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家的碰瓷,是往馬路中間一躺,小成本、低回報,畫麵模糊,還要麵對被車主傾軋的生命危險。
秦總裁的碰瓷,是幾巴掌砸塌本丸,高投入、大製作,影音高清,還要向時之政府訛詐各種損失費。
她諄諄教誨著自家的刀劍們:“沾滿鼻血的衣服不要洗,糊上泥漿、裹上灰塵,往廢墟裡那麼一鑽,隔壁的時之政府就倒黴了。”
說著,她一巴掌震碎了手入室。
刀劍們:……
她複又轉身叮囑鶯丸:“你說過,如果可以,願意把本丸哭成世界首富。這句話可還算數?”
鶯丸:“啊?”
秦尋真一跺腳踩得大地開裂:“有沒有想哭的感覺?”
鶯丸:……
秦尋真一拳頭砸爛了建築物:“現在,想哭了嗎?”
鶯丸:……
秦尋真頓了頓,神色詭譎地盯上了鶯丸的腳踝。
大阪城、三日月、人形風車、瘋狗一般……
一瞬間,鶯丸福至心靈,萬般悲切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眼眶酸澀、淚盈於睫。
秦尋真感慨道:“很好,表情、眼神、情緒都很到位,記住,等到了現場,無論彆人問什麼,你就給我哭。剩下的,交給我。”
不明覺厲的鶯丸懵懵懂懂地被秦尋真帶走,途中,秦尋真又把本丸的大門撕了個稀巴爛。
鶯丸:……
真的想哭了==
這個本丸才剛剛被靈力滋潤,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生機和活力,卻愣是被秦尋真毫不猶豫地折騰成廢品。
留守在廢墟中的刀劍能甘心嗎?
自然不能!
不僅不能,他們甚至懷疑秦尋真與前幾任審神者沒有不同。一邊給予他們希望,一邊又讓他們失望。
這是他們唯一的家園,唯一的執念,唯一的港灣,如今卻被……
“稍安勿躁。”此時,三日月宗近緩緩開口,“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要輕易下結論。”
“她徹底毀了這個本丸!三日月殿,你忍得,我忍不得!”
一振藍衣束發的打刀少年怒目而視,一手握在刀柄上,氣得發抖:“什麼都不解釋,隻顧下奇怪的命令!你要我怎麼信任她?”
“把什麼都毀了,將我們丟在這裡,這樣的主君……這樣的主君……”
“大和守安定!”三日月宗近的語氣一厲,身為長者的威嚴到底是壓下了其餘刀劍的非議。
“你可敢與我作賭?”
三日月宗近注視著他,平靜地說道:“就賭最後的結果——她是要給我們新生,還是要將我們毀滅。”
“不知諸位可還記得,姬君在初來時說過的話——隻有丟掉較差的,才能得到更好的。”
“白日裡才經曆過靈力的衝刷,隻一天,就忘記姬君的強大和可怖了嗎?”
“真正的強者,沒必要與弱者迂回。”
大和守安定一時沉默。
三日月宗近卻沒放過這個機會:“安定,如果最後是我輸了,那麼,無論用什麼方法手段,我都會將她解決。”
“但如果最後是你輸了……”
大和守安定吐出一口濁氣:“我會歸心。”
三日月宗近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論資曆,大和守安定是這個本丸的最高。
他輾轉十年,六任審神者全部曆經,最後若能歸心,無疑會給其餘刀劍下一針強心劑。
所以……姬君,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三日月宗近神情晦澀,手指輕輕摩挲著刀柄,不知在想些什麼。
……
事實證明,當秦尋真滿腦子想著錢的時候,天生自帶的黃金律從未讓她失望。
她一路摸到萬屋,確認了時之政府的據點。之後,便在僻靜處醞釀一二,再睜開眼時,儼然切換成了一身沉鬱悲愴的氣勢,以及蕭瑟絕望的表情。
秦尋真盯著鶯丸,眼眶發紅,像是在戰壕裡扒屍時終於挖出了一個存活的隊友,在喜悅和酸澀的雙重交織下,她煽動嘴唇,哆嗦著喊出:“鶯丸……”
淒淒切切,不過如此。
鶯丸麵部僵硬,渾身一抖。
“你還活著!太好了!這一次,我一定要護你周全!”
聲音不高不低,飽含真摯感情;傳得不遠不近,恰好吸引周遭。
說時遲那時快,鶯丸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秦尋真一把扛起,跟麻袋似的甩在肩上。
秦尋真長發淩亂、顛簸前行,帶著滿臉的憤怒和惶然,帶著無數圍觀的路人和看客,衝向了時之政府的據點——
一腳踹飛了大門,一聲暴怒的嘶吼。
“時之政府!你們欺人太甚!”
隻一句,就留下了無數吃瓜群眾。
她怒容滿滿,靈力紊亂:“你們邀請我當審神者,我來了!你們拜托我接手一個本丸,我接了!可你們呢!”
“是誰!是哪個龜孫子給我使絆子!我來了這麼久!連登記也無,連許諾好的物資也無!”
“又是誰!是哪個混賬東西把本丸的坐標出賣給溯行軍!”
“給我出來!我要你們給我的本丸陪葬!”
伴隨著“轟然”巨響,秦尋真靈壓全開,直接碾得據點的牆壁全數開裂!