於可以擺脫兩個小崽子輕鬆一天,在姥姥家她可是個寶啊,她這是一石n鳥哇,嘿嘿……

沒多久陳老爺子的一聲酒嗝,就讓李薇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她現了一個被她忽略了的重大安全隱患:

她姥爺剛剛在她家喝了酒,這是酒後駕駛啊!

慢著,雖然現在一沒交警二沒幾輛機動車,可她姥爺那被酒精忽悠過的大腦能正確判斷路況麼,這一路上壕溝水渠什麼的可不少。

想到這兒,李薇忙從後座上跳了下來。把正專心騎車的程老爺子閃了一下,歪了歪車把,忙用腳點地停了車,回頭道:

丫頭,咋了這是,忘帶什麼東西了?

李薇可不怕肱頭肌被她姥爺襲擊,她姥爺對她們小輩兒好著呢,直接質疑她姥爺的技術:

姥爺,你行不行啊,剛剛可喝酒了,彆把我給帶進水溝裡,我進水溝裡洗一洗出來還行,饅頭進去了可沒法吃了。

她姥爺是慣著孩子,可不愛聽孩子質疑他的駕駛技術,就他這身手,想當年年輕那時候,日行千裡夜走八百,神行太保是也,什麼時候跌過份兒!

丫頭你把心好好的放肚子裡,坐穩當了。姥爺我騎了半輩子自行車,從來沒丟過人,有一回有三個不長眼睛的在路上攔截我,要劫道兒……

於是李薇心裡七上八下地又坐姥爺車後座上了,聽姥爺講他的英雄史,她寧願在這兒擔心也不願回家,家裡她老爸臉色弄不好還沒退呢。

程老爺子講興奮了,還用車把耍兩個花樣兒,把李薇嚇的不輕,還好後座挺穩當,她攥緊了半隻雞縮後座不敢動彈。不過心裡直後悔,想剛才,她不該用不信任的言語刺激她姥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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