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展顏一笑,舉起酒盞喝了一口,才說道:“能出什麼事,不過是幾個秋後的螞蚱,想要最後掙紮一下而已,無傷大雅!”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長柏語重心長的說道:“欲治國者,先齊其家,若是連家都搭理不清楚,所謂治國平天下,不過是一句空談。”
“顧二哥不是已經搬出侯府了嗎?”唯有長梧,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搬出侯府,不代表和侯府徹底斷絕關係,顧二哥的名字,可還在顧氏族譜上麵躺著呢!”徐文道。
顧二道:“行了,好端端說我做什麼,你們兩想調去陝西的事兒可還沒解決呢!”
這話一出,長梧和徐文雙目相對,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哎!”
長梧一臉愁容,端起酒盞:“來,吃酒吃酒!拖了顧二哥的福,咱們才能嘗到樊樓最頂尖的美酒吃食,可不能浪費了。”
儘管有些煩悶,可長梧還是不想影響朋友們,主動招呼眾人喝起酒來。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顧二忽然說道:“昨日工部將作局那件事兒,你們聽說了嗎?”
長梧道:“怎麼沒聽說,鬨出那麼大的動靜,附近三條街的人都被嚇傻了,還以為是地龍翻身,一個個拖家帶口,慌不擇路的跑到大街上,鬨出好大的亂子來,後來還是城防營出麵才把這事兒給壓下來,沒有引起更大的亂子!”
長柏沉聲道:“聽說將作局的工匠被炸死了七八人,重傷十餘人,其餘輕傷者不計其數。”
“幸好當初搭建將作局的時候,工部那邊聽了咱們的建議,把倉庫和試驗的場地隔開了,否則的話,隻怕小半個東京都將化為烏有。”
這麼就下來,將作局的倉庫裡頭,堆積了不知有多少炮彈和轟天雷,若是一下子被引爆了,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徐文道:“當初朝廷把將作局調去工部的時候,咱們可是再三提醒過的,火藥威力巨大,易燃易爆,極懼明火······”
可話說到一半卻忽然意識到不對:“不對呀!當初咱們將作局裡的那些匠人,大半都被調去了工部,他們經驗豐富,在咱們營裡的時候可從來都沒出過這麼大的錯。”
“是意外還是······”長柏也忍不住麵色凝重的問道。
顧二道:“應該是意外,如今小半個將作局都化為烏有,還引起了不小的火勢,好在將作局周邊都聽了咱們的做了充足的準備,設置了隔離帶,再加上發現的及時,這才沒有讓火勢蔓延,否則的話·····”
說起這個,顧二還隱隱有些後怕,將作局就在城西,若是火勢當真蔓延起來,一時半會兒可沒那麼容易撲滅。
“自去年下半年開始,朝廷就開始擴建工部將作局了,許是新招募的那些匠人們出的差錯也說不定。”
“顧二哥,你消息靈通,可知現在上頭是什麼意思?將作局還要繼續辦下去嗎?”徐文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便是長柏,也忍不住好奇的問:“火炮威力之大,足以開山裂石,摧金斷玉,如此神器,朝廷斷然不會視而不見。”
顧二卻道:“威力雖大,可同樣危險,若是像這次的事情再來上幾次,這滿地紙醉金迷,繁華昌盛的東京城,還會是今日這般模樣麼?怕不是轉眼就要成為第二個長安城!”
“當初要是早聽了咱們的,把將作局挪到城外無人的地方去,哪裡還會鬨出昨日那種亂子。”長梧忍不住吐槽。
“也不知工部那些大相公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而且在城外找個僻靜人煙稀少的地方,四周再設下重兵,還能防止有心之人混入其中,當初咱們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你以為人人都是五弟呀!要求那般高!”徐文沒好氣道:“而且朝廷也有朝廷的考量,你我人微言輕,豈能隨意置喙。”
朝廷雖然不以言獲罪,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還是的有個底,
不論是以前的將作局,還是現在的天工營,在徐章那苛刻無比的要求和條例之下,除了在引火試驗的過稱當中出過差錯之外,似昨日將作局鬨出那般大的動靜的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那倒也是!”長梧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道。
可隨即神情卻忽然一變,有些忐忑的道:“這事兒不會牽連到咱們頭上吧?”
“應該不至於吧?”徐文道:“現在的將作局,可是在工部的名下,上頭就算是要怪罪,那也是怪罪工部的人,怎麼也扯不上咱們吧!而且當初咱們又不是沒提醒過他們。”
長梧扭頭看向長柏:“對了,二叔當初在工部當過差,和以前的同僚們仍有來往,則誠不妨請二叔去工部那邊問問情況?”
盛紘的圓滑在東京城裡頭可是出了名的,盛家累世官宦,兒子出色不說,女婿更為了得,傳臚出身,屢建功勳,年紀輕輕就被封為永平侯,還是官家的老師之一,如今又被委以重任,派去陝西坐鎮。
盛紘如今在東京城裡頭,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去歲宮變之後,就被提拔到了禦史台,做了禦史中丞,直接從五品一躍成為正四品的朝廷要員,而且還是禦史台這等清貴的衙門,盛紘今年可才四十出頭,將來的話,入政事堂或許有些難度,可一個部堂長官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這倒是個主意。”顧二也頗為認同。
長柏道:“待我回去就去找父親打聽打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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